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了,我们去哪里相见
老了,我要去广东,在虎门,在深圳,在繁华中
找一家极小的安静的酒馆,磕瓜子,喝早茶,吃田螺
点上香烟,进出庙宇,和街女调笑
酒至酣畅,兄弟,让我们击掌为誓,插草为香
仿佛沦落风尘,仿佛淡看荣辱
老了,我要去上海,把腿淹在海水中
看成群的海鸥飞过这面城市的镜子
然后贴在沙滩上,听潮汐,看一碧海水煮红夕阳
和你们说说那些不打不相识,说说一生中
有几人为你而倒履
听你们声声低吟:你来自你的,我来自我的
我们有各自的方向,然后慢慢退回来
让尘世的声音,灌满我的耳朵
如果痛快了,我要在南京,在西安,在武汉或者任何一个城市
喊两嗓子,你的,他的,更多人的,好听的诗句
老了,我要去河南,去山东,去浙江,去广西
和你们拉家常,谈儿孙,数皱纹,比黑发
绝不向你们任何一个人,说起的我不快,我的罪过,我的忏悔
如果我已经死去,我就不可能这样了
这样的风尘仆仆,千里迢迢
老了,我愿意你们还可以畅饮
可以恨,可以爱,大碗酒,大块肉,彻夜书写
那些峰回路转与青春纵马
如果你们早已经把我忘记,我愿意这样
让我去死,让你们来怀念
2006-9-14
草草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