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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9-27 15:3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书名:苇边水居

<<回乡偶记>>

妈妈,我回四川的时候
土豆熟了
家里一群盆锅叮当

因为血缘
我们眯着眼
不肯轻易接近扑簌的冬天
就好象一场盛筵不欢而散
奶奶消失在长空的静默里

今天,我仍刺穿绵延几千里的梦魇
让夜晚归还一朵花的足迹
然后归还给土地

熟悉的脸溅满夜晚
甚至一根坚硬的骨

<<星问>>

在昨天
满天星 春水和云彩一样柔软
南北东西,莹然万里

而在今天垂倦
抿然不语
一定被某副
深不可测的眼神掳去
是否失去了什么

<<爬楼梯>>

从一楼到四楼
虽说不过几十步梯子
我已气喘吁吁
如果再高一点
再高一点就能摸到雪
就能摸到你脸上的好天气
鸟叫从身边吹过
就能摸到夏天的脚踝
露珠迷人的气息

往高处爬
再高一点
就高出夜晚了
四月这个巢
漫不经心的在楼上汗漫
在屋檐下哭殇
堆积成浓淡的水墨
气息更加顺畅 

这个春天
我保有一种姿势
像鸟儿眼窝里反复寻觅的泥土
一点一点被撕裂

<<回味>>

四月,风溢满我的脑袋
些许凉意
在花上行走
在我身体里奔跑
那些沉默的骨头
才会应声而落
变成一只鸟
飞过山头

暮色里满是冰凉的水声
软弱的动脉
和我的童年
在一朵花的尽头
咝咝鸣叫

打开记忆之门
而我一无所有

<<秋天>>

仲秋过后就是霜降了
我躲在被子里看秋天

晃动的蚂蚱
一跳跳过晚稻田,葡萄熟了
枯黄的叶片不再反光
一场辽阔的落日
一片抑扬顿挫的雁鸣
在秋天的被窝里打旋儿

秋天不能再深了
再深就是
云朵洁白的意境,冬青树忽忽的睡着
又有一滴水晶
从三楼的阳台掉下来
破碎之后,没有尖叫的声音

<<青狐>>

题记:这是一朵花的遗言

青狐已死
掉进一摊人情世故的淤泥
我的内存
在灌木林间消歇
漏下几粒雨声

过了春天
尖叫的果子
就带上你的骨头回家
那飘忽不定的身影
被细节晾干
抹上唇印
在我的河流上低泣
这时
墙角那个陶罐
埋伏在另一个春天

当我们褪去一层皮
我们就会成为干净的人

《致海子》


在1989的轨道上
变得诡异
打了个旋
就溜走了

我听见你掠走的麦子
在月光中拨节
上长,有扭曲的亮色
在我们之间
是下午五点30分
湿漉漉的散开

我的瞳仁
是夜晚的一部分
追寻季节凋谢的背影

<<春天>>

已经是水的味道
已经是马
那简单的蓝的味道
夕阳下嚼着带泥的青草

这么多年
我梦见一束微笑
春天,就在燕翅的尖上

一川的春水啊
一畦高过一畦

<<夜读宋词>>

多年以后,村庄,大地
依然如故
只有隔壁的炊烟
到达天堂
在一阕弯曲的宋词里
你的嘴
在竹楼笙过歌
在封建的铜镜面前
洗白时间的水
一些风俗
一弯新月
和过了发情期的铁
卡在喉咙里
无声哭泣

夜里,什么也没有发生
什么也发生过了

<<蝙蝠>>

你躺在云彩的身体里安稳呼吸
这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冬青树开满时间之花
那么多年的泪水才会迷失于炊烟
才会布满青灰色

你嚼着夕光
在屋檐下,村庄,原野和山峰之间漂浮
在河流上弓着脊背一言不发
让倒影去承受弯曲的时间
或者你所顾忌的琴弦

丢失月光的夜晚
你只有让自己变得更沉默
保有疼痛的姿势

这之后,柔软的夕光
象一枚发光的铜片
它只会将你轻轻切割
呈现血液状,那一片栖息的村庄
也会在夜晚来临前消失
海拔十五米,这人间的至高地
夜里,那么荒凉,那么安静

[ 本帖最后由 冰言 于 2006-10-14 23:29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6-9-27 15:34 | 显示全部楼层
<<烟囱>>

我看见
乌黑的手指
坚挺的立着 我看见他们
呕断鸟叫和虫鸣
切开的肩胛骨碎落一地

这个下午
我呆立在路旁
揉碎的夕阳
有着血液的颜色

<<喜逢月光>>

那天 珠江平原的城市上空
出现了淡淡的月光
漂亮极了
我一夜不眠

东莞的夜空
一直都是黑觑觑的
一直都是高烟囱 水蒸气
浮生颗粒

那淡淡的月光
就象一柄锋利的刀
让我不知所措

<<就是这个村庄>>

就是这个村庄
让我寂寞了许多年
铁树开花之后慢慢死去
它可是我失血的灵魂
被冬天遗忘
看不清世界
静穆中的春风和炊烟渐行渐远
夕阳里,开始
弓着身子,耕田,拔草  

<<胡同里的鸟粪>>

走二十步 向左拐 进入胡同
黑压压的麻雀张着翅膀
豆大的粪便拉得满街都是
我不敢用脚去踩 害怕他们
沾住脚底怎么洗都不见褪色

有时他们又显得滑稽
表情严肃 活脱脱一盆君子兰
就是这些鸟的粪便
现在我要把他们当作诱饵
蓬松的土地里
有那么多迟迟不肯上长的春天
每长一寸都会需要一个象我这样的农民

不拿锋利的锄头,挖掘机
不拿漂亮的阳光和雨露
就用那些被别人叫屎的东西
把他们和植物种植在一起
开花 结果 有青春的味道

我是个性格乖张的人
走出这个胡同之后
就会忘记自己在那里褪过一层皮  

<<五月祭>>

题记:我是一块年久失修的铁
注定要被生活埋葬

湖边的青草已经被割了四次
那些与众不同的草
因为母体的不同而被称为杂草
木屋前的那一堆人把它从草坪里拔出来
喂给湖里的鱼

那些冒出的气泡
足以让年久失修的铁
变得金光闪闪
也足以把它打磨成一把夺命的刀锋

这让我想起了犁头
就是那些开垦过草坪的利器
他们杀人如麻
逼死一尾尾鲜活的鱼
这个时候又来逼我

在草坪里我打了个滚
就被埋进土里去了

<<苹果>>

一只伤心的苹果在大街上奔跑
显得那么吃力
这是一只不能用刀片去切的苹果
更不能用温度计测量体温
他从人群里走出来的苹果
渗透着洁白的露珠
小小的光芒围绕着夜
让困惑失了足

<<露珠>>

在黎明之前我必须用一截枯萎把奔跑栓住
一场大雨在这个城市让更多的行走盲无目的
大片大片雨水在飞
树 石头 甚至流水都被压弯腰
夜终于跪下 露出更脆弱的内心
仿佛光阴落地 成午夜的响
仿佛车灯呼啸而过惊醒我们的美梦

我匍匐在窗台的花盆上
一直怀抱他乡 一直原地打转

<<在南方>>

刚进入夜晚 一丝灰蓝色爬上来
水鸟就从湖边的荔枝树归家了
一片一片羽毛带着婴儿白
在露珠尖上摇曳

夜晚 水蒸气开始缓慢下沉
象一片裹尸布
紧紧缠绕归家的脸
我不敢用手触碰那些发软的时光
它们将夜晚折叠
一次 两次 无法全身而退
而我 将左手和右手捆绑在一起
停步不前 让行人用落日的眼光侵筏

<<瓦尔登湖>>

早上出去 带着长长乌云
在为桨所拨动的露水旁
有乳汁和浆果
流出.那么缓慢 那么湛蓝

你揣着刚写好的赞美诗
在阳光下朗诵
在呼哨的琴弦上
奔向远方 不再聆听
为夜晚所魅惑

你站在船弦上
抚弄那些把持不住的火焰
迷路于早稻田的斑鸠
或者一束吹拂的芦苇
疼痛的姿势才会弯曲
直到撑不开一把五月的伞

那些尖叫的水声
蹦跳的珍珠和失眠的童年
敞开双臂去拥抱
象你吃下的那枚烫嘴的土豆
于是你向冰凉的水域划去
相信他们会再一次为灰暗所感动

<<金锁记>>

妈妈 在蝴蝶受伤的晚上
我恨透了自己
呆在窗前 无枝可依
碎落的时间
再一次卡住喉咙

妈妈 我不敢相信
绕树三圈的鸟
守丘的狐狸
屋檐下 柔软的陷阱
穿窗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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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27 15:34 | 显示全部楼层
<<脆弱>>

斜阳弯曲
急厉行走的枯枝掩埋掉更多痕迹
屋前缓慢攀爬的桃花踩痛春天的眼睛
无法深入痛苦的表情
就象我坐在椅子上 抽烟 抓头发
将昨天陷落的月亮彻底深入
一些蚊子或者炎热
正从眼睛溢出
更多的行走
卸下沉重的躯体 逃离或者沉默
这以后 花朵自燃
细小的光芒不能穿越坏死的草丛
那些发光的铜片
剥开你手中紧握的橘子
然后将它身体里的甜缓缓淌进细小的嘴
让他们撑开身体
我看见你身体滚圆
不能弯腰拾取柴禾
不能掐灭一粒露水的疼痛
在你的视线里
滑落的尘埃破壳而出
敲打时间的落瓣
在你额头留下拨亮的闪电

<<临水而居>>

给临水而居

月光下弦 你从低矮的芦苇走来
蜻蜓般滑过冰凉的夜空
在水边挖掘坚实的泥土
月色在你背后 果实在你手中
而我悄悄窥视着
把他们嚼碎 这个夏天唯一的粮食
就这样被我吞进腹部
我想对那些坚硬的胡须说:
我并不爱你 你只是水边的渡口
一个 两个 浅滩深蓝
而枯萎的叶子不再泛青
你不再回头
在夏天的末端
我是一只枯萎的蜻蜓
在夜晚嘤嘤哭泣
安宁的世界在你关上房门那一刻
闭上奔跑,受伤的躯体再一次凋零

<<黄昏速写>>

一朵洁白的小花爬满我身体
周围的鸟咝咝叫着
他们在最西最西的枝头
向这个城市回头

就象年轻时的落日
吹起几片凋零的羽毛
隔着窗台
把夜敲打成一束明亮而忧伤的调子
这些洁白的羽毛
裹着一枚熟透的青果
从树梢坠落

这让我想起故乡的犁头
在谷雨来临时
将我狠狠绊了一跤

<<夜里有雨>>

夜里有雨 玲珑极了
把我的心也湿透了

直到我想写诗
惊动的风
捻断胡须
泥泞里
没有一行歪歪斜斜脚步
灯也一声不坑
在这个不到方圆10平方米的屋角
至少弥漫着几个省的孤独

<<薛涛 >>

盛唐的唐无法掂起一个女人滚圆的腹部
一万只蚊子与水蛭 蝙蝠追问花开几度

你是一块不属于任何人的骨头在夜晚闪闪发光
落魄的日头不曾坠落在你肩头
你躲在成都的小河里咳嗽,镇定自如
秋天 被你的血与骨头吓得一身冷汗

那年 敕勒川 阴山下 满山都是黑锅头
你将袖子与桌布换成红色丝绦 裹住一个王朝倾斜的腹部
你出于无辜 寻找着大腹便便
在历史与书法间舞枪弄棒 保持暂时安宁

你站在四合院中混入山河泪 把天空打开 把季节打开
一个萝卜一个嘴 
历史的寒意 多么象你水壶中泡软的茶叶
而所有冲动的脚趾 冲动的嘴唇
以及嘴唇里杀人如麻的剑器它们都能听懂你的窃窃私语

乍暖还寒的夜晚 所有所有的手汇聚在这里
所有所有的夸张与勃起瞬间熄灭
偶尔一个人出走的时候碰落了花瓶
你的花容仍被打造成吐出芽尖的嫩蕊
加深他们的思念 巩固他们对礼节的恪守

直到岁月开始拉风箱 秋天对春天没有一丝好感
你的衣袖才开始翩翩起舞
庭院深深,一粒绝句应是绿肥红瘦

<<夏至>>

你在钟声里反复打更 推搡出冬意
爬出水垄 伸出手掌 抚摩夹岸的陶器
绿 一畦一畦被丢弃在地面

我听见蟑螂爬过墙角 从泡桐柄部
刺破钟声
缠绕着淤滞吐出明亮
一片阳光钉死在那里

此后 是月光 是水沉稳的奔跑
一块辽阔的落日坠落鸟巢
耳朵听不清风声

<<女工记>>

没有工作的下午 太阳在电线上晃荡
一只跃起的青鸟 啄走了夏天
大雪和芦苇枝叶一样散开
整个城市被一窜斜斜的光线包装起来
一寸一寸退向后方

我无法承受支出和批发 机器交响乐一样轰鸣
他们支持着疲劳

在一片委琐的白霜里
薪水 半成品 兑换着工作效率
盒饭 馒头或者油条 饮食不良

我怀揣这样的感叹进入失眠期
夜晚 是流水线作业
几个大小不一的女工眼神凄楚
把脊梁交给城市
在一窜浅浅脚印里成为夜晚的一部分

<<半>>

我从门外向内窥视
在一群咿咿呀呀的桌椅上找到自己
那个二十多年前的男人
专心玩弄着他手心的器皿
一个反光镜

一根火柴的燃烧打断了他的视线
他弯曲着进入门内,试图
和原来那个他重合
毕竟路上 饭菜都已冷却
只剩下蚊子饥饿的肚皮
追赶着两个傻子

他挥动玩具 反击
拥有子弹的速度
但是他高估了自己
在死亡之前
带着一点恨 一点慌

<<西马>>

忧郁的草地无法容纳更多的白雪
你的蹄音在河流后面醒来
寂寞的是口槽 月牙一般绽开
围绕着夜色 粮食和水
你无法沉默 让影子成为更多的影子
一刹那间漫过堤岸

奔跑越来越长 河流却越来越短
光秃秃的空地 石头一样冷却
风割疼的目光推开栅栏
推开寂静和矜持
那些一如既往的炊烟和灰尘
越来越低 在发脆的春天
一寸寸向后退却

其实你在向前 一直向前
吹响鸟叫 认识儿时的家园
边荣边枯 在始料不即的时刻
打开一扇门 然后忠实的发汗

<<记事>>

年初八 夜大雪
我在一堆芦苇中保持清醒 洁净的忧伤
我所期待的并非排队经过的人群
一列列客车的辙印

那些疼痛的花儿 冲突的眼睛
散开在夜晚
蝙蝠一样
被拦腰折断

就这样忘记即将到来的幸福
手中的烟灰越来越厚重
它们叫喊的声音来自于盛装的器皿
一个透明的容器
然而一将你的身体置于其后
便什么也看不见
只听见你在它身后哭泣 一个世界穿肠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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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27 15:35 | 显示全部楼层
<<往北一点>>

往北一点 穿过沸腾的珠江
我们并肩行走 擦破一声鸟叫
往北一点 湖南 湖北 陕西 甘肃
木头的碎片割疼我的眼睛
你沐浴着春风远去 弯弓的河流一样
拐进秋天体内
往北一点 大片大片雪花嚓嚓的开着
我们越来越远 隔着半个地球
呼喊 掐灭一双偏移的脚印
往北一点 往北一点 北方不该无雪
我们的睫毛和鼻子粘贴在一起

<<往世书>>

西去莲花山 多露的清晨 蝉鸣依旧
迢迢明星 在我的眼睛里翻越
月季花在开放 我在想多情的夏季
泥土里草籽苏醒的甜味不知道要去那里
在我身边游走 自上而下
呼吸我阳光一样的汗香
未及开放的花朵无法听见鱼水之情
暮春之夜 我前世的碣语 穿上纯洁的紫金衣
踏上青涩节奏 一起离开

<<蝴蝶>>

蝴蝶装在黑夹子里 蝙蝠一样哭泣
穿紫荆红 戴陶罐绿 赚紧胭脂扣
张开五指煽掉灰尘 从我眼前一越而过
秋天 象那些离乡背井的蝴蝶
南方街头窜动的脚印
折断翅膀 折断平滑的铁轨
无法返回家乡
在我的窗口挣扎
一次 两次掏空我疲乏的眼睛
在我手中坠落 然后变灰慢慢死去

<<石头记>>

石头环腿而坐
在春风中得意 大声尖叫
将天空和自己捆绑在一起
隐匿在泥土里 切开的豆荚狼烟一样弥漫

石头想不起几生几世
石头忘记了皮囊 提着骨头在大街上走来走去
那时满灰尘面 那时结满盐粒
来往的人们无法认清是谁
只得将它劈开 将刀磨得霍霍亮
在竹林里 咿呀咿呀地 杀人
嘴角里吐出剑气
石头的声音来自田垄
一亩小麦 一亩玉米 所有的敌意来自石头
石头无法沉默

<<仲夏夜>>

旧地重游 东南风尚温柔
我在夜色里 把酒盏欢 恨不能填满空洞的屋檐
江清月白 而帆布点点如柳叶飘起

几只乌鸦从槽窠里急急掠去
几只还找不到方向
凄厉的鸣叫消失在一滴露水下降的过程中
南方的城市 平原 洼地 一刹那间赤身裸体

我们走吧 一起去给四川补场雨
禾苗枯死 我们的嘴角也开始荒芜
一片乡音无法居住在我透明的眼泪里

<<打工记>>

哪个夏天 城市摩登起来
先是自行车 摩托 然后是
机动车 轻便车 小轿车 喇叭摁——摁

我挎着旅行包穿过人行街道
路口 一只邋遢狗啃着一片奶油面包
周围的人们都开始驻足
馒头 玉米 口香糖苍蝇一样飞落下来
洁白的牙齿 咯咯笑着

我看了看就离开了
直到现在,过路口时
我都忍不住抽打自己的嘴巴

<<养>>

先养一盆花草 再养两条金鱼
秋天的旷野里 三只翠鸟不时拍动翅膀
飞翔多么简单

先养一段生活 再养两三首诗歌
篱笆上五只黑蝴蝶扭秧歌 捉迷藏 打碎我的蛋壳

为了一段隐匿 先养一群绵羊 接着养一个村庄
再养一张日历 年老失修的木屋前 一段好时光
慢慢老去 还有乡亲 还有父母 还有我

<<网>>

我在秋天的旷野里打捞一支渔歌
几只鹭鸶凉了颈脖

一根竹篙燃起火苗 坚强的灰烬割下血淋淋的耳朵
灰烬先是在地上 后来慢慢移动到船上
船 无法承受耳朵的重量

我张了张嘴就离开了
如今 墙角日历打湿了我的脚印
慢慢塞进QQ 论坛和BBS
剪切昨天 剪切明天 今日掉落下来
就成了我的坟墓

<<失>>

屋前缓慢攀爬的桃花从我眼睛里走出去
半亩荷塘上一摇一拐

几只红蜻蜓就要从田埂上款款飞
生锈的犁铧不焦不急
让锋利退还给锋利 让花草随风而去

它看了看日益松动的牙齿 连日里无法咬住矢聪的动脉
几滴露水腾地而起栽倒在一片蛙鸣鸟语之中

<<归去来兮>>

唐已过 宋已过 还剩下几个青衣女子
煮酒 沏茶 泡酸梅汤

廊前檐下的瓦缝里
几只蝙蝠看松跨跨的落日
几只朝山上掠去
千年前的桨声灯影
忽地从悬崖上掉落下来

翅膀挨着月光 远去的河流
开败了几只枯萎的时间
松散的骨头紧紧插入门缝里

他无法扛回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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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27 15:35 | 显示全部楼层
<<石头记>>

南方的驻马店 一把弯刀和一根木棍卡住我身体
倾斜或者摔倒都是徒然

一个向前 一个向后 我在中央被撕扯
破碎的影子横睡在马路中 一把锄头缺了口

我的形体被打磨成 方形 月牙和圆锥
坚硬也柔软

火花 水 四散飞溅 我象个孩子一样
漏下几滴雨声

<<整个七月>>

整个七月 整个夏天 我都居住在荷叶里
煮饭 沏茶 悉心等待
蝉鸣一声接一声的容纳更多忧伤
而忧伤早已渗出体外 吸附在小虾的透明里

风美而夜温柔 这边 薄薄的池塘挂满蛙鸣
那边 鸟儿在夜色里酣眠
几滴露珠堵在嗓尖

但你那么柔软 屈膝而坐
长裙 短裾 手握一只玉笛
玉笛一吹 我陷入巨大的旋涡
倾斜的过程 我感到揪心的疼痛
破碎的日子塞满了大大小小的叹息
猛一回头 我已苍老不已

<<蝴蝶结>>

结都结了 还需要遁逃
夜色里 半边含混的月光低垂在荷塘上
半边架在檐下丝瓜藤
小黄花脱了一层皮
虚无的形体顿时有水的透明
你向前一步 顺着鸟鸣
叹一口气 树叶掉一片
叹一上午气 树叶都掉光了
你把翅膀向前压了压
翻个半弧的筋斗
云也是一天 雨也是一天

<<豌豆>>

豌豆不是豌豆 豌豆是手上的动脉
田埂不是田埂 田埂上无人喝彩
昨日黄花轻更瘦 绕过明天不能止住脚步

你在花上行走 离开时 难以承受
五月的星星落满尘埃 他对你视而不见
一心想认识戏台
这边 几只青蛙大声歌唱
那边 蝴蝶们脱光了衣服
夜色里 难以瞥见谁杀死了谁

<<日记>>

今日无风 今日是不能没有风的
没有风的日子里 我不知道如何弯曲
脚背挨着脚背 土连着土
各种各样的绿爬满身体
我站起来 黄昏粘住山冈上
牛羊啃吃的草皮 几颗因叹息而鸣叫的星子
声音沙哑 喊不应赶着羊群回家的妹妹
妹妹在屋檐下搓了根草绳
要把黎明栓住 夜里 妹妹缢死了自己

<<博物馆>>

一只枪
瞥见了千年前的雨水
禾苗都是死的
这满目的青山
更容易让他哑火

棺材冒出的青烟
着实让他惊恐并羞怯万分
他咳了声嗽
夜色就已经瘦去
几个行走的人
忘记了刀斧上黑色的眼睛
已死过多次
从云层里闪出来 喷着血
还有几只在冰封的白纸上
刮骨疗伤

<<妹妹>>

妹妹不需要胭脂 红妆素裹 世态炎凉
妹妹不需要驻足 流落人间 盗草为寇
看过流水线的妹妹看过大雁塔
看过绿豆肥的妹妹看过大凉席
她站在灯泡前拆开时钟
额头上溢出豆大的汗珠
妹妹心口皱纹加深
妹妹窥视半尺红绳
风里来 雨里去
妹妹啊,冷若梅
不是梅花的梅
而是没有的没

<<眉间尺>>

青烟 薄云 碎雾 几只水葫芦吊在河床上
月光哗地一声就碎了
邻居家的大黄狗踉跄着不肯离去
它一口咬着了我的心
我想不通为什么 止痛药片杀不死身体里的激斗
一把尺子倾斜或者摔倒都是必然

<<动物呓语>>

一只泥蛙咬住了草根 他无法大口吞下去
草 有着鱼钩的形状和饲料的气息
他无法原谅自己 对着天空 没日没夜哭泣
身体里的小角兽开始撕咬他的器官
他吐一口血草长高一寸 他再吐一口 草再长高一寸
太阳落山的时候一命呜呼 锁眼里
半壁河山都凉了

<<陆游>>

细雨骑驴入剑门 我的驴子不肯前行
道儿弯弯 醉意熏熏 几只乌鸦寻常见
伯爵府里一个酒杯站起来吟诗
他看见满屋子的红枣 绿蚁 火腿和烧烤
一个四眼田鸡解带宽衣
他看不见皇帝 官场和这满目的青山
一心想认识醉红楼的小翠
骑上瘦驴子 模糊的眼睛震荡着月光
枣树林里 风干的枝桠突然触痛我的私处
这驴子也是匹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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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27 15:35 | 显示全部楼层
<<陌生>>

是鸟的第一声鸣叫 黄昏
如此庞大而浩淼
我站在石头上 看火星紧贴着大地
飕飕飞舞 梦旋般掠过
田坎上一根高粱杆
用铳掀开蛋壳下紧缩的生活
日子虚伪的外衣吓得差点走火
第三天清晨 一阵豪雨翻过石头
古老的村庄卡在羽绒华丽的外套上
滚不下山坡
绕着山路前生 今生和来世
惊人的相似

<<花事>>

给小茶JJ
题记:说说仲夏夜的茉莉

一朵香气醒来
一身冷汗 绕着竹篱笆
我和你来不及掩盖住整个城市的明亮
风 就已经吹开蝴蝶和蜻蜓
戳破湖面的坚冰

我珍藏了多年的茉莉
再一次象三十年前那样
来到这里
装满木升的花粉也会飞回来
一个人来到世界上
为了爱 恨
为了隔着三千里的忧伤
在黄昏里 借着昏暗的灯光
多摆了付筷子

<<细小的幸福>>

我总是忘了幸福的样子
每当我抓住的时 又象纸屑一样飘起又落下
于是我锯下一截黄昏
一截甘蔗样子的黄昏
对着我 张口说话
从东莞到四川或者从南到北
我无法握住每个城市的忧伤
一个人 一辈子都在寻找
失语的黄昏
一道闪电带走
城市 我 幸福

<<忧郁的石头>>

这个夏天 我想在河边架一座石拱桥
青鸟 月光 我 都可以
回到石头遍布的小溪里

石头看着我归来无法开口说话
石头没有话语权
累了也不知道想家
也不知道年老的母亲是否已经在梧桐树下
点燃骨头

骨质疏松者
无法拦住红色鲤鱼
一个夏天 我的嘴巴和石头惊人的相似

<<爱情不在服务区>>

要走就走吧 我不会
象去年那样拦住你
你可以再狠一点 甚至抛弃
聚集着那么多年的水气
我们才会象两团鬼火躺在一起

都说了 火车会停的
电也会停的
我们也会

穿不过红绿灯的身体
卡在路口 哭泣

<<桃花岛>>

都说了我是黄老邪 你们也是
桃花岛上 耗尽真气


我们不会再相会于江湖
江湖只是一个被遗忘的过去


我们只愿在岛上吹箫 下棋 锻炼身体
处于自己的根部

回到泥土
回到最初

<<逝者如斯夫>>

逝者如斯夫
逝者是什么样子的 其实谁也没有见过
去年我来过江边 昨天又来过
一直没有听到一点动静
江边除了我和薄薄的月亮
给人偷了心外 再没有其他了
柔软的沙滩上 我一直想问
到底是谁将这生长了千年的逝者踩死
直到现在都不记得回家来
江水没有回答 孔子没有回答 竹公也没有回答
夜色降临我就回去了
我没有想到江边的夜色比任何地方都美
我愧不能与之共舞

<<花落人亡两不知>>

到底是花先亡呢还是人
死亡总是那么始料不及 就象江边的花
不管是在昨天还是在今夜 它都
装成我的样子 看薄暮升起 蝙蝠翻飞
一滴露水与它无关
一面镜子的摔落也与它无关

一双火辣辣的球鞋走遍地球

<<鬼鬼>>

一整夜 我们失眠于此
在路上我们谈稀薄的月色 飞来飞去的人
以及做壁上观的诗歌
最后我们谈到的是腾讯QQ如何攀升
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果农
经过吵股 合资 中外连锁 进军世界
握着鼠标的人们 用新时代的坐骑三分天下
毫无疑问 我也是其中之一
鬼鬼 我们骑上它吧
去找金庸 比尔 去找鲲鹏
我们的游走让从古到今的人们大惊失色
电子计算机的到来
让大风起兮的草原鸽子失业
鸡公车也退休在隔壁的茅草房里
鬼鬼 你看见陶潜的诗歌了么
你看见我们的菊花正象往事一样
炸开在我们的世界里
鬼鬼 让我们去找陶潜吧 背上东篱
做游侠 写诗 蜗行在
藤讯QQ的各大论坛里
我们制造的诗歌多么象轰炸机
在夜里又开始鸟瞰世界

<<高爷庙>>

高爷庙是我在QQ上发现的
我发现他的时候还有小美 小茶
准确说它是以一首诗的形式
出现在我的视线里的 这让我不止一次嫉妒它
有那么多的美女关爱
我也想做高爷庙 可怜没人爱的孩子
是多么想做高爷庙啊
于是 我模仿着高爷庙的步覆
来到小茶的博克
夕阳如此之美 可恨我无法带走
小茶 小美以及残留在高爷庙上的一点情节
我想告诉高爷庙 我不止一次想杜撰
小茶的高爷庙 偷偷咬我的蚊子告诉我:
你有你的高爷庙 她也有她的高爷庙
寒霜拔地而起的时一座更高的庙宇
把我们统统扔进博物馆里

◎苇边水居
  
  一,想到雪花
  
  你看见了吗,看见那些银白色的相思
  划破童年的屋脊,它用夜晚的眼睛看着你
  从西伯利亚萦绕而来,跨过了七座山
  
  你看见了吗,在月光和月光之间
  那些犀利的眼睛,那些在内心漂泊
  婉转上升,不能用温暖触碰的雪花
  在大地深处呤动,成为夜的喉咙
  
  它飘舞在冬天沉闷的天空
  让内心的火种,希冀,走动的步覆失调
  让冬儿成为一尊雕塑,一毛不拔
  
  二,寻找鹤乡
  
  冬儿,夜晚的钟声敲了七下,雪花停止
  我该抱着你从北方到北方,从山到山
  寻找那些深潜在茂密森林里的鹤乡
  那为芦苇掩盖的木屋,我听见了
  地板吱吱摇动的声响,在荒原里那么嘹亮
  
  冬儿,冬儿,我们穿行其中,拥抱葵花
  我们从一数到二十,蹦两蹦,*腰怀
  我们让通红的手指收割晌午的寂静
  我们手牵着手,脚并着脚,痴痴地笑
  
  冬儿,冬儿,达利门前的牛羊在吃草
  一轮一轮象湖泊开满的涟漪,笑你洁白的笑
  我们荡秋千,绕着大树行走,猜测对方的秘密
  猜测鹤乡寂静的芦花,哦,芦花开了
  一茬一茬开满空洞的内心,开成夜晚的响
  我想起那些年豆大的雨水里溅满落日
  你我不停的奔跑,不停的穿行在达利家的牛羊中
  那些寂静的夜晚才会响,才会奔跑
  
  三,与鹤为伴
  
  “我走了,那你,那你怎么办”
  我就看那些红鹤,那些白色的羽毛
  那些绿嘴唇,红鼻子的卡通米老鼠
  他们还呆在我身边,数着滴答的时针
  缠绕的葛藤,午夜的鞭炮
  
  “过了春节我就到南方去
  我想去见萨福,一个汉语字典中
  找不到的女诗人。一个灵魂的祈祷者
  她站在南方,乌金翅膀的边缘
  她的坟头燃烧着草,堆满灰烬
  我想去清扫,把那些余烟做为我的葬礼
  
  我会回来的,在你骑上湖边的大鹤之后
  在你数清弯曲着抚摩大地的芦苇之后
  在你脑后勺的黑大辫子不再缠绕之后
  在你祭过去世的爷爷之后
  我会和着十二个时辰的节拍,踏着笙歌
  以叶为笛,以麦芒为舞蹈作为迎娶你的答礼
  
  四 在南方
  
  2006年5月20日 多云 天空飘起了雨花
  大地被针尖笼罩 不快乐的是雾光
  离别的心里 渴望在挣扎 在窜动
  
  冬儿,宽阔的草原有宽阔的腹地
  你的手在麦杆从中,环绕,舞动
  那迷人的炊烟从屋后的窗台爬过
  在你弯曲的视线里成为永恒
  一块天空因此而明亮
  
  冬儿,缓慢的铁轨,沸腾的人群
  还有扛在肩上沉重而庞大的蛇皮口袋
  还有心里巨大的不能拖举的离愁
  此刻,我把他们交给汽笛
  在呼哨的机械声中喷出的油墨
  渲染黑黑的天空
  
  五 河流
  
  这以后,阡陌纵横,河流漂浮
  啤酒的泡沫充斥着人情
  在我身边弥漫开来,象块根越来越浮肿
  我趴在河流的堤边沉默,回嗍往事
  任凭腹中空空,青蛙一样鸣叫
  
  我想起洁白的天空,洁白的牙齿
  你的笑声伴着小溪流向远方
  你总是在下午捕捉鱼虾,洗衣,搓麻
  抖动笑,你喜欢在我身边低语
  绵软的头发靠在肩头,飘来清香
  
  我不要南方天空乌黑,飘满尘埃
  不要那些沾满油腻的硬币或者大钱
  不要斜斜的目光看人群,司机,
  金发的女郎和山珍海味
  
  六 打滑的春天
  
  就是哪个春天,绿叶紧挨着绿叶
  风靠着风,在我耳边私语
  在路边一个叫风的中年男子
  像我一样掏空口袋,掏空身体
  掏空人世间的暧昧和情缘
  
  不去接近响动的土壤,钻出的嫩绿
  接近那些被别人吹捧的露珠
  柴米油盐酱醋茶,玫瑰或者月光
  他抛出仅有的一枚硬币,然后合在手掌
  手中的器皿破碎之后便再也无所事事
  蹲在槐树下倾听鸟湿湿的叫声
  
  七 面具
  
  月光从秘密的树叶里飘落而下
  飘进我的发根,飘进黎明的缝隙
  我看见一根缠绕的手指
  一个男人真实的虚伪,在河流里走动
  掉转方向,摇晃桨,顺流而下
  在夕光的沉静中成为夜晚的一部分
  燃烧的炊烟才会那么直
  捅破了南方安静的天空
  
  在他扫除瓦片上厚厚的灰尘后
  在他啃干净骨头上残剩的瘦肉后
  在他砍除那些盲无目的的生长的树根之后
  在他在冰凉的水田里插下新春的第一根禾苗后
  他看清楚了那些蠕动的粪蛆
  那些鱼刺一样尖锐的利器
  他不能拔除那些面具,让他们
  呈现低低的吼叫,田间的清
  呈现一个下午的真实
  
  八 风
  
  兄弟,从你嘴里飘出来的音符
  从你内心发出的抑扬的声调
  那样真实,真诚,让我的反抗徒劳
  
  你象那些月光装饰的花园
  朦胧的情愫打进柔软的春天
  打进一个男人最后的坚
  你象一粒盐融进受伤的皮肤
  我才会切实疼痛
  
  我的兄弟,我乘坐的铁壳船
  摊在淤泥里,一动不动
  尝到了海水的咸,过来
  用你的绳索,你的坚毅,你的青春
  在陷落海潮的时候我没有从
  另一个方向走向春天
  一场大雨在这个城市让行走毫无目的
  
  九 雪中情
  
  哦,你听,雪橇的声音由远及近
  在你身边打了旋儿又奔向远方
  皮毛僵硬的猎狗躲在你肩膀下
  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吱
  
  我们堆雪人,打雪仗,踩着落叶咯吱作响
  漫过膝盖的雪,又封冻整个冬天
  浆果落了,堆积的冬意需要烛光
  
  冬儿,还记得辽阔的原野么
  你站在通往春天的路上种植水果
  刨了个坑,然后小心翼翼
  将一粒并不饱满的种子塞入泥底
  盖上土出去玩耍,可是
  不经意的春天一束绿光闪烁
  它象松动土壤的蚯蚓缓慢渗出
  在你家的后院捅破了天
  
  十 回乡
  
  就是那些淡淡的情愫让我想家
  父亲,母亲,还有待嫁的你
  咩叫的绵羊没有人照顾
  坏死的草场没有人休戚
  生锈的犁头也没有人打磨
  
  你呆在黎明窗前细数星群
  布满的星光飞流直下卡住我的喉咙
  不能呼喊,不能饮食,不能想家
  
  回去吧,南方的雨水淤积
  在我的膝盖上蹦跳
  在我的心窝里跳这个城市回旋的舞
  我是一只独舞的鸽子鲸吞月光
  两只细小的脚在通往港口的路上
  不住颤抖,深一脚,浅一脚,满是愁
  
  十一 嗑血
  
  我骑上了船,桨橹长满时间
  从泥沙俱下的珠江口
  一跳跳过早稻田,早稻熟了
  割疼我的臂膀,臂膀发炎,站立不稳
  
  北方捎来了电报:下个礼拜天
  你要成亲,嫁给一只多嘴的狐狸
  这个消息,把我撞成了严重的内伤
  倒下,嗑血,摊在泥土里,动弹不得
  
  我摩挲,在漏下的星光里挣扎
  转身的瞬间,丢失了肉体
  化为一只绝尘的杜鹃袅袅而去
  
  十二 焚化
  
  门外的锣鼓,喇叭吹足了三遍
  你对镜而坐,面容惨淡
  迟迟不肯穿上大红的衣裳
  一点没有感觉到节日的庆典
  
  你把自己的头发拆开
  作为黑夜来临前的偷情话
  让他们在夏天奔向更远
  
  这些日子,你未曾合眼
  看着游移的步覆,狡猾的梦
  感到揪心的疼痛 于事无补
  甘心当俘虏 怯懦的生
  你倚着窗口 斜望
  在流失的芬芳中凋谢
  
  十三 日祭
  
  
  006年八月二日,你说那一天是我的祭日
  不然那只杜鹃的歌声里何以结满忧愁
  那个萧索的秋天,我象一片枯萎的叶子
  偷偷离你而去,无枝可依
  
  哪个秋天,我掏空了自己
  跌入月光冰冷的寂寞
  一脚踩空孤单,把自己晾上
  冰凉的墙壁,从缝隙偷窥时间撒落的花瓣
  
  你把最后一滴泪水摊在手掌
  一再坚持:我们不会一分为二
  白天和黑夜都不会消竭
  现在,你却单眼看着我坠落下去
  骨头在冰冷的牧草里打颤
  破碎的眼睛漫过秋天的祷告

[ 本帖最后由 冰言 于 2006-10-14 23:4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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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27 15:36 | 显示全部楼层
<<往事不可模拟>>

不可模拟并非说无可登高
往事的坳里,你有模有样的来过这里
你曾于八仙桌上研磨毒汁 制造烟蒂
敷于自己的面具
刀光剑影的眼睛里,有血滴淬过火
我如此徒劳,恨不能挥荆斩棘
忍住疼痛一次次摔碎画皮
此刻 你脸上风吹草动 阴谋再一次咸鱼翻身

<<有一只白鹤在消失>>

一个下午 我和一只白鹤
在一起 不应该是成百上千只白鹤
在一起 行走将是是困难的
从南山的破壁上 采石场 砖瓦窑
走进又走出
足足花了三个小时
路边许多脚印
一声不吭塞进嘴里
身体 还可以容纳更多的土豆 石子 树枝
旅途中的羽毛被无限垫高
一旦我冷了 一些脚踝可以尽可能的
填塞战栗 尽可能的理解蜷曲
并以此隐忍坚信 一个跛足少年
压根没有发出摩擦音
把身体秘密隐藏
我会迅速舔食自己的伤口
喘气 奔走 行云远去

<<香>>

你在电话那头撒娇
长羽毛 学鸟叫 躲在海绵里过日子
贴着青草 我没有看见你的牙齿
但我明明看见你咬住了我
压根没想放松
噘着小嘴 嘟囔嘟囔
吃掉你需要的肩膀和骨头

我能想象你圆润的脸上
还有一闪一闪的淘气
但很小心的把我咬住
还时不时传来两弯月牙儿
为我亲吻过的池塘
割草 喂鱼 采集香气
这香气就象你我
早已习惯把一块石子当作戒指

<<夜宴>>

在夜里 亲热山芋
吃掉汤里的葱花
和老鼠恋爱
一个人香了 也醉了

一些无边无际的食物
无边无际发生关系
我平时因油腻而讨厌的面条
也一根接一根挤往空肚里
这让我顾不上打开衣领
顾不上天生的坏牙齿

我现在把他们嚼碎
和着骨头咽下去 填塞我的好胃口

<<难为水>>

除去巫山 再除去春夏秋冬
我就是你内心的沧海
那些重叠的部分 彼此心照不宣
身为水 就要在你的怀抱里
清洗淤泥 细小的身体
不在懦弱了 一朵又小又单薄的浪花
最难是铜雀春深 见水非水
载来夕阳客 有孤舟覆水
争渡 渡来一枝梅花清香
钻进花心 南山还在水中深入

<<明月夜>>

不逢时 身价暴跌
要为奴 便得终生事我
口口声声叫我放一百二十个心
如今 落了难还要花天酒地

你可曾为我们两小无猜怀抱明月
你可曾为我半夜里弹坏一只琵琶骨
 
波心荡 冷月还在不远处轻轻叹息
我和你 身在桥下 心在天涯
来世再做一对好夫妻 白头到老

<<彼岸花>>

说到彼岸 就到彼岸
彼岸有什么花 谁也不知道
一个人从人群出来 冒着香气
用花香证明疼痛

这时 我只能上山下乡
以不同的方式猜测结局
绕过乱坟岗 青草萋萋
有小蛇咬破绣花鞋

如今我二十一
我不允许任何人把彼岸和花
砸到我头上

<<小桃红>>

张三或者李四或者王二麻子
不过是一个人 一个人
被冠以名字 其实没必要以此
抱怨红尘 红尘不带一点红
就象名字 没有必要解释
在风中 一大堆人爬往高处
但没有人知道趴在地上
爬累了 倒下来休息
朝泥土里大喊:
谁没有名字 谁将被抛弃
忠实的泥土难以
拥有名字 这由张三李四王二麻子
捏造出来的红球球
再一次弄得舌头很红 很酸
嗅不出苦涩

<<山坡羊>>

穷人无二病
常常爱上多树的山冈
我不能断定那只鸟
是否能爬上
此时 风很大 表情很模糊
登不上山冈
羽毛和伤口卡在山坡摇晃
我也跟着摇晃
满世界抽搐一下
我就失去了重量

屈原
    
    
    
    题记:木叶起兮云飞扬,子若宁兮世无疆
    
    一,(江水)
    江水,跳动的光辉
    高唱
    清露甘美
    江水,江水,把时间的冠冕抵毁
    多少悲悯被尘世烫伤
    现在只剩我,独自沉醉
    你们劈开柴禾
    然后点燃
    化一屡屡青烟,
    同飞
    江水,江水
    犹如紧促的笛
    一切和青草有关的江山,美人沉桥底
    你却占仆??一根麦芒割据
    江水!江水
    只有渔火悄逝
    千百年生一条无助的游鱼
    飘来荡去
    我听见你们笑
    把夜的翅膀
    折断
    二,(湘江泽畔)
    田地荒芜,水声孤寂
    径直流向西
    你是否厌倦
    想乘云归去
    去到香炉弥漫的山颠
    山颠一定有火
    你听,他们辟啪作响
    涅磐成肥
    把月光种植
    抽出成熟的麦
    重归故里
    
    三,(皇宫)
    习惯了卖弄权术
    习惯了耍奸诈骗
    习惯了无所不为
    牛耕纤陌
    水气蒸腾
    聚集一片乌黑的云
    在皇庭上空遮掩黎明
    土地是黑的
    煤灰是黑的
    人流是黑的
    窗外有夜
    经过的每一天是黑的
    所以人心是黑的
    如冰冷的灰烬
    跫伏于瓦砾
    我并不知道
    那里有春
    那里有萌生
    但我相信眼泪
    聚在古老的树枝
    死去活来
    
    四,(战争)
    隐隐传来马的嘀鸣
    紧奏而激烈
    一定是来接我的
    我的王----
    源头
    一派青葱
    闪出金光
    和利器交叠在一起
    收割麦粒 收割一束火焰
    马的鸣谪
    
    五,(投江)
    怎么会是秦兵
    还有战车,弓箭--
    多么可怕
    我错过了战争
    错了了胜利的宣言--
    哦,江水,哦,人民,祖国
    车声辚辚
    呵!胜利属于他们
    我就魂归江底吧
    让他们看子虚乌有的世界
    看凹凸的梦
    看散坠的星子
    从天空跌落
    成为纪念碑
    
    
  

[ 本帖最后由 冰言 于 2006-10-14 23:3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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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27 15:37 | 显示全部楼层
<<火>>

改AT诗

一个鬼魂跳
一个鬼魂跳啊跳的
一个鬼魂跳啊跳的出来
和我共用一个形体跳啊跳的

一个鬼魂穿上我苟活的外衣就碎了

《致小青》

娘子,我从南方抽你牙齿的毒
坐小小七寸,玩火,盗铃,烂醉如泥
躲牙根后面,不安天命
来世还做你的鬼丈夫
夫妻两人,坠入山谷,傻乎乎追赶春雨
不要法海
不要钱包
也不要满山的灯火,药草
水一样扑向闪光的星斗,我们
吐红芯,编竹席,舌头咬着舌头
用毒吃掉所有的毒

《一切貌似鸟的东西》


又北风
犁铧带雨,不翻田,不忙种
午饭小米。糟糠之妻不下台
余又爱小饮,牛肉两斤,啤酒一听
不等半年,坐吃山空.一些貌似鸟的东西飞过
并未看清.坐回阁楼.不日即感饥饿,又染风寒
夫妻双双死去
门外有土丘,河泽,鸟笼
框住流动的我们.不带
一点伤,一点忧,再次死去
我们又重回阁楼,开始新生活


《指点江山》


初六,天气晴,易出行
绕弯道,打江山
从舌尖抵达。江山本无主,我是第一人
废弃军棍,轴承,木屐,独留断头台
我也是第一人。小桥流水,腊月花红
几个灯笼高高挂。若非有意
实在意料之外。击敌千里后
夺酒两蛊,大米三千,美女若干
江山无限

《蝴蝶,病》

最早去世的蝴蝶,最早回家
橘红的翅膀,裹着一支藤生长

不接受香气,象病,象毒药
怀鬼胎,假装屎壳郎

从头到脚塌陷于注射器,棉球棒
象谁与谁的爱恋,动了胎气

多年前的情节挤满金钱菊
药汁难以杀身成人,抗骚扰

它看见这满山的松和竹
一下子乱了方向

在黄昏完成最后一次病变
我不再害怕突如其来的山洪辗碎石头

《小狐狸,记梦》

龟背竹宽大,而我微小
赶不走睡眠生长

芽尖上小狐狸无法站立,我无法站立
我和小狐狸躲进深山里

它浑身一颤,缠绕着几千年的命运
顿时,乱了方向

小狐狸,小狐狸,我在摇篮等你
等你与我对视,齐声惊呼

蚂蚁死了,纯白的骨头留下半句遗言
流动的风景难以永恒

鬼知道我们会不会在一起坐烂下个夜晚
脚下的蘑菇,翘翘的,刺瞎了双眼

我们拥抱着一个将熟未熟的苹果
结束流浪,回到自己房间做个安分守纪的人

我们就对幻想妥协
我们就是好儿郎,好母亲


A小调《三月,我的失乐园》
文/冰言

1
三月,天空开始湛蓝,云朵
从山坡下,小心翼翼钻出来
似小草逃离冰冷的魔咒
麋鹿般荡开微尘
赶回家乡,回到大西南去
水田里的禾姑娘
在瓦蓝瓦蓝的天空
奏出流年的歌声

你们春天,睁开碧绿色的眼睛
正好看见这一幕
此刻,正为你的迤俪
我们奔走相告,沿着小河
寻找古铜色的芳香,铁壳船
摊在淤泥里,请为我们觅食就饮

2
离去多年的木屋前,父亲
还在翻晒玉米,深陷的眼睛
有古老的茧,还有我弱小的身躯
玩泥,戏水,或者捉取米粒
这以后,斜阳向下,向下
吞噬我们的家,
从密叶里落下舌头

父亲,你带我朝东,它不朝南,
你带我朝西,
而它猫步前来,
贝伊湾,我的轻嗑,嗑出一面湖泊
他们有我多年的疾病,和我新生的眼泪
疼痛之时,你却送来一枚三棱草叶
一棱是的深蓝色的眼睛,曾看见过衰老
一棱是不经意的离别,多年只好的重缝
而另外一棱是你的孩子,绵软无力
脚踏迷宫,跌坐在夕阳里
3
某年,某月,某日,闪电骤然来临
割断沉淀的稻谷,
我的归家路,目光,没有迟疑

某年,某月,某日,在我身体里奔突
在我的血管上弹洞成壁,
成落瓣,湿红昨天那一脉急弛的斜阳

某年,某月,某日,
是谁呆坐门槛,数那翻落的身影
秋风中的斑白

某年,某月,某日,一切不再泾渭分明
某年,某月,某日,一切成了惊诧的过渡
某年,某月,某日
你昙花一现的美丽
耗尽了我的往世和来生

4
我生活的早晨,足登高岸,日出之前
在满布水气的村庄或者田野,草叶下面
醒来,荡着一屡屡阳光,
村庄的小石板路,吱吱成声
还有小喇叭花吹出抑扬的音调
围绕圆拱形的木栅栏
那暗藏余年的生活
和每一点生活里飘渺的露水
使尘土感到局促不安,

这就是开始或者结束,摆好饭局
不再有锋利的爪子掘出挽歌
不再有惨淡,麻痹读者

5
我开始注重上午的阳光,中午时
微风晃动,在夏天重又来临
散播死亡,那些屋后种植的,不曾老去
他们复活并产生意义
在脚下,开出花朵

素雅的女子,和我对立而坐
她椅子闪亮,透出轮廓
在地板上,反射出光彩
如同翻阅山坡而来
在石碑上描绘墓志铭
夜晚的黑,月光的白
在我躯体里蜕皮,蜕去几十年的妻子,
还有儿女,在我的身旁
颤动,在衣里瘦小,死去

6
这里有路而没有岩石,有花而没有果
这里是我疾病的起居地,它曾被迷惑
在这里,埋葬过多年

身旁的第三者
如今,露出珠丝马迹,
更深,更细小的病菌和背影
在手里转动,翻倒
如同一片清风与明月
如同生与死

◎奏响流年之音——对冰言《A小调:三月,我的失乐园》的情感分析

--------------------------------------------------------------------------------

  首先吸引我阅读这首诗歌的是这个题目:A小调,让我想起门德尔松的《A小调第三交响曲》(又名《苏格兰交响曲》);而失乐园,则让我想起了英国作家弥尔顿的同名小说(但诗歌所述与此无关)。《A小调第三交响曲》作于1842年,当年在柏林首演。这部作品是门德尔松1829年3月访问苏格兰时开始构想的。由此我们可以发现一个巧合,该诗的形成也是在三月之间。我觉得艺术的相通性就存在于此。三月,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当春天的颜色拨响心弦的时候,流露出来的旋律都是如此轻缓柔和,委婉断肠!我敢肯定冰言在写作此诗时候并没有想起门德尔松,当然门德尔松在创作音乐的时候也绝对没有想起冰言。哈哈!但是你们的情愫却莫名其妙的在我脑海中碰撞出了火花。莫名其妙吗?请看以下,我就试着把门德尔松的作品和这首诗歌的情感联系起来梳理:

  《A小调第三交响曲》共分四个乐章,可以独立演奏,也可以不间断地连续演奏,反映在该诗歌中的体现就是,作为分割的五个部分,既相互独立,又相互联系。意思就是说,可以把这五个部分拆开,单独提出来欣赏,也可以把这五个部分合拢,当成一首大型的组曲。

  第一乐章:行板转不太快的快板,行板是一个冥思的引子,表现了作者的怀古之情。第一乐章灵巧而又伸展,音调具有苏格兰民间舞曲的风格,华丽流畅而略带悲哀。

  在诗歌中,处处体现着作者对逝水流年的怀念。联系起整组诗歌来说,第一首语言清新,节奏柔缓,奠定了整组诗歌的情感基调。“赶回家乡/回到大西南去/水田里的禾姑娘/在瓦蓝瓦蓝的天空/奏出流年的歌声”在这里,我们可以读到,故乡之美以及对故乡之美的眷念之情。“我们奔走相告/沿着小河/寻找古铜色的芳香/铁壳船/摊在淤泥里/请为我们觅食就饮。”这段用词华丽,但读来畅顺清晰,而一些淡淡的悲伤却隐忍在“你们春天/碧绿色的眼睛里”,为什么悲伤?因为只是“看见这一幕”而已。作者没有选择直抒胸臆,而是把悲伤隐藏在字里行间,隐藏在现实与梦想的意义对抗之上,这样的处理取得的效果令人欣喜!

  第二乐章:不太快的急板,谐谑曲,这个乐章的主题,据说取自一首古老的五声音阶风笛曲,明朗轻快的苏格兰舞曲风格的主题,表现了高原湖泊地带的村镇农民们淳厚朴素的生活情趣

  到了第2首,诗歌内在的情感节奏开始较第一首急促了些,文字表面也更富有生活情趣,比如:“玩泥/戏水/或者捉取米粒/这以后/斜阳向下/向下/吞噬我们的家/从密叶里落下舌头”。一些更实在的人物,事件等等开始出现。“五声音阶”,中国的传统音乐多是这种模式。这种模式的音乐,能够赋予生活更稳定更充盈的感觉。对于“A小调的五声音阶”来说,去除了“4”和“7”音,因此更加直接,和谐和悠长。具体到这首诗歌中,“一棱是的深蓝色的眼睛/曾看见过衰老/一棱是不经意的离别/多年只好的重缝/而另外一棱是你的孩子/绵软无力/脚踏迷宫/跌坐在夕阳里。”剔除了过多的修饰,用近乎白描的手法,冷静叙述,从而使曲调扬得更加悠长,增加了情感收放的空间。

  第三乐章:柔板,主题由弦乐声部奏出,忧郁而优美,似乎是在遥望远处孤寂的山村、深深的森林和荒凉的古城

  第三首诗歌的节奏和门德尔松的第三乐章有一点出入。它并没有缓下来,而是继续加强。但是重言复唱的“某年/某月/某日”,就象分别从吉他的琴弦上拨落的珠粒,就象分解伴奏中低音部的过度音。“你昙花一现的美丽/耗尽了我的往世和来生。”这一句正好跟门德尔松的“第三乐章”的“忧郁而优美”相符合。由于诗歌与音乐的表现形式的差异,我认为第3首的出现还是有所必要的。到了第4首诗歌,情感基调开始完全贴近第三乐章的旋律意境。然而我觉得,第3首诗歌应该和第4首诗歌作一个有机的融合(把第4首的意境化入第3首诗歌的表达),也许效果更好?虽然分开来看,它们都属不错。

  第四乐章:活泼的快板,管乐。主题狂热而激烈,充满了苏格兰风味

  根据人们的审美情趣,一成不变只能使人感受到乏味无聊。所以第四乐章,门德尔松再次在节奏上,在器乐上做了一个大转变,使整个交响曲的主题更加明朗奔放,最终达到高潮。
  而从这首诗歌的最后两个部分(第5首和第6首),我们却可以看到,情感的色彩顺着前面的章节灰暗了下来,这样处理的效果不能说不好,因为这样可能更贴近作者创作当时的状态。我觉得一个在情感上成功的作品,要么使人感到畅快,要么使人感到窒息。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冰言走向了与门德尔松相反的两端。“在我躯体里蜕皮/蜕去几十年的妻子/还有儿女/在我的身旁/颤动,在衣里瘦小,死去。”多么黑色而无奈的事实!让人感受到一种剖腹般的疼痛。“这里有路而没有岩石,有花而没有果/这里是我疾病的起居地,它曾被迷惑/在这里,埋葬过多年。”绝望而压抑,想呐喊,却喊不出来,只能看着自己被迷惑,被埋葬!这里我们不妨再次回到前面几首,看看诗歌从伊始的心境最终下滑到的程度。就像我听着Enya的轻音乐,听着听着却跳成了Amorphis的死亡金属。这种感觉上的强烈冲击让人回味,甚至让人变态!冰言也许过于考虑了读者,因此中间做了很多让情感过渡的桥梁。很遗憾!你并没有将我杀死!但是,你成功的拐走了我。这已经很不错。希望冰言兄弟继续努力!争取下次将我们扼死在你的情感旋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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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言:原名黄浩,生于80年代中期,2005年弃学南下广东,并开始写诗,用过网名无数,后混迹于各大网络论坛.曾担任诗歌报诗歌大厅斑竹,红颜诗国斑竹.

[ 本帖最后由 冰言 于 2006-10-14 23:3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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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9-27 15:44 | 显示全部楼层
让夜晚归还一朵花的足迹

呵呵,夜晚这个意象可再斟酌,我来查了,身体不太好,只先开个头,大家接着查:)
问好冰言。先色上大家来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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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9-27 15:46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么多诗,粗看了几首,非常好,我先收藏了,以后来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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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9-27 15:47 | 显示全部楼层
冰言好~~那个重复的帖子我可以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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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27 15:48 | 显示全部楼层
可 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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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9-27 15:52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冰言 于 2006-9-27 15:48 发表
可 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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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9-27 15:58 | 显示全部楼层
几十首啊,诗集了,挂上方便大家欣赏或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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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9-27 21:12 | 显示全部楼层
冰言这组诗很有嚼头,只是只是太长了,初略看了一下,后面部分还可以,问好
顺便问作者是四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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