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女人莎拉布莱曼的如天籁的歌声在浸润这幽居里的气息——Time to say goodbye.我近日被这忧郁的英伦女人折磨得很有情调,想离开她,又念念不忘。窗外的雨,酣畅淋漓地也来烘云托月。我快与外面的世界隔离而为另一世界了。宛如李清照之言“词别是一家”,人生亦如此长短句乎?然谁可见雁字回时?而此刻我才蓦然想起,好长时间没人光顾,此地已人迹罕至,门可罗雀。偶尔有一小群不知名的小鸟在梧桐的枝头嬉戏觅食,胆大的在窗头跳跃,小眼睛看着我的一举一动。一位老太婆,每天在那里无休无止地收拾垃圾桶,好象这世界的垃圾全堆放于此。脚下一只小小的蟑螂,无力爬上领带,只能爬到我的鞋边,我踹了一下,她便被翻过来,很多条腿在晃动在挣扎,很久没能翻身,不能逃遁。我的内心隐隐有一丝悲悯掠过,深感这蟑螂选错了世界,我是那种善于想得远如艺术而不善于想得近如吃喝的懒惰者。这让我联系到一个美国杀人狂魔。在亡命途中,后面警笛乱响,他却在高速公路上停了下来, 因为看见一只小动物正在横过。 这是这个世界的悖论。
冬天是最能令我联想童年的季节。而每次将要产生这联想的时候,我就强迫自己去想别的。冬季的月有一种可怕的美,寒意很浓,不似《春江花月夜》那淡淡的忧伤,而有一种撕裂的疼痛。这疼痛阻止我去摩诘处回味“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的空灵,也令我无暇顾及 “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 的清朗与喜悦。这一夜,我又将面对失眠的入侵。我用不停滞的思绪来填塞房子的空旷。莎拉布莱曼Time to say goodbye不知到多少遍了,这月光女神很有女人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