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之旅（组诗之二）

秦堤

前言：
去越南旅游期间，写了《越南之旅（组诗）》。归国后，总还有不少感触撞击心胸，于是又陆续写了些（也许还会写几首），现编辑如下，作《越南之旅（组诗之二）》：

越南之旅（组诗之二）

下龙湾
在越南的衣衫上，下龙湾是
胸脯部位鲜艳的印图
有海上桂林之称
删除那些海面、游船
确是桂林山水的翻版
远远望去，山连如龙
也象从海面长出的一些绿色珊瑚
进入山中岩洞，稍不留意
就会觉得突然回到了
桂林的芦笛岩、七星岩
总以为越南只有
深山老林、橡胶拖鞋和绵延的战争
不想下龙湾这个美丽的女人
一见面就用全身心的温柔
抱住了我
外国人说越南第一句往往是
旅游圣地下龙湾，然后才是
河内、胡志明、臃肿的越币
也许人的心总是
来自自然更向往自然吧
2004.5.14

越南妹
越南妹并不象我想象的是一瓶
黑妹牙膏
她们的脸和说出的话
其实都很白皙
走路或骑摩托、自行车
都喜欢用纱娟
将脸全部罩住
是为了遮挡男性目光吗？
不，只是为了
避开紫外线的亲吻
在直辖市海防，有一片
红灯照耀的区域
我没去过，导游说
那里有不少十六七岁的花朵
脸部和身子从来都是
打开的
越南妹，一株热带甘蔗
会在我的眼睛和耳里
一直生长
2004.5.14

越南导游
男性，20多岁
用一口流利的华语为我们引路
偶尔冒出几句幽默
赚取大家点点笑声
喜欢带我们到购物处小歇
以越语跟对方心照不宣
我们每一次购物都是
他心里的一次会心的笑
常告诫我们：每次外出都要带上
胸帖和宾馆的名片
上面的电话号码
会将万一迷路的我们带回
临别送他一本书
我的诗集《秋天来临》是否会
成为他的座上宾？
或在若干年后引出一段异域故事？
2004.5.14

在越南思念
旅越期间，思念是从
漓江流出的一个女人的名字
在芒街、下龙、河内、海防等地
供我下酒
手机中断了
就用心连接，用爱接收信号
把越南的一草一木拟人化
任何一条道路
都可直接通往中国
带点什么礼物回国呢？
首饰？太轻
特产？太淡
还是把自己带回吧
交给她一个原来的完整的我
还有这些旅越小诗
放在共同的眼里、唇边
浓也罢，淡也罢
能够用心去咀嚼，就是馨香
2004.5.14

附：
越南之旅（组诗），原已发“红颜诗国”，为使大家有个完整的阅读，越南之旅组诗之一也附后：

越南之旅（组诗）
（2004年5月3日至7日去越南旅游数日，期间草就诗歌若干）

东兴夜景
广西东兴与越南广宁省芒街
零距离接触，共享着天上那轮
古朴的月亮
越南土特产店与越南籍发廊妹
是东兴的两种特别植物
一到夜里就更焕光彩
只是它们
都无法嫁接在我身上
夜宵摊红红火火
即将去越的游客都想品尝一下
边境的饮食风情
一杯葛根汁可能会使肠胃不适
但会浸透你的一生
北仑河从一旁流过
对面的越南一片漆黑
此岸却灯火辉煌
只一盏灯
就足以点燃作为中国人的骄傲
2004.5.3

东兴海关
东兴海关大院很宽
里面建筑成群
有高耸的十二层办公大楼也有
豪华的宾馆也有
雅致的住宿群楼
宽敞的坪地上
停满了被没收的各种
走私车辆
晚上睡在宾馆
辗转难眠，想得最多的
就是那些走私车辆的来源及其
今后的去向
离开海关大院
回首周恩来总理题写的中国海关四字
心里踏实多了
2004.5.3

中越友谊大桥
横跨北仑河
此岸为中国彼岸为
越南
据说对此桥
双方各修一半
中间没有缝隙，但有一条
红白虚线
代表两国的疆界
其实那虚线是
实的
中间没留缝隙
也只是一种
形式上的象征意义
2004.5.3

国旗
在东兴，随处可见
迎风飘扬的五星红旗
站在楼上或从
街旁的楼层伸出
告诉大家：这里是中国
东兴的一草一木、一语一笑
都是在五星红旗的照耀下
生长的
明天去到越南，那五颗星
仍会在东兴
照耀我们
2004.5.3

芒街
认识越南从芒街开始
各种各样的木雕饰品在店里摆售
随便拿起一件
都可从精致的纹路里听出
隐隐越语
利来国际搏彩俱乐部的赌盘
在芒街合法转动
许多中国人的人民币、港币
就是从这里
流进越南的国库
在芒街，语言
并不代表说话者的国籍
偶有以布遮面的妇女走过
会使人觉得这才是
正宗的越南人
绵延数十公里的茶古海滩
远比越南人黝黑的脸清爽
法国人留下的建筑在我眼里并不高大
它们使我想起今年恰好是
越南反法战争胜利五十周年
——1954年5月7日，这是越南红木
真正开始站着生长的日子
2004.5.4

从芒街到下龙
从芒街到广宁省会下龙市
一百八十公里，一条蜿蜒公路
会在游人的好奇里
延伸四个小时
两旁是丘陵，山林绵延
稀少的村落和瘦弱的民居
使人想起当年胡志明领导的游击战
酿造幸福的艰辛
也可怜了侵越九年最后失败的美军
他们根本不曾想到
那些灌木丛和高大红木其实都是
从越南人民的枪膛和坚强意志里
长出来的
这段漫长的道路也使我想起了
一九七九年的枪炮声
那些声音迄今仍会在不少人的伤疤里
隐隐响起
其实任何战争都远不如
坐在车里观赏两旁风光
2004.5.4

越币
在旅游地，越币随时都会是
越南的象征
被一些男女用塑料薄膜套装着
向游人兜售
1元人民币兑换1800元越币
使我们作为中国人的腰杆更加坚挺
越币是柔软的
就这样被强力的外币拉成了
1万元、10万元甚至
50万元
而100元的面值
根本无法在大小商场显身立足
100元人民币兑换了
20万元越币
并不能使我添加一辆轿车
只会添加些许
家常菜里的越南佐料而已
越南人用越币买东西
中国游人
用越币收藏越南
2004.5.5

越南菜
越南菜总是
放油很少，就象
当地的肥胖富态者
稀疏而松散
侍者的表情常未放盐
很少有甜蜜味道
碟大而菜少，使人想起
仔小包衣大这句中国俗语
吃越南菜
就是吃中国的八十年代
幸好我们从国内
带了不少传统的下酒幽默
不然席间的胃口
更浅了
真正的越南菜也许只在
离我们很远的乡下
2004.5.5

越语·华语
总觉得越语是
从中国长出的一株
陌生的稻草
说越语的越南人突然
冒出几句华语
会将交易双方的距离拉近
风景区的某块石碑、木匾
常会默默地在越语旁
用中文对联说话
买张河内市区图
中文也会在一些主要路段
走来走去
很多越南人都是
年少时学越语中年后跟
中国的语言亲密
在越南，华语是道名菜
越人和华人
都喜欢吃
2004.5.5

外国人
在桂林做
本国人
在河内做
外国人
做本国人
心很近
做外国人
心很远
2004.5.5

河内印象
建筑普遍矮
人普遍瘦
道路普遍窄
三星级酒店
在中国人看来不过是
准二星级
电视，十四寸居多
依然通过
屋顶的天线接收主持人的微笑
幸好红木家具值得称道
精致而结实
怎么摆设都象新婚嫁妆
街上密集的大幅标语
总使人想起
中国的过去
过多的摩托和自行车
喜欢在街上跟汽车
抢占道路
机关大楼前总有荷枪士兵站岗
但很难站成一棵
笔直的红木树
人民币可随意在
大小商店和越南人的眼里
来来往往
2004.5.6

河内的车辆
越南的车牌主要有
两种颜色
蓝色代表单位的白色代表
私人的
河内的街上
白色车牌远比蓝色车牌
要多
这别致景观
难道真如越南导游所说
前进中的政策车轮
穷了国家富了私人？
2004.5.6

越南房屋
民居或官楼
遥遥一望，眼睛也能品出
房身屋顶那些装饰都是
浓浓的法国口味
也有现代建筑
那不过是
雪地里零星几粒挣脱白雪的
黑点
传统的建筑风格呢？
都叫法国对其几代人的殖民统治
慢慢吞噬了
并消化在越南的红木树根下
好在越南的心
一直跳着民族的声音
血管依然流着祖先的尊严
经久不息
2004.5.7

胡志明
越南前主席
一位留有细长胡须的长者
国人尊称为胡伯伯
多年率民抗击外来侵略者
1945年9月12日向世界宣布
越南民主共和国成立了
终身未娶，把自己
完全交给了国民
将越南的一草一木当作孩子
解放后不住主席府
硬要住在当年法国驻印度之那总督府
电工住的低矮瓦房里
曾多次降低自己的伙食标准
执意要跟越南民众
坐在同一水平线用餐
跟中国领袖毛泽东交往甚密
这两位来自乡下的巨人
都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和真实遗容
1890年出生，1969年去世
享年79岁
同时会一直活下去
200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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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越南简介
越南位于中南半岛的东部，面积约32.9万平方公里，总人口7500万，有60多个民族，其中京族（越族）占总人口的89％以上，通用越南语（即京语）。越南东临南海，南毗邻 罗湾，海岸线长达3200公里，北与中国广西、云南接壤，越中边界线长1347公里，西与老挝、柬埔寨为邻，越老边界线长1650公里，越柬边界线930公里。
越南是个物产丰富的国家。水稻一年两熟，南方可一年三熟，近年大米出口量保持在每年200－300万吨，居世界第三。盛产橡胶、甘蔗、咖啡、椰子、生漆、槟榔、腰果。越南出产丰富的热带水果，一年四季水果不断，主要品种有：香蕉、菠萝、波罗蜜、荔枝、龙眼、柑橘、柠檬、芒果、木瓜、榴莲、毛丹等。越南森林密布，有诸多珍贵的树种，药材和香料出产也很丰富。越南有广阔的海域，海洋水产十分丰富，盛产鱿鱼、沙丁鱼、鲍鱼、沙虫、海虾、海蟹、玳瑁等。
越南民族具有悠久的历史，公元前4世纪已生活在红河流域的中下游，并逐步形成了部落联盟。从公元前111年起，越南处于中国封建王朝的管辖之下，直到中国的宋朝以前都是中国的郡县，当时越南称为“交趾”、“安南”，这就是越南历史上的郡县时代。公元968年，丁部落建立“大瞿越国”，自称“大胜明皇帝”。从此，越南摆脱了中国封建王朝的统治，成为自主的国家，但仍然与中国保持“藩属”关系。1802年，越南的阮氏政权完成了全国的统一。1804年，定国号为“越南”。1858年法国殖民主义者侵略越南，1884年阮氏王朝与法国签订了《顺化条约》，承认了法国对越南的保护权。1885年，中国清政府和法国签订了《天津条约》，承认越南是法国的保护国，结束了越南的“藩属”关系。法国占领越南后，全面推行分而治之的殖民政策，将越南分割为交趾支那、安南、东京三个部分，将它们和柬、老拼凑为“法属印度支那联邦”，集大权于法国总督一身。
越南人民为反抗法国的殖民统治进行了长期的英勇斗争。1945年8月19日，越南八月革命成功。同年9月2日，胡志明主席在河内巴亭广场发表“独立宣言”，宣告越南民主共和国成立。1945年9月23日，法国对越南发动殖民主义战争，越南人民进行了9年的全国抗战。1954年5月7日，越南取得了奠边府战役的决定性胜利，迫使法国于同年7月20日签订了关于恢复印度支那和平的日内瓦协议，全部解放了越南北部国土。此时，越南从北纬17度划分为南北两方。
日内瓦协议签订后，美国取代法国，在南方扶持亲美政权。1960年12月20日，越南南方民族解放战线成立，越南进入了抗美救国时期，也就是著名的越战时期。经过长期的军事、外交斗争，1973年1月27日，越美在巴黎签订了《关于在越南结束战争恢复和平的协定》，美军被迫从越南全部撤走。1975年春季，越军对西贡伪军发动总攻击，同年4月30日解放西贡，5月1日解放南方全境，统一了越南。1976年7月2日，越南国会正式宣布南北统一，并更名为越南社会主义共和国。
越南全国划分为38个省，3个直辖市。直辖市为河内、海防和胡志明市。与中国广西交界的有3个省，分别是谅山、广宁（芒街所在省）和高平。北部的主要城市除了河内、海防外，还有下龙（鸿基）、太原、荣市。中部和南部的主要城市有：顺化、芽庄、头顿和胡志明市。

辛然

诗性大发，势不可挡——还几乎是老面孔，换换风格如何？不要让人怀疑你导游书看多了，呵呵.......
拙见！

秦堤

下面引用由辛然在 2004/05/15 01:44am 发表的内容：
诗性大发，势不可挡——还几乎是老面孔，换换风格如何？不要让人怀疑你导游书看多了，呵呵.......
拙见！

谢谢。组诗嘛，风格要一样才行。我只是在向大家介绍越南而已。
换风格？100个人写诗只有90个人风格不同是诗歌之不幸，有100个人风格不同才是诗歌之福。也是拙见。：）

秦堤

下面引用由李梦欣在 2004/05/15 09:59am 发表的内容：
文字还需再精炼一点。 个人拙见。

谢谢，没错。以后请看《越南之旅（组诗完整版）》。：）

肉眼道人

有些起兴之处，稍嫌不够，整体来说，饱满而朴素。越南妹一首，灵动清秀，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