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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裂中的操守——兰马《秋之书•北京》的一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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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6-23 14:5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断裂中的操守
  ——兰马《秋之书•北京》的一种解
  
  文/杨巧君

在春天欲走还留之际的南方读到兰马的《秋之书•北京》也算是一种机缘。在细雨绵绵的希望之春聆听秋之书一页页翻开的刷刷声,我随同诗人在对生存与梦想的自我抉择和拷问中完成了一次精神的洗礼。不愿意以正统的诗歌评论来界定这首诗的是非,只想做一番感想式的解读仅仅是出于对诗歌的挚爱以及与《秋之书•北京》心灵上的某种契合。如同诗人一直在现实与梦想的断裂中坚守一样,我同样不敢亵渎诗歌以及视诗歌为神灵的诗人。

尼采曾把母鸡下蛋的啼叫和诗人的歌唱相提并论,说都是“痛苦使然”,但我更愿意把这种痛苦理解为诗人探索、询问、质疑等种种精神砺练后心境的澄明。兰马的《秋之书•北京》正是这种痛苦的产物。当一行行受难的诗在诗人的笔下依次躺下,诗人便拥有了痛苦分娩后新生的喜悦,这种喜悦绝不亚于母亲听到孩子第一声啼哭时的欢愉。然而在历史的洪流中,当诗歌早已不再承载“道”的使命,与其他的文学形式相比,它更无缘在商品化的市场经济大潮中还可幸运地沦为待价而沽的商品,随价值规律的波动而沉浮,诗歌无以成为诗人养活自己的方式,只能成为8小时工作之余的另一种精神生活时,“诗人无序的鸟散”,做精神的逃离、梦想的放逐,这是诗歌的不幸,也是诗人的不幸。

穿行于荆棘丛生的生存时空中,宛如诗歌的命运,诗人纯粹的精神坚持是否会受到现实欲望的招安。在收获的季节,“我”的北漂与其说是找寻自我建构的梦境,不如说是为生存的现实所逼迫。作为70年代出生的诗人,兰马的诗歌不再指向一种虚妄的宏大叙事,而仅仅是对自我生存状况的个体言说。《秋之书•北京》是一首大型的组诗,共十三首,每一首都是生存的挣扎、理想的歌唱,情感的丝线串连起珍珠般散落的事件,让我们追随诗人的脚步、诗歌的内在韵律作一次心灵的旅行,同诗人一起演算一部现实与理想不对等的方程式。

兰马以沉稳与砺练的笔调抒写了一次北漂的感受,通过对生存状况的片断性描述来还原个人的沉思。对日常生活经验的倾斜使得诗人不得不注重叙事的份额,但字里行间倾注着诗人的情感,抒情在作品里包上了一层叙事的外衣。叙事和抒情的内在统一、结构的完整、情感的张驰有度、意象的协调、想象逻辑的连贯、感觉的敏锐、语言的精到及诗节的整饬拼贴起《秋之书•北京》的亮点。

诗人从“飞机剪开天空蓝蓝的帷幕”起笔到“飞机跨越昆仑”落笔,似乎“一念之间”,“我”转身的一刹那,“戏剧早已结束”,而“我”却完成了一次生存的考验、一次自我的拷问。从“我”追寻梦想的最初将“锋芒的图钉按进天安门的城楼”到希冀“遇见挎着花篮子的姑娘棉花一样洁白朴实”,因“错过最后一班地铁抵达的身影”而惆怅到意识到“现实是限制的存在”,依然“努力抬起一张高昂的脸庞期待被人发现”,却发觉自己像“一株夜晚中的向日葵”迷失在物质利诱的微光里,“我欲行又止”,而我在“伤感旅居的匆匆脚印”时依然以“操守的姿态”选择停留,我在“探索、询问、质疑”时看见“洞穴深处青蛇恩赐的一件青衣”,于是决定“在河的尽头确定海的起点”,坚信“天空不会一直阴冷不晴”,万物终会“萌动发芽”。这一切只有“沉默的石砖”知道,它像一本本流传盛广的纪实小说,印证着“我”曾经追寻梦想的足迹。生存是那样的难以守望,而“富裕的颤动凭借一台小小的手提电脑”。梦想与现实之间霍然张开一道口子,分裂分裂,成为一个黑洞,吞噬”我”同样欲望物质的灵魂。抽去抒情的诗行,剩下的便是“我”北漂的生活旅程。而贯穿诗歌片断式生存场景叙事的是诗人情感的纽带,张驰有度的情感让读者在洞穿“我”自我的拷问中共鸣,但是诗人的抒情并非是直露的,而是将测量情感的温度计交付于意象,情感温度的骤然升降伴随而来的是意象的相应转换。“谦卑得不低头”的新草、“棉花一样洁白朴实”的姑娘、“深藏不露”的莲藕、“夜晚中”的向日葵、“清冷”的月光、“涨满乡愁毒素”的茱萸、“自由飞翔”的鸽子,每一个意象背后隐藏的是诗人的态度,浸润着诗人情感的汁液,都是诗人心理感觉的外化。一连串意象的组合传达出了诗人希望、质疑、挣扎、坚守的心路历程。在这种内在思想感情与外在形象和形式(包括韵律)的和谐交融中,读者获得了审美自由和解放的感觉。梦想在现实的步步进逼中节节退让,可贵的是梦想终究没有为现实所裹挟,而是让追求梦想的锋芒裹进现实的激流。

布罗茨基回忆他早年的诗友埃夫吉尼•莱因对他说过的话,“倘若你在你写的诗上铺一张能够隐去全部形容词和动词的魔布,撤去这块布后,白纸上应该留下密密麻麻的名词。”如果说诗行里的名词可以组合成生活的片断,诗行里的形容词可以看成是诗人情感的多棱镜,那么动词运用得如何则可以看出一个诗人感觉的敏锐以及语言的驾驭能力。 用同样的方法考察《秋之书•北京》的动词是个非常有趣的现象,这里我们不妨抽取几个试作分析。 “看见一条没有被污染过的鲤鱼跃过一道水栅栏”、“一架飞机剪开天空蓝蓝的帷幕”、“一头牛把夕阳拱进云的西边”、“使地域或者天堂发出无所事事的邀请”、“走廊是一行受难的诗/在我足底躺下”、“我像一支冰激凌/被不懂事的孩子融化在长安街头”、“远处别墅一对男女的低语灼伤了一朵高贵的玫瑰”、 “上弦月弯曲的眉毛挂满弯弯曲曲的忧伤”、“长城下一棵孤独而将死的槐树/秋风里艰难地皱眉,急促地喘气”“车厢在车轮上打盹”、“彩球拒绝云朵的预定”,跃过、剪开、拱进这种俏皮动作的发出者分别是鲤鱼、飞机和牛,这是诗人在日常生活经验中剥离出的神奇的想象,给诗歌抹上了一笔灵动的色彩;邀请、躺、皱眉、喘气、打盹、拒绝的主体分别是地域或天堂、走廊、槐树、车厢、彩云,融化、灼伤、挂满的客体分别是我、玫瑰、忧伤,拟化手法的巧妙运用让诗歌插上了天使的羽翼、飞翔起来。潜心倾听这首诗语言的声音,我们还可以发现其它词语之间的秘密关系和诗行之间的呼应、召唤。“倔强如京郊的一根新草”、“风筝落入忧郁的湖面”、“风吹醒睡眠的白云”、“潮湿的呼吸声”、“沉默的红砖”,这种修辞关系与外在事物与主体的感觉和谐交融息息相关。随着诗人感情的流动,诗歌的节奏也在明媚不乏忧伤、沉稳而不失欢快的基调下相应进行。诗人没有游离于诗歌情感之外隔岸观火,也没有矫揉造作地个人沉吟,而是将自我独特地生存感悟凝固于诗行,在对自我生存的个人言说中完成自我的拷问。当然需要指出的是,由于过渡地追求将自我的感情托付于外在的事物,急促地呈现过多的意象反而有一种刻意地杂糅。同时后三组诗的情感基调、叙述风格与整体诗歌有种割裂的迹象。在这一方面上看,诗人的情感还是操之过急,没有很好的节制。但是在现实与梦想之间,不论是诗人还是“我”面对无奈地断裂采取地操守态度却令人可敬。

(作者为福建师大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生院研究生)

 楼主| 发表于 2006-6-23 14:55 | 显示全部楼层

由于生活与工作原因,久未来诗歌报,但心里一直牵挂之,

特向小鱼儿等朋友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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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6-23 15:26 | 显示全部楼层
能把原诗作贴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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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6-23 19:35 | 显示全部楼层
最好是诗歌与文章对照着看
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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