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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新诗的灿烂、亮丽和永恒——中国当代诗人点评
□郁 葱
必须首先说明的是,本文不是严格意义上的诗歌评论,我不是评论家,没有想到过要刻意评价一位诗人及其作品,但与我作为一个诗人、一个纯粹的表达者不同的是,作为一个编辑,又必须对许多诗友的作品做出评判,这不是我所愿,但却成为了我的职业,因此才有了一些系统或者零碎的文字。这些评价性的文字散落在我所编辑的各期刊物里,我用了一天的时间,把它们部分集中了起来。我知道这与评论家、理论家们十分严谨和“学理”的宏论格格不入,有的也仅仅是我看到他们的某一部分作品时想到的一两个词,与对他们作品的整体评价可能有差异,我也仅仅把这些文字看作是我注视我的诗友们时专注的眼神。
第一部分:女诗人卷
刻意做一次“绅士”,把对女性诗人作品的感受放在前面:
海 男:超凡的想像力和感悟力,对自我生命的清醒认识与洞察。文字具有冲击力,很好的把握着写作与生存之间的微妙平衡。一位个性独特与拥有巨大潜质的诗人。
路 也:酣畅淋漓的抒情,清新脱俗的叙述。日常的细节和场景、真切的情感使她诗的风格成为诗坛的唯一。我们知道,爽丽、明澄能造就诗人,沉潜、孤寂也能造就诗人,甚至更能造就诗人。一个偶然的机会读过路也的一部长篇,是在用读诗的心态去读。除了记住了她提供给你的许多人都似曾经历过却没有能力表达出来的细节,就是体味其中的诗意。最终整个故事被淡化了、简化了,仅剩下了阅读者期待的那个“核”,这个“核”便让你再也忘不掉了。而读她的诗恰恰相反,是往“开”里读,从具体的、外在的生活场景读到内在的情感、情绪,读到焦渴、企盼,读出了故事读出了情节读出了人物……这挺有趣,说“有趣”不是淡化路也诗中的沉厚,而是想说,有这样的心态和状态,诗会有的,小说会有的,幸福,也会有的。
娜 夜:用最简洁的文字表达出最深邃、最深沉的情感。语言轻灵、天然。不动声色的杰出的抒情。
鲁西西:平易、质朴、内在的力量。安详、平和,充满对世俗生活的感恩,发自生命深处的真正愉悦。有人性也有神性。
宇 向:宇向的诗歌真实、率性,敏感地从琐碎的日常事物中揭示其另一面的真实,用意独特,普通的事物在她的笔下也会给人以新鲜和陌生感。个性鲜明,开放但不放纵,尖锐而不偏执。
苏 浅:苏浅的诗细腻、简单、明澄、智慧。她的文字给人带来真诚、安慰和深刻。最优秀的70年代诗人之一。苏浅出色地控制住了诗歌中的非理性因素,其诗从容平易,精准深邃,以安稳形成震动,令人不禁想像这样的诗和写诗人的生活与内心有着怎样的完美。苏浅作品使人跨越了对诗的技术的赞许,她的作品中没有这个年龄中常见的幼稚与伪世故。如果你没有读到她的其它作品,你会记住这首只有两行的题为“理想主义”的诗:只学习一种技艺:爱大多数人,并宽容剩下的少数人。
李小洛:她的诗个性鲜明,细节处精致曼妙,恣肆,重感性,有内涵,独立、开阔而烂漫。我喜欢简单,也喜欢繁复,我喜欢思想,也喜欢感性,李小洛的诗让我有了多种感受。当不为主题写作已经成为常识的时候,她的诗经常成为打动阅读者的鲜明样板。
蓝 蓝:蓝蓝的诗篇清新,优美,淳朴,有时则充满忧伤,像一滴深深眷恋着眼眶的泪水那样闪烁着光芒。语言优雅,抒情节制、内敛。有一种源于内心的大爱和博爱。
尹丽川:尹丽川的诗歌直接、纯粹,语言冷峻、调侃、口语化,无束缚、无界限,张扬而真实。
王乙宴:诗人,女人,琵琶演奏家,编剧,这些元素毫不意外地注定了她的柔软、尖利、孤独、欢娱等所有让人心灵感觉震颤的特色。它们不在意与理解力的对应,它们的忠诚甚至在作者自己那里都不确定。你可以一眼就把她的作品读完,也可以一行看上半天,两种态度和认真与否都无关。读她的诗不像在读诗而像在读艺术。对于作者说来,好像她在诗里能走多远就走了多远。
王小妮:沉潜、安静,只在纸上留下痕迹,所以最好。
舒 婷:全部的爱、激情、语言和抒情。全部的!
草人儿:草人儿的诗没有阴影,一点也没有。
羽微微:凭下面这句诗,就注定了羽微微会是一个好诗人。“曾深深爱过及被深深爱着。/其中的‘深深’/不要省略。” 能有如此感受,能有如此表达,好像非一个成熟的诗人所不能。“无论是孤独和快乐,都是简洁的。我真的是爱他们”。这是羽微微说过的话。她说的是诗,也是在说生命。羽微微的诗清浅而透明,从日常现场进入,以自己的方式和语感表达生命的原初悸动。读她的诗总会不由自主被那些灵动的句子深深打动和感染。
郑小琼:郑小琼的诗更纯些,她的作品总能给人好感觉。她说:“风从沙粒的嘴唇间说着,它的低语是只小鸟驮着河流,跃过蛇的身体。”这些语言有多好。记得她说过:“一个真诚的写作者会不由自主的滑入自身的体验之中。”我认同她的这句话,也欣赏她对诗的感觉、她的技法和她的语言。郑小琼作为80年代出生的诗人,抛弃了细碎、随意和灵光一闪的写作,能让我们全方位体味到诗歌的音、色、形、意之美。
淡烟疏柳:淡烟疏柳不是“圈里人”,写诗也不多,但一首《慢慢地,若干年》写得沉稳、老练,在80年代诗人中不多见。线条式的语句,短促的断句,没有过多地起伏和跳跃,就像平静的日子一样,慢慢地,许多年就过去了,留给我们的只是一些零散的记忆。这娓娓地述说更容易让人怦然心动。
周 瓒:缓和。严谨。完整。一个简单的意象也会留下痕迹。
唐 果:很贴近我们的肌肤,很可知可感地进入我们的生活。唐果的一些诗除了爱情,似乎找不出别的“深意”,除了怜悯,在诗里也找不到其它多余的圣洁道具。爱有一千种情感别名,怜悯是那根最令人心碎的坚定肋骨。这样的爱情,这样的爱情诗,在感受与真实之间没有多余填充物,有时让诗和情感深入底层,却可以获得最大的空间。唐果的诗轻盈灵透,很优雅,很接近我们内心,这种状态成就了她。
春 树:在青春的姿态和状态里,什么都可以当作诗来读。极有才情的年轻诗人。
翟永明:个性和想像力。她的许多作品都很经典。
水晶珠链:水晶珠链打动我的作品是“挣脱”、“这是我的工作”、“我所做过的最好的事”,我还忘不了她那首“羡慕”。性别的痕迹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位女诗人的作品里彻底清除,水晶珠链在作品中的女性生活值得我们真诚尊敬,她发现了身体实现后与不能打开前同样深郁的悲哀。如果说性别感受可以极端象征一位女诗人的特质,水晶珠链的确像她的名字一样富有价值,她简捷、冷静,在无谓中恒定地守住了易感又扼住了哪怕一点点罗嗦。很少有谁使我们通过作品对她的真实生活怀有这样的信任。水晶珠链跨越了不可靠的道德、不可逆的年龄以及所有可以跨越的设置,之后,生活、女性、诗歌便都是幸福的。
李 琦:很远,但很真实。我是在说她的人而不是在说她的诗。这样的人,她的诗不可能不是最好的。
安 歌:细腻的、内倾的那一种,情绪和语言都很温润。
林 雪:她的叙事是非常抒情的叙事,浩繁而纯净,充满灵性。最近读她的“二号专用线上年轻的养护工”,一个如此“不诗意”的内容让她写的极其幸福,给人几乎阅读的所有满足。林雪具有把握各种表达方式的能力,这是一个成熟诗人的标志。
杨如雪:一位灵透,真诚的诗人,她常以一种毫不掩饰的生命本真冲撞人的心灵,这是一位用灵魂写诗的诗人。从读她最早的“爱的尼西亚信经”到稍后的“沉思生命”以及“普通人珍藏的爱”,应该说,我们并没有面对一种普遍的诗意,但杨如雪却能让你与她一起体味她所感受到的美好与沉重,这是一个成熟的诗人给人的感觉。近来她在一些很小的“点”上写出了一些很大的诗,让我觉得诗性、神性和灵性,的的确确都归她所有。
沙 戈:握住语言,并且把它握得很暖。
沈娟蕾:质朴、美丽和聪慧。极其天然。——这是我五年前对她的评价,不知道有没有变化。但有一点没有变:读她的诗,总有好感觉。她叫沈娟蕾,《诗选刊》选她的诗,她改名叫沈风起,《诗选刊》选她的诗,她又改名叫沈木槿,《诗选刊》依然选她的诗,这只能说明,她的诗的确写得好。
靳晓静:很静,很有定性,很“女性”。感觉她一直在一种境界里,人和诗都是。于是,感到她的作品更多了一些“隐秘的力量”。
胡 澄:她的诗具体而细腻,甚至可以触摸。
李轻松:自然、直接、本能。情感的浓度和深度。写到这里,想起了她的一句诗:我用手指敲门,心就跳了一下……
西 娃:极端。执意的偏执。冲击力。
伊 路:除了文字,你几乎听不到她的声音。温和,淡然,品位。她在什么身边,什么就会安静,什么就会幸福。
荣 荣:荣荣的诗越写越能够让人记住,这是许多写诗的人总是做不到的事。
杜 涯:内在,所以诗意;寂然,所以诗意;沉郁,所以诗意。读过她的大部分作品,总觉得,她把自己的所有都渗入其中了。
讴阳北方:曾经的丰厚、忧虑、焦渴与饱满,最近的诗更轻盈亲和了。潜藏的感伤,或许是与生俱来。
唐兴玲:语词、意象、节奏、境味,很和谐,很舒服。
安 琪:安琪早期的诗好,近期的诗也好。朴素、感性,柔韧性大,语言和思维经常出人意料,让人感到了诗歌的张力和多种解读的可能。
叶玉琳:她的诗干净而完整,纯诗,曼妙顺畅,是离“诗意”最近的诗。
代 薇:有时沉潜有时又飞翔。她的温情和温润是不由自主的,比如她说:“让雨来爱你们。”
冯 晏:一直以为诗歌除了展示什么,还要“潜藏”什么,冯晏的适度“潜藏”使她的诗成为品位、精神、深度和情感的典范。
扶 桑:甚至期待去安慰苦难。这样的诗人即使什么都拥有,也还是孤独,这样的诗人即使什么都失去,也还是幸福。
马 莉:一个完美的思想者。用睿智精道的语言把诗填满,并且让它蔓延和开放。
李见心:很本色,也很智慧。懂得展开,也懂得节制。她说过:“思维的乐趣像飞鸟,却不在飞鸟本身,而是它在天空中任意划出的一条条自然而又奇妙的曲线。”
吕 约:吕约的诗写得很熟练,很简单,很清晰,也很内蕴。能放开。
潇潇枫子(巫小茶):幸福和清纯是能够感染人的,如同潇潇枫子的诗歌。
胡茗茗:她的文字深邃而单纯,空灵而内涵。好的诗就应该这样,给人的感受是多重的。最近她的诗越写越简洁,越写越轻盈,越写越飘逸。那么好的感觉和诗句,让你觉得很柔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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