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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曾帮丁扣山掏耳朵》
丁扣山的舅母,我的母亲
夏日黄昏 拎起
他的耳朵
在小伙伴的尖叫声中
母样说 又是好大的一块
这还是他
爬上榕树摘星星的年纪
夏日黄昏
夜色和他不好意思的小脑袋
低下去......
而转瞬 萤火虫就点亮你
快乐的小黑脸
寄托在你外公外婆家的
丁扣山 那一年
不去想父母的货船行至哪里
不去想一哥一姐曾葬身于
哪一段的水腹
《微风》
微风一般忽略不计
能够吹起草木、衣裙的风
才算是风
当我脱下军装,在乡间行走
在油菜、篱笆、石碾及
黑脸庞的哥哥间行走
我想我能像微风一样
他们的笑脸、亲切的招呼
让我突然
有些忧伤
《村庄安静》
从棉田里运出的棉花和温暖
如今在哪
北风吹
雪落在方块形的棉田里
像一块雪糕
渗着牙铃虫的尸首和
汗水的味道
村庄安静
我想念风中棉农感伤的脸
亲切的脸 多少年来
像我的亲人
《一个呕吐的乞丐 》
走了远路的乞丐
在这片油菜花开的地旁
呕吐起来
遍地金黄的油菜花
像遍地黄金一样
一定吃下了什么不洁食物
把污秽物吐在
干干净净的油菜花上
像吐在遍地黄金上一样
一个呕吐的乞丐
居然吐了一个蓬勃的春天
《蝈蝈翻出旧天气》
田野里
蝈蝈翻出了旧天气
雨一阵晴一阵的天气
雨水打落的花朵,像失恋
蝴蝶 翅羽上沾着一点晴天
飞到东飞到西
却找不到一处安身之所
坏一阵好一阵的天气
光线,像急一阵松一阵的绳子
抽打土地
而手握的农具,迟疑、笨拙
《母亲和草垛》
一座草垛
一蓬蓬明亮而温暖的火焰
母亲逐一地揪出了它
这几绺
该是它的头发 这两捆
应是它的心和肺
直至揪出它的全部
揪着揪着 有一天
她会揪出了她自己
我知道
母亲终究会在火塘前消失
即使把手伸进火里
也抓不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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