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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 十一•诗章
长诗系列之作
------题记:十一前后之作,中山三日,珠海三日,终于了却看海的梦.这个系列全是生活的经历与体验,我现在以我自己的诗歌主张"诗是生活的诗".现特以这首诗献给各位.
十一•前夕
告别了九月的一朵紫金花
在昨日凌晨两点零八分
最后的一曲卡拉OK,《送别》
经典老歌割断了电流
还有决了牙堤的河床
充斥一屋子烟与酒
被子夜的秋风晾干
醉生梦死的媚眼
我却把它抛向珠海的螃蟹洞里
天空的镜子拿星星佐证
黎明的锚已经收起
即将到达我第一个宿命的天堂
一日诗章•前往的路上
我在凌晨早已接待了
国庆的贵人
虽然只是半个月饼的模子
却勾挂出一滴口水的思念
于是,胡须得到滋润后疯狂的生长
梦未开发
太阳播下的午夜种子钻出红芽
恰好两片嫩叶叉住时钟的大腿
渔火,烧焦了整栋房子
我成了谁下锅的一筷子阳春面
面,在某个人的肚火炉上煮熟
思想液化成文字的气体
输送燃烧
生活的输入与输出
寻找一杆古老的称
坨,移动
拿起,放下
行走,憩息
从收拾装入的几件衣服开始
敲下重锤定论:
释放九月的一艘海盗船
《加勒比海盗》放映一座中世纪的荒岛
他们看我喝完啤酒起航
我尾随着船只写下的“人”字上路
正值下午的两点
人流引导车流
车流指使声流
声流唤醒云流
雨,献给每位一杯青苹果珍珠奶茶
我读着南方周末等候客车呼喊
五点半,细雨的呐喊
广播中了迷情粉
诱惑我上了五点的车
因为还有最后一个座位
庆幸,翻开脸土里的酒窝
把每张陌生的面孔熏熟
他,来自五岳的衡山脚下
旁边的老乡扯近了语言的距离
地道的槟榔嚼出家乡的风景
我醉在玻璃哭泣的泪水池中
……
是他提醒了我
同是抵达小榄
可他从遥远的湘江赶到这里
为一份十年未曾谋面的同学情
什么时候轮到我?
树的年轮一圈一圈画在心里
死亡伐下才知道三分完美呈现
二日诗章•东升镇
车下时,雨
落暮色
挂
国画临屏
读不懂东南西北
眼镜上了一层泼墨
我只知道这是小榄的第一个诗章
曾经写在四月的梅雨宣纸上
可惜现在
不再前往那个诗话的地方
路车的号码更改了方向
二十五路指向东神路口
我听见了碎雨的指责:
夜被人分流
人被路分流
路被车分流
车被雨分流
雨被灯风流
生命的落角地到达
东升,不经意地流过血站
或多或少
得到呼吸的交换与补充
打工者寻找到了黑暗的体香
三楼,二十多间发霉的屋子
发酵着秋天成熟的美梦
他们来自不同的省份
挣扎八百元的工钱
瞳池中充满蓝色的幻想
嘴壶上叼出一句:“如果……”
留给我的只有沉默
还有他们只有一天的休息的思考
六点半,鞋子成了
我专配的定时闹钟
他们迷糊的走出去
却还是迷糊着走回来
手里提着跟黄瓜蒜苗
枯黄的脸
我却生活在他们的边缘无法靠近
我也看到他们笑开怀的眼睛
就是在牌摊开中央的电灯下
麻将麻木了白天的腰酸背痛
却也麻木了黑夜的思想未来
两个人的世界未结果
花开在编制的定理程序里
演义,演义
无花果的一种树的故事
东升的月亮东升
照亮对面巨大的三维广告牌
我倚着三角轮车
倾听骆驼祥子的脚步
回到了那个年代?
塞满窒息的蚂蝗,鼻孔
挤出最后一滴血
看清月亮外的另一个世间
古老的存在着
存在在齿轮的飞磅上
咬啮着移动生活
也许,白昼真的不懂黑夜的黑
中山吃了晚饭打折了月亮的腿,睡了
三日诗章•打工者的权利
二楼的愤青,喝醉了
十月的河
摇晃着楼房
唱一曲乞讨者的赞歌
月床也发出了枝桠的声音
跟随醉熏的蚊子一起合唱
你不知道今夜的月亮归上谁
他说明天就要告发
老板的机器停止了脉搏的跳动
三千人的工钱夭折了一个
刚刚出娘胎的襁褓
明天怎样对待这扇房门?
房东,三日的临界期限
封了顶
掩盖东升的一盏路灯
怎样给予光与线的组合?
他没有了选择
却也是他的选择
选择笔与纸的对搏
文字,复活了醉死的思想
赶在八月十五的银兔前面
拿回属于自己的那份血汗
上奏的书,摆开架势
他找到我泛绿光的眼镜
要我给他打磨文字的利刃
一副颓丧的墙壁,脸
挂在那里挤出愤怒的黝黑
又是一个四川山寨人 寻生
没有了多少话记录
只有痛恨的一句:
“要回我应有的!”
蜗牛爬出的字
刚劲透出纸骨
拆穿了我的胸膛
他已经拿到了自己的血气
虽然电话里的嘟嘟催化了愁肠
因为十一仿佛只属于月亮之外的人
投诉的专线终于开窍
可是等于泡上的开水
等到他们上班
他也许不在这个城市
或许成了监狱的一位彪汉
无力回天,酒的洗涤
占领了一个区域市场
我也无能为力
望他沉睡
明天他会怎样
没有人知道
除了呕吐一地的黑屋子
什么时候离开写下
他的诗章
颤动的灵魂停止颤动
螃蟹会吃米虾
还会留下爬过的痕迹
无解的方程无人解答
四日诗章•前往海边
波塞东梦游到了我的床沿,昨晚
施肥下一把玻璃粉
中古的魔术斩停了呼吸
带动的肺叶风轮
“前往海边吧”他哈欠了一句
锁住我的心栓
继续旅游
第二日,我刷杜拉斯的感叹号
牙膏提及我赶快上路
挤在鼻子的黑暗里
发酵
因为有普西金的《致大海》在召唤
有彭斯的“自由与你同在”
有海边的卡夫卡在漫步
从这里,还有多久到达
车上的男人与女人蒸发
梦喂饱了他们的睡眼
只有我的心还是饥饿的敲着
铙钹
或是提前开始演奏
海的幻想曲
即兴的演唱会停止了音符
大巴休克了
午觉的人们叫闹正午的太阳
一群恶狗嘶咬轮子的皮
因为他们并不到达那个地方
黑车,我遇见的打劫
还没有过关口
颠簸的人颠簸着路
颠簸的路颠簸着人
灰尘蒙住我的眼睛
却蒙不住丑陋的钢架
如果能填在心少些渴望
我宁可不填人们所说的风景
让它恢复自然的真空美
还没有闻到海的味道
地面的焦灼,
铁烧板上灼烧我的身体
也许杨梅塘的青蛙正
准备最后的几曲 过冬
不,是过年
我一分钱难赚 苦痛
陷入漩涡的思潮中
望见一个诗人晃过
苏曼殊
近代的爱国者
没有忘记我自己
那本书上的文字
沥溪村记载着
近了?还有多远?
丢下我的一个手指
比划海的大小
心房开了
跳着埃及的肚皮舞的女郎
勾一条美人鱼
海明威的鲸骨出了海沙
老人与海的精神
我仍记得
永不言败 耸立
在一座座高楼的蓝色玻璃上
破碎不了的风格
延续一代人
经典传承时间的记忆 难忘
五日诗章•酒店生活的摊牌
没有直接前往心中的那片海
雾手拉手,合拢
我唯一一边闯开东面的窗帘
听我邻居的男人说:
“前面就是海,只有五十米远”
惊愕,弯曲了五十米路
天天看到海?
“还没有吃饭吧” 他说
烧鹅肥了我的精神低迷
我还在展望海
没有颜色,不是蓝的梦
所以没有焦躁的抵达
母亲的话说对了,不是蓝的
酒店,没有星星的那种
兴许,凋落在海的口里了
二十六层,我数错了楼
服务员错乱了我嘴上叼的数字
她没有说话
没有看我黑暗的失望
是她两寸高跟鞋和脚脖子
搅乱头顶的太阳
实在是太累,头发
给了无数条信息
数据线挤开了肚皮
把火点在瞌睡虫的毛上
秘密地走入梦设置的迷宫
谁也分不清海市蜃楼诞生的方向
什么出卖了我?
车子,轮子
出没的沙子裸露
一身白
海拔的高度
无法测量
实在是偷了胆
最多还有海的客气
“来吧,走进我的怀抱”
灯知道你腌了的心
泡菜,没有了摊位
甜,被声音掺了假
透明的袋子
变了涨水的污潮
广告牌研究了我
厌倦着棕树的抚摩走开
那副牌没法打到结局
红桃Q成了一张白纸
谁在我睡了的时候
抽了老签?
枕头下的枕头
生出莫名的女人
我没有走到海
海吞噬了我
屋檐没有着落
只能无言看海
六日诗章•夜临寻海
心中海的模样
扭曲变了形
泥胚的男人
做了变性手术
经过仓促的一夜之后
成了泰国人妖
招展在夜的露天台上
继续扭曲自己
恐怕,直到夜的死亡
到来通知她们的灵魂
埋葬。不许重生。
珠海,这个地方
告诉了我什么叫
花天酒地
把花献给天
把酒浇给地
留下遗憾的步子,挥挥手
但,你不会否定
下次再来寻觅那朵娇艳的花
走出来,隐约听见
女人的召唤
就是乡下夜猫子的叫声
我终于咳嗽
禁闭了三个小时的话语
“无耻!无耻!无耻!”
抛向五十米外的海吧
很想让鲨鱼喂饱
只是,不知道
夜海听到咳嗽的回音
也许,回声偏溺了霓灯
中了迷情粉
因为我的步子柔软了路
被昨夜的巧克力融化
回潮了,心也跟着
朝夜海深处
扑朔迷离的撞去
与车子撞开花的机会,很少
人带动车轮移动漫步
海的骚动,潮声
最终还是
触摸到了耳膜
浪头的手
溅湿三尺肠廊的愁绪
寻找寄脱,或是拖下深水
夜海?
就这个样子
乌漆抹黑?
航标上的灯被吞没?
不止有海
夜套罩的袍子颜色下
魔术的秘密藏在那里
唯一半活着的,此时
是一宿半生的风
为什么死了半条命?
你的到来
闻就知道答案
沾染欲望的腥味风
破开容有三分思想的肚皮
卖唱的艺人唱着流行的音乐
他们穿得比你好
还有一头令女人羡慕的卷发
什么时候我也背着立体箱子
歌唱自己的歌
那是一段幻想
这个城市我不会留下
他们的影子
栏杆上男男女女
双双对对,对对双双
对称的,不对称的
老的,少的
牵着的,搂着的
在中国海关的眼目下
穿梭
海没有睡下,我又昏迷了
是叫卖拍摄的声音拉醒
海的诗歌
但我记不起漂亮的一句
马拉美的恋情葬送在大海里
也分不清是是非非
海涅之歌的音符跑了调
心弦也断了一根
至少此刻不能弹奏
七日诗章•旭日海岸
昨夜的潮声将盏落熄时分
我闻到巴黎香水的味道
归来的途中,城市的集中区域
缠满藤蔓的女人或男人
坐着的喝啤酒主义者
站着的献透明身材的魔鬼者
在你我眼脚下铺设一个个陷阱
路,情人南路的轨迹(诡计)
更改路标的方向
所以,只能抬头寻找北极星为你我指示
逃出迷宫的海洋
朝杨梅塘的地方有勺子勾住
喂养一只眼的饥饿来到黎明
守望一片静,究竟
有多远的距离?
从城市的中央划分时间的肉体
只有那么一个圣地
让我朝拜渴求
像《静静的顿河》流淌归降的愿望
属于你我的那根红线牵扯海洋的梦
一切在昨夜尘嚣疯狂之后恢复的静
治愈了前天剖开肚囊上裂缝
栏杆的清凉净化眼睛的污浊
沉睡中的城市睡沉了海底
偶尔一辆银色与黑色轿车飚醒
兴奋中的瞌睡虫,蠕动
揉痛海上霞云的乳房
却没有丁点棕树的呻吟或呢喃
海裸露的绯红分解了真理的诞生
旭光一一打亮海面上的烁灯
从风的背后褪去仙女的旎裙之后
爬上绿色的玻璃阳台
把几艘释放的风筝渔船拉近
听到了久违的山歌
马达,刘三姐的喉咙
乘上打磨好光亮的浪头扑入我耳堂
收拾一塑料袋的意象
学会农民工、创业者的勇气
嗡嗡的跳下海
面包吃掉了我愁绪的因子
摇着手里的海风走向老迈的渔民
绳索勒住他双手的黝黑
掺进白色的栏杆石头上
向前倾,吊着生活的网
希望能打捞高楼一层或两层
一个潮头,一个古代的军队
肆意侵占了他的身心土地
佝偻着背盲目地望远方的金海
突然,拉起渔蒸的青筋暴出
一条鱼也没有
腥味却粘满网眼
失望的眼神放进海里再次等待
让我看到永不言败的老人从海上归来
大城市下也有熟悉的身影
淘汰?保持着硬币的两面性
除了硬汉,还是硬汉
我能为他做些什么?
让我的肌肤跟他一样的黝黑吧
听说海滨浴场、渔女故事就在前方
但我还是选择后者的动容与典故
浴场,屠杀心灵的屠场
故事,涤荡灵魂的天堂
此时,虽然太阳回到了山冈
人,依然没有起床掀开我喜欢的静
酒楼醉在酒楼的香怀里打着酒香的鼾
渔女故事开始了讲述
我却找不到讲述的石头在哪里
一蹲高大的渔女竖立海中
晨光与水给她沐浴
我在猜测故事的由来与结局
淹没的礁石漏出胸膛
一会儿把世界斗争得粉碎开出水花
几位晨练的老年夫妇做着儿时的体操
正好给大海与渔女配上《费加罗的婚礼》
让太阳做主持宣读幸福的时刻
演绎吧,尽情
我在这里驻足欣赏
十一•后续的诗章
海滨公园,一块草地
回到自然,可惜还有台湾
在海的那头拉着红丝带
什么时候能够系上树的枝头?
澳门已经系上七年了
如果可以,我愿意游过
邮票似的海峡
因为
心中的日月潭
依然珍藏于少年的课本上
归来时,滚动的轮子
什么时候抵达宝岛
印上我美丽的诗章?
[ 本帖最后由 文壮飞 于 2006-12-29 09:00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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