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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浅阅读时代的一次回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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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0-27 13:1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浅阅读时代的一次回眸(上)
            ——本少诗歌粗浅赏读
   
    我们有幸,生长在信息飞速更新碰撞的e时代;我们不幸,在你我网络阅读的周边,常常“泡沫与垃圾齐飞,口水共流言遍洒”;但我们又深感幸运的是:在这快餐式浮光掠影般的阅读中,总是还能碰到一些难忘的文字,常常使我们忍不住一次再次的回眸。在这里,我首先向大家推介的,便是林何曾同志的诗歌。
    阿翔先生曾说过一句很有名的话:诗歌不可解读。的确,诗歌是一种很自我的东西,它的隐喻、它自身的用语模式、乃至诗人自身的的经历、切入习惯等,使诗人自觉不自觉的形成了自己独特的一套语义系统。但我们读了,而且被吸引了,被触动了,于是就要把自己的这种感觉说出来才算痛快。于是我把这种或偏颇或歪曲的想法诉诸笔端,全当抛砖引玉,并希望更多的朋友参与进来。
    读本少诗歌,你首先不能忽略的是它的内容特色。
   
    我曾经将他的诗歌大致划分为四种类型:
   
一、桑柘林边(家国亲情):
    从中你可以看到一个不一样的阿少——他只想默对亲人:“此时隐去痛哭/窗外天色已鱼肚白/想必双亲已在梦乡沉沉睡去”;他想这样提醒朋友们:“爱的更多,一些/恨的,是不是,还可以少,一些”。
   
二.女贞树下(爱情友情):
  感伤,追忆,善于进行场景再现,善写离思。这部分诗歌比重较大,质量也比较高。
  三.误读唐诗(古今调侃):
幽默,调侃,情趣,智慧。这部分诗歌比重虽然不是太多,但恰好从本质上彰显了本少诗歌体系中最别具风情的古典气息和化腐朽为神奇的魅力。
四.北方以北(人在旅途):
这是本少诗歌的另一重头戏。一个流浪的歌者,且行且吟。在走走停停之中,思绪被干预,情感被流放,诗情似水奔流。这部分诗歌杀伤力更强,更沧桑,更有味道。
   
    四类诗歌异彩纷呈各有千秋,但内容上有很多共性的东西在里面:
   
    (一)、爱的挣扎与向往
   
不论是《复句》式的清纯透明,还是《阿卡儿》式的“绕床弄青梅”的甜蜜,还是《只记今朝笑》、《干戈寥落,一剪梅》式的真情执著,抑或是如《多情人小安》式的玲珑曼妙,“贝宁十三号/那些凤仙花”,当开则开。他可以深情的呼唤:“这是夏日下午/我是那个固执的男人/在等着偶然经过的你/唱《吻和泪》”(《你知道我在等你吗》);他可以这样面对爱的离别:“崔护门前,前世今生,你提苍白灯,我题苍白字”(《上甘岭》)。离别之后,他又可以这样忧伤的思念:“此刻你抬头想一个人就像一头饥饿的牛被塞进/一团干草/还来不及咬几口就胃出血”(《勿忘我》)。当然,他更可以假想自己为另一个人,再现生命历程中一段刻骨的缠绵和决绝:“多尔,让我死在轿子里,你在车厢里,仿佛两个陌生人”(《多尔衮》)。当然,爱绝不是一帆风顺的,因此,他以“秋天好像快到了/到处是盲人,爱,和遗像”来作为对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的凭吊;以“自此,强身健骨,昨夜陈情,风/吹流连,号角连绵,以为是剑/可陈情,可表,可东流”作为爱的流放形式(《自此》)。爱情真是个无奈的渊薮,因为“火车从不肯在郊外/随便的一个地方/停留”。因此,不知道等到哪一天,秋香才能“抛开世俗的压力/千里迢迢来看我”(《天生牛逼难自弃》)。然后就是无边的思念:“花朵因为想念从前在枝头的样子,才不能控制语速”(《今晚的安娜》)。你深知爱的苦痛,所以你“可以更彻底/连你的藏身的洞穴都不再去探看/可以更彻底/以不是青鸟/是李商隐/是相见时难/是殷勤/不是蓬山此去(《可以》)。
    生活毕竟不是剧场。每个人都必须融进其中,来扮好自己的角色,不能真爱白头,却不能不爱。所以他自嘲:“妹妹妹妹,你可要/认真仔细了!/我终不是什么郭靖之流的人物/不过杨康那厮罢了”(《若说有奇缘》)。但这并不影响爱情的博大和宽广。
   
    下面我们看看《我的开始就是我的结束》。我觉得它完全可以作为本少早期爱情诗歌的代表:
   
    似乎这里追忆的是一个过程。那时主人公与青梅竹马的小阿妹沉浸在童年的游戏里,或类似游戏的纯真岁月里。他们不动声色,但他们深知结局也许不会那么顺理成章的成为期望的那种,但他们更深知:必须等待,必须充满期望,哪怕历尽磨难。
   
    你看着我两眼青草,我看着你丘陵横行
    你坐在最高的山上
    看着我年华浮起
    现在你已经把思念全还给了我,更何况
    那些额头上的花斑
  当然
    你更不会记得   
   
   但他们没有退缩。挫折,悲痛,短暂的心灰意冷算得了什么。
  
    所有的人都背弃我而去,所有的奔马都夺路而逃
    我们没有火石
    我们侵入彼岸,争先上游
   
    作为当事人
    但我必须牢记一件事
    我曾经翻过你的衣袖和凶手
    直达你的胸口
   
    像闪电那样迅速
    像闪电那样迟缓,有光,有声,有画面
    每越过一片森林,每到达一片森林
    每每毁灭一次木琴   
   
   相约忘记是一种痛,但我们曾经到达,曾经拥有。爱,没有遗像。
  
    我们两个人最后同时作了决定,由你来丢开种子
    提前为你那无辜的女儿
    挑云鬓,作嫁衣
    辟刀砍柴,但我们没有马上死亡;
    只等星期二天一亮
    我们就出来约见星期天
    约见菜园里病入膏肓,没有手术,没有阿斯匹林
    而失望挣扎的似一截蕃茄   
    最后,一切的一切还在期盼中,相约忘记并期待下一个轮回。痛恋。这些物象,句句都有寄托。
   
    “我的开始就是我的结束”,这是一个很有禅意的题目。从出生我们便很无辜的被抛入这个世界,并慢慢与它逐渐产生了血肉相连的情感。我们开始了,但我们还要走过繁华,喧嚣,回归寂寥。一如那些青山、河流还要回归自己。浮云还是浮云,游子还是无家可归,我们的开始,便是我们的结束。但在这不一样的轮回里,一些相亲相爱的面孔,一些旧爱新伤,一些牵挂——却不可能让我们来去空空了。时光与爱在这里定格。
  

    早期诗歌中,另一组让人喜欢的就是《刀马旦》了:这一组侠气十足,又充满了神秘诡异的气息。似乎你饱经忧患,似乎你参透人间百味。沧桑感初现少年人的额头。所以你冷静,你不动声色。对逐渐高起的笙歌也只是“打开阴雨天的阁楼”,“一起朝拜祭祀先祖”,让失血的时光,变成“上海公墓里的全部表情”,在这里我们看到了刀。马呢?祭奠开始的时候,“一切只剩下草与马槽”,都已窒息。发黄的灯光照里,终被麦田收割的镰刀/扛回一具马匹的尸体”――爱情的致命一击。旦呢?似乎,整个折子戏的主角就是她。曾经名不见经传的她,因为“曾经被人劫持,所以复苏后的咳嗽都显得体面起来。”这个“劫持”言简意丰。至此,有个问题或许会一直还困扰着我们:她到底是谁?她后来的命运又是如何呢?如果说前面依然处在令人疑惑的迷雾里的话,结尾似乎就变得比较明朗了:
   
    再看一眼《阮玲玉传奇》
    在那陈木古香的妆照里
    她香消玉殒
    流水断我
   
    她已经忘掉,
    六十七年前的舞台上
    金戈曾铁马;
    她已经忘掉,
    巫山下曾刀刻阴雨,樱花自刎  
   
    她走得很壮烈。一辈子金戈铁马,粉墨峥嵘,却舞的都是别人的喜怒哀乐。
    今天,她终于可以凭自己的意愿来决定自己的归宿了。是喜是悲?显然,诗人意在凭吊,意在惋惜。多少年过去了,在古旧灯光的映衬下,在咿咿呀呀的唱词里,多年前的旦角,还能挥旗呐喊,还能演绎或起或落的戏剧人生吗?读者和诗者一样,不禁悲从中来。我们完全可以给她设计一下底色:黄旧的画面,昏黄的灯光,着旗袍的旧式女子,宽袖长裙的戏子装束,时高时低的旧上海的旧流行歌曲,旧家具,泛着幽暗却刺眼的幽光。陈腐的,糜烂的气息。怀旧格局。当然,刀马旦,你可以把它看成是一场爱的盛宴的终结,但你是不是更可以理解成是每一个世俗之人的传奇人生呢?曾经沧海桑田,曾经风光无限,曾经气壮山河,最后,终归要偃旗息鼓,鸣金收兵。
   
   
   
   
    (二)、旅人情思,同是断肠人
   
   作为一个流浪的歌者,他的游子之思在诗歌中比比皆是:
  
《形容》
   
    夜色下,北京北京你今晚
    从四面八方无限忧愁地看着我看着我
    连天安门都打开了,这不,还立碑为证
    遥远的山上的不知名的花儿全开了
    我在其间漫步,没有生老病死,不知道快乐忧愁;
    在人间,我不过是隐约其间
    一只体温正常的廉价动物   
   
―――一种看似平静的不平静状态。尽管作者试图以幽默的手法开篇,但他的忧伤似乎还是无法遁形。透过点点笑意,些许达观,我们似乎还是捕捉到了些什么。在四通八达的京都,在巍峨雄壮的纪念碑式的参照之下,谁感到了个体生命的卑微?
  
    ◎<<伤感的牛>>
   
    我只是不断喝水
    喝得芝麻开花
    喝得马儿好瘦
    我不断想到
    北平是座旅馆
    我和所有人一样:
   
    不断离开
    又不断回来
   
    如果这座旅馆真的快沉没了
    就上来冒个泡泡
    警告上海人民 我仍然存在   

――――铁打的城市流水的客。我们都是它们的曾经。
   
   
   
《重返增城》
   
    ――――本诗一气呵成,一种情蕴如汩汩江水自然流淌!选这首诗,实在是有些认同他关于“增城”的那段论述:“增城只是一个凭空增加的城市/与一江春水毫无关系/躺在它旁边的母亲河/只是一条小水沟/已然厌倦我们热切的眼神/自顾自的流淌着/仿佛我们都是祖国母亲生育的最后一个/异乡弱智与它毫无纯正的亲戚关系”。
    每每读到这里,我更多想到的是现代人的悲哀:一座城池,一片故土;一茎枯草,一柄落叶!我们没有理由成为一片领地的长久居民,正如这个世界很快就把我们遗忘一样。
   
  《在雨中驴奔》
   
    7月3号夜晚突刮大风
    江面水泄不通
    骑驴者来到京城
    但见白云一片,苍狗几只,人海茫茫 天涯茫茫。   
   
    ―――旅人的颠簸流离,旅人的无奈和悲哀,何人能懂?
  
    《大别山》
   
    提到大别山,我就想哭。
    长这么大还没有去过大别山。
    去了也是白去。茫茫人海
    还记得上一轮回你我相逢,你胸前挂着日历
    由此我记住了那一天
    你站我对面,念动谒语:人生都是大别山
       ―――对于一个处处行走处处漂泊的人,离别已成为一种不能不面对的宿命的话题,提与不提均改不了它的结局。因为你一直在路上。正因如此,你比一般的人更加深刻的认识了这种离别,也更痛心于这种离别!


       

[ 本帖最后由 蓝色手枪 于 2006-10-30 12:27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6-10-27 13:15 | 显示全部楼层
*浅阅读时代的一次回眸*(下)      

   ——林何曾诗歌粗浅赏读

     
 其实,在众多诗歌文本的个体空间里,对本少诗歌的解读往往是很难切中要害的。
  
     为什么?这与他诗歌的一贯特色有关。

    他的诗歌很善于造境。他常常借助语言的复义、多义、乃至歧义功能,置读者于一种空明的,玲珑剔透的,似乎看得见,摸得着,可听可感却又不可捉摸的语境空间里。甚至你可以在他营造的氛围里和他一起哭,一起笑,一起发呆,一起流浪,一起悲哀,一起感慨世事之变迁,年华之不再。可是当你真的说出他告诉了我们什么,又难以真正说个明白。其诗歌跳跃性之强,张力之大,意境之空灵曼妙,导致了他的诗歌具有较强的吸引力和可欣赏价值,当然也导致了阅读时的不小的障碍。下面将分几个方面谈谈他的写作风格。
  
   一、意境空灵剔透,意象的多意和不确定性
   
先看看这首:
  
    <指南针>
   
    在北京,人看我,我看人,看王府井,看十万人民。
    在北京,你柔情,我蜜意,你抱汉子,我抱女人。
    狭路相逢是难免的。****是难免的。生孩子是难免的。
    生龙活虎是难免的。
   
    亲爱的弟兄
    今晚歌声燎亮,大雄宝殿无声
    松果在落,松果在长
    松下问童子,童子在洗桃。
   
    今晚我无声。今晚太阳晒在马背上
    有人必须远行。今晚我采药。
    今晚风沙漫漫满山谷。
    我是无声的。我无声无声
――本诗的多义性表现在哪里呢?首先看第一小节:很密集的场景排列,一切的一切,看上去是在按自己的轨道行进在预先的生活序列里,似急雨似鼓点,句句敲击在读者心上。然后是感慨。当你粗读一遍诗歌之后,再来看这个题目。 “指南针”一词特定的内函,本身就使其语意外延具备了多向理解的可能性:或许你身陷孤寂念家在南方?或许你意念中的某个人在身在南方?或许这“指南针”的“南”仅仅指一种生命历程中的方向感?总之看似无所指又好像有所指。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看上去你有很多话想说:离乡之思,离人之痛,生计之苦?流浪之困顿,生活之艰辛?但你一连用5个“无声”!兄弟,想说就说吧:有琵琶为你轻抚;有雨,一直在下。

  
    还有这首:
   
    《夜半钟声到客船》
   
    所有事物,红的樱枪,白的马匹,加速度
    像抛出银锭,窗外的苜蓿
    像苏州,城外面,寒山寺
    进京赶考的书生
    带着合理的鼻音
    像北京失眠的马贩子,白天来到汉水流域,夜半
    要赶回苏州   

――你想说什么呢?夜晚这么黑,前路还这么遥远,你曾在异乡的河边看红船绿树,听山寺钟鸣,看来来去去却心事重重奔波的人群。如果不注意,就真的看不出你是如此哀怨寂寥,如果没有题目――钟声到客船,适值夜半!
   
    《浮云游子意》
   
    天上有朵朵的浮云
    地上有朵朵的爱人
    我从京城归来
    在这个黄昏的乡间小路上
    挥了一挥手
    河水永恒流动
    我从京城归来
    它不是血它不是肉体
    它是另一个意思
  ――也许,只有在把双脚扎实地落在故乡土地的刹那,游子的身份才会更加真切地得到印证。但此时,你已经没有了漂泊感。你看到那故乡上空的云朵,你想起了故乡日夜想念的恋人,这是最初的意念(心态写实)。然后你确实感觉自己回来了,黄昏的乡间小路,以及奔腾不息的河流,这些都会真切的告诉你这一点,不管你挥还是不挥你的手(空间扩大,但还是属于写实)。但此时此刻,你在想什么?“我从京城归来/它不是血它不是肉体/它是另一个意思”,末句再次将语义推向不确定的状态,但不由得你不去想像和推测这种状态的内涵(转入虚写)。
    《贺兰山下》、《木棉》、《将来时》、《武昌,武昌》、《今晚那个啥》等都有类似的特点,虚与实结合,远与近相映,使空灵的意境更加有了层次感。  
   
    二、诗意的前瞻或后续性
   
   《风中过客》――这是本少旅途诗歌中很不容易让人忽略的一首:
  
  
    我从四车厢走到三车厢
    发现空调中躺着众多重叠的身体
    有些人密切,有些人热切
    许多残酷的世态表明
    他(她)们中的多数人,生前爱过
    这嘈杂人间   
    这里陈述的局部场景是车厢。众多看似重叠的身体罗列在拥挤的车厢里,作者的思绪却远没有停留在这些肤浅的表象上。可能,夜晚太静,人们的睡态太安详,仿佛圣洁的旋律自遥远的国度飘过来,于是这些温馨的画面很容易让人进入幻觉状态。这些重叠的,抚慰体贴的,相拥相惜的身体状态,仿佛已是前尘往事。这些定格的姿势已是一种雕塑,记载的是他们的“生前”种种。我以为这个“生前”是用得最好的一个词,它使诗歌的境界一下子跳脱出来,时空骤然转换。于是我们就不是单纯想到短暂的睡眠,而是仿佛触及到了恍如隔世的生命的轮回与终结。于是它成了一个让人久久感动的画面。此时诗人在哪里?他在雕刻这些造型,用工笔。他在审视这些场景,用长焦。繁忙的生活,冷硬的现实,曾经沧桑的他,或许此时也早已深深泛起一种感动的灵光。柔软的触角在深沉的夜色里延伸。
    于是,在这样的时空转换和倒置里,什么都可以成为可能。不知是“我”回到了过去,还是童年的我来到了现在?多年前的“我”和今天的“我”从遥相呼应到合二为一,达到过去与现在的叠合。无论怎样,“我们的朗诵依然那么整齐/一切没问题 /保证是原音再现:一只乌鸦口渴了,到处找水喝” (《渴望》)。《深港码头》仿佛也是个时空转换机,“我”看见曾经的我, 依然“站在深港的码头 /你在对岸打捞时光”。时间与空间,过去与现在,竟然可以随意出入!
   
  
  ◆绕梁三匝
   
    十月,北京
    北京开始起风
    我和现在的燕子一同迁往杭州
    一路上
    我收回衬衫
    就像收回从前的燕子和
    从前绕过的梁:  
    ――燕子历来被人们称为最恋家最识旧家园的飞禽类。但季节更替,它要南移,同行的还有我们的主人公。这样来写,就把季节的变化,人生的无奈,失落,以及对旧地的留恋,写出来了。你再不舍,季节不容我们迟疑,“从前绕过的梁”,就这样渐行渐远了。
   
  
    三、古为今用,化腐朽为神奇
     
    这部分诗歌,最大的特点就是古今的时空感已被彻底摧毁。你可以在诗者营造的特殊空间里,于古代和现代之间随意出入。是的,“他有一种同龄作者普遍忽略的对于汉语传统的依恋”, 而这种依恋“使林何曾在‘70后’作者群中真正的与众不同”(徐江语)。
   你看,他可以“在一首叫烧烤的小诗里/隐藏一些情绪”(《烧烤》);他也可以让“头载方巾的阿拉伯人民拉住我的手/商量共和/或者独裁”。在这里,他可以和李白握手,与伯虎把酒言欢;他可以是一代帝王,可以扮唐朝节度使节;可以携唐诗嵌宋词,可以赏琵琶,可以奏乐,可以歌亦可以吟。 因为他设置的背景本身就是一个更大的场。于是他“拿下头上的帽子/回忆从前那些刀光剑影的事情/弹一弹上面的灰尘/那是清朝年间的事”(《弹冠相庆――贺诗风分版》)。
另外很值得一提的是, 在凹凸等编的《桃花诗歌300首》里面,本少有一首《桃花坞大街》被选入。与前前后后那么多诗歌相比,也许你一下子便记住了这首诗歌。因为它显得是那样卓尔不群。这首最大的不同便是:骨骼清奇,书生气,穿透力,以及时空错位造成的颠覆般的阅读快感。这里,作者暗含了一个隐形的虚设,那就是:他只说“一身明朝士子打扮的唐寅 /喊我‘少爷兄好久不见,近来可好’”。其实,读者也许能想象,那个摇着折扇的唐寅,碰到的也一定是个“士子打扮”的书生,本来轻装出场的他,一下子在我们面前被推开,退到古代,退到杨柳阡陌,退到古巷幽深。《熊掌记》的江湖也确实太狭小,于是后来他“挥一挥手让乐工们停止奏乐 /独自一个人到江南载歌行去了”。他确实《心有些乱》,你看:“隔壁的女人生了我 /谁把刻舟求剑放在历史的浓度里/谁出生在唐朝末年/谁消失在广化南路的夜色中”。那就来再一番《烧烤》吧: “我想在一首叫烧烤的小诗里/  隐藏一情绪。假设现在是傍晚六点。南方某省。/雨水落在岸边”,在空间上打通南方和北方 。于是他禁不住慨叹人生《了无生趣四》,“那一生不停飞的雁”,其实就是诗人自己。未来到底怎样?《千寻》之后才发现:“后来在一个信封里看见我/我他妈化身一桢/半身照 /犹存昔日/真风采”――他这回是在时空交接点上纵向打通了自己的过去和未来。他总想干很多大事,于是趁《安史之乱》,在八月半的长安街头去蓄谋杀一个人,结果却变成了礼貌的问候!这前后巨大的反差就是张力的来源!化腐朽为神奇的妙处可见一斑。难怪已故诗人杨春光在2003年8月的一天无不自豪的说:“其(本少爷)如凡间翩翩仙士一笔,一笔横扫下来,使当下灰色诗坛既有一堑变通途!”
   
  四、空间与张力,大大丰富了诗歌的内涵

     读这部分诗歌,尤其不应该聒噪太多,静静欣赏就好。经得起多方面误解和歧义的诗歌其韵味才会更吸引人;相反,那些让人看了开头就知道结尾的所谓诗歌的失败之处也便在这里。《静静的顿河》取其“静”,该与顿河无多大关系。“火车渐渐慢了下来/我心里的洛阳/和河南的洛阳同时在视线内消失/天就应声暗了下来”,天 “暗了”,眼神和心绪也肯定黯淡了吧?用脸盆装了一盆水,手掌轻轻的击打着水面,确实都是《小动作》,但你为何茫然的看着水面呢?因为你“以为这就是传说中的浪遏飞舟/橘子洲头看万山红遍的/地方了”!这是什么样的思维呢?大与小之间也竟然能这么轻易的作了转换。一盆水里映江河,实在的一盆水和远方的江河的对比,浪遏飞舟梦想的暂时破灭,理想与现实的强列冲突。 于是你犹豫了吗?“将进酒/李白走不走/不将进酒 / 李白走不走” ,是的,很多时候,人生常常“处于将进酒和不将进酒中间当口”(《将进酒》)!
   
    《空城》的确是“空城”,因为“一个人乘火车 /像在空气里吹腊烛/一上午的稀薄”。于是你说《我想》:“我只是你的小感觉/好吧/成不了复句、断句、形容词/或身上/某一具体部份/可/以/反清复明/死心塌地”――充分发挥词语的复义功能,言在此而意在彼。
   
  
    《电影诺丁山》
   
……
    我拿起一眼芽
    我行我素
    我掐不灭这烛火
   
    阴雨天
    不宜晒裤子
    可以洗手或调查犯罪
   
    我的回想是正确的
    经过专家组认证
    一致同意它是在99年
   
    因外在压力太大
    导致断裂
    刀口明显.
   
    如果你愿意
    作为当事人
    事情过了这么久
    如果我没猜错
    现在我已洗脱了嫌疑
    ……
――这一首从切入的角度,到主旨意图,甚至心情思绪,在外人看来也许都是个迷,但这照样不影响读它时给人带来的愉悦和快感。那就只好猜测:是对过去美好恋情的一次追忆?也许,那时你们一起看过这部片子,这一事件就发生在99年?因为一些不得不遵从的意志,你们这不得不劳燕纷飞?或者也许你此时正观看《电影诺丁山》,而里面的一些场景勾起了你对陈年往事的回忆?抑或是,故事内容与题目并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电影诺丁山》只是暗合诗歌内容的一个题目而已?多义歧义,余味无穷。

[ 本帖最后由 蓝色手枪 于 2006-10-30 12:2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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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0-27 15:43 | 显示全部楼层
写的好,深刻.细腻.问好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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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0-27 15:54 | 显示全部楼层
挂起来,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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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0-28 12:27 | 显示全部楼层
五、新锐的视角、先锋性
   
来到《北平以北》,莫非“又要回到民国时代/ 还要唱曲儿”。 所以你说“ 阳春阳春/你要是梦中醒了过来/ 我就把你推回梦里”――把你推回梦里,亏你想得出。实与虚之间的随意出入!在《同花顺》里,“你换了旧衣裳/立在坟前 /等待风吹过头顶/等待结实的爱人 /穿坟而出”――现实空间与虚幻空间的转换,瞬间使思路变得开阔起来。一曲《别董大》,你让“牧童骑黄花菜/歌声震别克”――以孩童式的异想天开,落差,反传统,完成对庸常观念的无意识背叛。当然这些还表现在你可以在“凌晨三点”《闲坐说玄宗》,“我们谈谈玄宗吧?”这一不确定的语气,不一定没有方向感。这该是一种隐语。尽管看上去有些大词小用,但另一层意思也隐含其间 。凡尘琐事与重大事件的转换。《日落马鞍山》从近景“辰光睡在躺椅上”转到“马鞍山的日落”,从容地完成了长焦短焦的切换。《花事》隐约,闪烁,这到底是谁的花事呢?他竟然觉得有些《回忆是可耻的》,于是感觉“有人向我走来了! /槐花和她的枝条认出我了 /朝我晃动一些童年的光”――这是何等荒诞,诡异的视角。
    《岳阳楼后记》有些另类。 往往,看似荒诞的东西,却自有其合理的因素。滕子京何时身怀六甲了?又为何把他当作了这首诗歌的主角?答案就在下文:“那时正值无边落木萧萧下的时候,他太冷了,抖了抖把躯体抖在了青阳。”其实他又太热了:忧在天下先,乐在天下后;近亦忧,退亦忧 。当然,据史料记载,滕子京谪守巴陵郡,另有原因。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对他后来政事清明的景仰之情。
     
   
六、童真,率性、情趣
   
   
    《花样》
   
    我是一株花花
    我从山中走来
    我把袖子抖了一抖
    掉下一些什么?
    让你想半天   
     ―――关于这首,本少自己曾经在一次辩论中有个解释:“为什么要用花花,而不是花?为什么要用叠词?阅读的时候是什么感觉?是不是有点自怜的样子?为什么题目是‘花样’?为什么我从山中走来?是不是感觉和那首民歌‘我从山中来,带来兰花草’有些像?‘兰’代表什么? 我本原意是要写一个诗人的自傲和清高 。但其他的旁人却会以为这人刚才挥衣袖,地上掉什么东西啊这是? 那就让你们口瞪目呆想半天去吧,懒得说了,睡去,或谓曲尽,人不见,数峰青,这种境界。大概是这意思。”这是何等的率性和牛气!
     他曾经这样写寒山寺:“飞蛾啊飞蛾/你赶紧逃生去吧/免得那僧人/不用眼神/只用一殿的烛光诱你”。从小处着手,一改写寺庙场景时满眼的香火气息,“点燃甘草”、“洗身”、“做礼拜”这些让凡俗之人颇感烦闷的琐事,这让人压抑的气氛如何缓解?他以一只飞蛾作为心底思绪的出口。烛光之于飞蛾的诱惑,何尝不是芸芸众生对滚滚红尘更大的留恋和不舍呢?结尾这几句,平添情趣,却又引人深思。
   
   
    《一九三七年》
   
    我摸了摸宾馆
    以为是遗址。
    在晋察冀革命根据地
    前辈的伟人风范
    让我等真是自愧不如;我只是个合法商人。
    我什么都不懂。
    我打听到前辈的后代
    开出租车
    前辈的后代
    一小部分卖淫
    另一大部分刚刚被爱人净化过双手。
    穷凶极恶。写小日记。
    在汾河两岸,有着黑暗的双眼。
    一九三七年他们中的一部分
    曾经为了完成围剿任务
    一把掌把我拍上车
    当成共军拉走   
    ――本诗看上去是运用了倒叙和追忆来切入场景。追忆的地点是在宾馆,作为一个不停漂泊的诗者,他已经炼就了对每一个抵达场景的感知力,他在这里,要用一种历史和政治相杂糅的眼光来观照这个城市,这片热土。看到前辈的后代已经开始沦落,不禁悲从中来。但少爷就是少爷,关键时刻他不会痛哭,也不会顿足捶胸,他只是面对不堪的让人失望的现实幽了一默:
  
    一九三七年他们中的一部分
    曾经为了完成围剿任务
    一把掌把我拍上车
    当成共军拉走   
    于是,思路再次回到了最初,回到了那个旅人一路辗转的歇脚之地和场景。在这茫茫的旅程中,我无奈,我也自得。这是很复杂的情怀,谁能理解期间复杂的心理路程呢?
   
    “如果大战中兵败如山倒” ,“那么就留我当你们的王吧”――也许,读了《楚河汉界》你才知道,原来我们也可以进入游戏的境界中,可以化身那些小人国的一方霸主;读了《少年游》你才顿悟,也许每个人的童年都曾经有过一条这样的河流 :“我想让它往哪流它就往哪流/我打个呼哨就有鸽子飞来/我一招手鱼就飞出水面自动献身”, 因为当时“我正在发育/那些年它们不得不顺从我”。你说,这该是怎样的一种童真烂漫的情怀?

结束语:

    当然,任何一个写作者都不是万能的,每一种成功的作品自有其自己的存在模式。我们发现它的优点,欣赏它;看到了它的弱势,我们扬弃它。正所谓“君子和而不同”。生活很嘈杂,所幸有这么多好诗让我们品读着,我们是快乐的!
    林何曾先生曾有诗云:《我的开始就是我的结束》,这我们相信。而我们更有理由相信:上一轮的结束,恰好构成了下一轮辉煌的开端!不是吗?

     
           2006年10月2日完工

[ 本帖最后由 蓝色手枪 于 2006-10-30 12:2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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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0-28 16:33 | 显示全部楼层
等我看完下篇,姐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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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手枪 该用户已被删除
发表于 2006-10-28 17:2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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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0-28 20:42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蓝色手枪 于 2006-10-28 17:29 发表
把2篇整到一起后,推荐精华..




谢谢手枪斑斑!自己人别客气,多批就好。已经没地方了,两篇需要三个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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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手枪 该用户已被删除
发表于 2006-10-30 12:2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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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0-30 18:24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蓝色手枪 于 2006-10-28 17:29 发表
把2篇整到一起后,推荐精华..




有劳手枪兄,辛苦了!还是你有办法。真诚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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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手枪 该用户已被删除
发表于 2006-10-30 18:3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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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0-30 21:29 | 显示全部楼层
挂起了就来学习,深刻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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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0-30 23:16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蓝色手枪 于 2006-10-30 18:30 发表
这是一篇很深入的评论,本想给2级精的,可想到208的几个评还没给精,也就打住了..

哈哈..我这么说可不是说他的评不好凹.而是红颜的精华授出数非常非常的少..

呵呵,少了才值钱啊,别搞得象乳胶漆一样,满塥都是.不过手枪你不能说话不算数,说评我的诗,我挂在红快晒干了,也没见你的影子,去看看,我语言方面的探索成果如何?多打几枪,别不痛不养滴.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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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0-31 00:30 | 显示全部楼层
学习深层次的东西!
楼主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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