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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一位因家中困难，无力支付昂贵的医药费，在和病魔战斗了数十天后，最终去世的小男孩。
引子：病变而药不变,向之寿民,今为殇子矣。——《吕氏春秋•察今》
一
奶奶把笑容丢给墙上的斑秃
用我的手指写下一串串健康的字眼
然后呆呆的望着房顶，看蜘蛛设下一个陷阱
一只苍蝇成为网中的猎物，在生死边缘挣扎
蜘蛛很灵敏，是网上的猎人
苍蝇很茫然，是网中的猎物
二
在下午，我常常幻想一些事
譬如去太行山上砍一捆柴，抗回家里
父亲可以在晚上安静的喝杯烈酒
母亲可以在晚上安静的睡去
姐姐可以在晚上开心的给我讲童话故事
而那破了几个洞的衣服，流出的一些黑草药
把天堂带到地狱，月光像一把闪着银光般的
刀子一样，把我划伤，繁星的泪水洒满了天空
三
姐姐说：“睡觉时抱着我绣的布老虎，就不会做噩梦”
可是那无边无尽的床榻像黑药水一样
把我吞没，在嘴唇边苦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日子被布老虎笑断了两根肋骨，一阵夜风
把眼睛吹醒，疼痛的心脏哭不出一滴泪来
姐姐，今夜我又没睡
四
阳光铺满了整间屋子
被褥里一波一波的黑水却盖住灵魂
在日复一日的钟表前，迈不动双腿
窗外飞翔的小鸟啊，求你带个口信给王二蛋吧
让他在小溪的里，帮我捉一条小鱼
在田地里，帮我捉一只蝈蝈
五
雨水淋透太行山上的每块石头
泥泞了山间那条小路
父亲的背影如同那棵核桃树
站在迷茫的雨水中，等待阳光
家里的羊已变成一副副瘦干的草药
我瘦小的身子也更加瘦弱，干涩的喉咙窜出一口血
喷在干白的纸上，和娘的泪融在了一起
六
阳光逐渐被黑夜撕碎，漆黑的药水
把石头淹没了，把泪水淹没了，
那无休止的嘶嚎声，渐渐变弱…
那无休止的疼痛，渐渐消失…
在安静的夜里，我感觉到
我即将死去，害怕的都忘记了哭
七
我丢下十二岁的灵魂
在父亲的锄头上写下
——人，活着就有希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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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7-1 1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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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06-7-2 20: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