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边往事

九华老木

一、河边上的村庄

河水一直在流淌
你的童年，你的往事
还在那个村庄
不长大也不衰老

那个村庄是田野的乳房
哺育一代又一代人
有的去了远方
有的终老村庄

无边无际的田野
贴着村庄的胸膛
无止无息的小河
牵着村庄的衣角

这样的村庄
把日子坐满
不愁吃穿
也没有大的思想

这江南标本的村庄
是田野挺起的胸膛
做了母亲
依然是少女的模样

    二、水中的老柳树

老柳树坐在水里喊你
穿过了整个童年
他弯着腰，一次次将你抱起
你从他怀里跳到水里
又从他脚下爬上来
他的脚很有力
你怎么拽也拽不动
有时你就搔他的脚板痒
他尽管笑得枝叶乱颤
脚也不会动弹一下
你知道他脚下有鱼有虾
还有铗手的大螃蟹

有时他头顶鸟巢哄你
你越爬越高
说不定就和鸟巢小鸟一起
被水拥抱
这时老柳树笑得最欢
老鸟也骂得最凶

老柳树在夏天最迷人
挂上竹椅就有一个清凉的梦
或者窝在树洞里
也会消除一天的疲劳
起来时保准你比八哥还活跃

老柳树老了
一直还是老样
当你拄着拐杖
驼着背来会老柳树
老柳依然用柳絮打你
对你吼道：
你小子，给我站直了！

  三、荷 塘

河水绕了一个弯
抛出一个荷塘
一个猛子扎下去
就是一条鱼一把田螺
或者一个大大的河蚌
只有老牛和你争这块自由
你起来了
老牛还在撒欢
在水里你是斗不过老牛的
你赶到时，它早没影了
它不读书，你要上学
有的是时间和你泡
气得你真想把荷塘抽干了

荷塘干了
莲花就没了
更没有菱角茭瓜了
在那个年代
这些都是上等食物
有时从水下还能逮着一条鱼
一家人可就能美餐一顿了

其实老牛是逗你玩的
你一走，它就起来了
但你还是喜欢把它
栓在荷塘边
每天放学去荷塘
和老牛一起上山数晚霞

  四、鱼 患

用六果、203
或者就用大柳树叶
把叶子揉成团
捶了又捶放到水里
鱼就会翻肚子

在冬季，田里不要水时
突然拔闸
很多鱼来不及逃
就落在河滩上了
拾鱼要起早
天麻麻亮（不会感到冷的）
河滩上尽是闪闪发光的蹦跳
说不定一拾就是一篮子
拎不动就偷偷回家叫人

躲在水洼里的鱼
是被炸的对象
装着生石灰的瓶子
一入水“砰”的一声响
鱼就晃悠悠靠了岸
这时，河里人头攒动
大胆的径直下了水
一摸就是一条大的惊喜
引来爆叫一片

如今这条河没鱼可炸了
水闸常年关着
水很深，淤泥更深
几只鱼鹰来回逡巡
就象小日本的机帆船

[ 本帖最后由 九华老木 于 2006-11-20 11:45 编辑 ]

齐特

学习,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