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孩子说话

金水 · 发表于 2007-4-14 07:19

● 金水

听孩子说话

○ 照相

办理出国护照
需要免冠照片
家中就有数码相机
电脑洗印方便
找一面白墙
请小女帮忙
照相

表情让镜子将五官描述得贴切
然后在墙上挂正扯平的面庞
但小女那边却迟迟不按快门
前推后拉，左比画，右端详
时间拖得可培育出另一茬繁茂的胡须
鬓角染霜，岁月踏雪砍伐头顶
CD播放的最喜爱的音乐
也重复得叫人厌烦

小女则看了又看，想了又想
最后毅然决然地说道：
关上那音乐吧
照片的背景太吵
太乱、太闹

2007.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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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角

小女学画
已有不短的时间
但透视画法的规则
一直是她进步的难关
圆柱的底倒是画成弧线
但方形物体近大远小的斜线
在她的手下却总是画反
看得爸爸妈妈摇头
老师只能苦笑
把她画画上说急了
她就用哲学反击：

我的画，难道
不能是替对面那人画的？
我的透视，难道
就不能是外星人的视角？

2007.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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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人

看牙是小女最不喜欢的事情
光那电钻的声音就能让她发抖
每次都需有父母陪伴
小手死死攥着大人的手

有次问她看牙的感觉如何
她想都不想就果断地答道：
就像你们诗人，钻痛语言的牙齿
还不给说不出话的读者打足麻药！

2007.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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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错误

小女早就发现
家中虽有钟表无数
(用电的，上弦的)
但从不指示同一时间

撇撇小嘴
她这样总结：
我们有足够的钟表
来犯无数的时间错误

有时家里出现争执
小女便更加悲观：
我们一共只有三人
也足够犯严重的家庭错误

2007.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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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发

倒了一杯滚开水，举着
我对小女说：你看
开水老了，在长白发
小女细眼吊吊一斜
水汽后变成狐狸

次日，周末的清晨
我被厨房里的动静吵醒
起身一看，吓了一跳：
红茶、绿茶、花茶、咖啡
一溜杯子排好
各个冒着热气

看见我来，小女极为得意
多疑的狐狸变成捕鼠的猫：
我就知道你在骗人，看
爷爷、奶奶、姥姥、姥爷
谁老了都一样，都长白发！

2007.4.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