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年上山下乡
那个年代,我只背简单行囊
行囊里只装两件东西----
一本伟人语录和我城市的根
然后,随拥挤人流被一列火车
安全转移到一个叫毛屯的山村
一个暴眼睛人将我带到饲养院
说是要收我做他弟子
毛屯饲养院是世上最小动物园
只有三头牛,四头驴,一匹母马
暴眼睛喝烈酒
喜欢叼着纸烟喂牲口
夜半,黑暗中
他一只手在自己下半身
剧烈窜动,伴随着嗷嗷的叫
我卷缩在火炕一角
屏住呼吸,像自己被蹂躏
后来,我下了田地
一头牛做了我的助手
教我在坚硬的土地上耕耘
教会我怎样播种春天的希望
◎山村的槐花
毛屯槐花开了
花香灌满屯里每道墙缝
我唱从城里学来的电影插曲
<被爱情遗忘的角落>
招来一群失学顽皮孩子
他们张着小嘴巴,傻傻看我
直到曲终才肯合上
那个叫黑蛋男孩边揩鼻涕边鼓掌
不远处一棵粗壮槐树下
一个山妹羞答答探出头
黑发扎成一束马尾
她偷偷向我挥挥手
好看身影飘着槐花芳香
后来,那染满槐花香的马尾
动摇了我返城念头
栓住我一生的根
[ 本帖最后由 巧然 于 2007-7-16 23:30 编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