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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儿的诗——《潘多拉的盒子》(组诗)
一、
又看到你的眼睛
隔着千年万年的悲风幽幽吹
我宁愿自己,瞎了
或者吻我,用你潮湿的声音
以无语筑起高墙,全身而退
我宁愿自己,哑了
娶了我,你用灵魂娶了我
摈弃三千日的尊严
我宁愿自己,死了
二、
在这个世上
一个女人会以怎样的火取暖
我不说谁都会知道
现在火熄灯灭
我也准备走了
这是万家团圆之夜
火树银花,元宵甜软
这多少有着反讽味道
摊开来,两手空空
我不再说话,只会夸张地笑
转而扭过头去偷偷哭
对世界早已双手松开
现在轮到心
善良是你的砖石,一步一阶
我被狂风吹向天外
你张张嘴,咽下那句呼喊
对现实保持清醒
本身就是苦难
于是,我决定
以杀掉自己的方式杀掉你
就这么简单
三、
不为什么
半夜醒来
写下一句——
东风夜开花千树
转身睡去
不为什么
就想随手写下
就想告诉你
不为什么
四、
小兔子,在心里蹦了一天
由它去吧,不知疲惫
而我,第一次,那么早
睡着了
快乐,最难受的
是根本不让你讲出来
这会让人发疯
但凡有香的事物都易挥发
须将盖子拧紧
快乐也是一样
现在,我把它捂在被子里
关紧门窗
我怕它的笑声
吵醒住在隔壁的
——痛苦
五、
不——
不要突然给我那么多幸福
不要一下子说出许多话
我担心漏掉一个字一个标点
一粒珍珠
我的脑子乱极了,那么霸道
你把我从冰窖拎到火边烤
谁不出汗就会发烧
第一次发现快乐也会让人叹息
一粒干茶,在开水的冲泡下
上下翻滚几个来回
终于舒展地沉下
——真香啊
六、
谁能想到我的夜晚
谁就是我的朋友
谁能够走进它
谁就是我的亲人
随身的诗本就要用完
前半截用它写尽来自
凌晨的恐惧,剩下的
该用什么添满它
如果真的写尽
多么令人恐慌
白纸变成黑字
生活变成日子
我于深井挖出清泉
外面的大海浑然不见
如果我去了,我是说
如果我死去了
躺在阴湿的土里,双手合十
谁会站在我的身旁,拿走我的诗歌
说出一声:我曾爱过她
——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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