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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儿日记之二——《 北 方 往 事 》
北 方 往 事
不,我不会去说冬日的北方,冷雪寒冰
黄沙盖野,四合院横陈
不会去说冰糖葫芦、缸炉烧饼、涮羊肉和饺子
不去说威虎山、白毛女、地道战、雁翎队
不去说天安门、赵州桥、地瓜土豆、棉鞋毡帽
不会说金玲姐、胡大娘、我南雁北飞的老父亲
甚至不去说一棵白杨、一根艾草、一朵干枝梅
我只会说起我所爱的北方男人,一遍遍说起
这真是一个难以驾驭的话题,而我不得不说
无数个夜晚,我不断回头,再不断低头
像一面旗帜猎猎迎风
曾经如此飞扬而骄傲的心啊
只对诚实折腰,为尊严屈服
为爱情,甘愿落下桅杆
我看到一双又一双眼睛和眼底深处的盐
我看到一次又一次挥手隐没于黑暗
天台、庙宇、墓碑、青烟以及所有
指向与我的文字
它们轻轻摸着我的头对我说:
你是别样的女人
是的,那是人间四月天,青山满目
我曾头戴草帽守望麦田
也曾耽于湖海背叛誓言
我将错盖的屋宇焚之一炬
让透亮的太阳晒暖沙滩
小指用力一勾,我几欲落泪
走了那么久,你允诺的春天
不在路的那头
我怎么能告诉你微笑背后的苦涩
告诉你澄澈,告诉你真实,告诉你
鱼在水里是看不到眼泪的
告诉你每一次进行时态的拥抱
都会成为过去时态的往事
告诉你名词爱情不能当做动词去爱
当你年老,睡思昏沉
我能否坐在炉火旁听你再读叶芝的诗
那时,我不会让你看到我的白发,痛苦皱纹
不安的灵魂也只会在听筒里打盹儿
我会用你的声音我的诗,慢慢录下青春的模样
录下感动,录下幸福,录下目光灼灼肝胆相照
录下逝水
录下我们的北方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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