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贴子最后由文新在 2004/01/29 11:04am 第 1 次编辑]
(一)
我相信诗歌是一种醉,醉得愈深就愈能靠近那神性的光彩。诗人是为大众设定原初追问的人,是先知,是主在人世的使者。我们都是此生的迷航者,惟有真正的诗人才会为此痛不欲生: “ 你在哪里?
摈弃了尘世的深秋
等我。等我从高原蛰居于此
走向诗歌的背景 ”
除了为人间献尽心血的诗人,谁能选择这样的道路:走向诗歌,走向心灵的故土。在意义追问的路上,诗人收获自己的骨血,留下牺牲的尸骸。谁会来拯救诗人在尘世的痛苦:
“呼声从天宇拍打下来
请靠近我,听我宁静的心跳 ”
佛说:回头是岸。当某种情感走投无路,或许可以自我解脱:
“幻想一匹马破浪而出
带我走,带我
翻越霜降的土地
煮开香格里拉的雪
我的脸颊才可以
纯洁如处子”
朝圣的诗人终于眷顾人间的温暖,剖肝掷胆的表白内心的愿望——“香格里拉”点破诗题。上帝说尘归尘土归土(Dust you art to dust you return), 做为人我们祈盼什么?诗人说,香格里拉是我灵魂的归宿,我质本洁来还洁去。而那不舍的丢在尘世的牵挂是什么呢?是诗人一回眸望见的在风中坚守的身影:
“亲爱的,我的王国已经沦陷
拉卜愣寺的经文渡不了我
最后一丝温暖,也从城门剥离
为什么你还站在天风里
望着我出神 ”
诗的第一节戛然而止,令人回味无穷。诗歌的语言一直在飞,接近高原,接近神。
(二)
秘密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守着你秘密的人就是你的知音:
“相依为命的光
在唇间,咀嚼又咀嚼
许久许久,都刺不破秘密”
然而这秘密已从诗人自己的唇边泄露:
“直到与你相遇
我才情愿,扑倒在
最后一片草叶上
你要成为我的佛
冲去幽冥的雨”
仰望高原和那巍然矗立的寺庙,诗人想象中的爱情仿佛找到了归宿,那也许只是冥冥中苦苦求索的灵魂的主宰,诗歌至此达到了一个抒情高潮:
“让我放下布满芒刺的身体
去眷恋你的怀抱
父亲的味道、童年
飞鸟和圣洁的雪
亲爱,你覆盖了不容提示的编扎
谁都拎不走你的河床
它像净界的黄昏
将我溶化在乳白的新月”
诗人忍着伤痛噙着泪抒写与圣地的神交,融融的新月剔除了一切思想的杂质,深深的宁谧裹着诗人受伤的身体流浪,雄性的高原即是父性的象征,唤起诗人童年的回忆。“飞鸟”代表自由,“圣洁的雪”暗指诗人渴望新生神圣的宗教洗礼。这里诗人响应那神性的召唤,完全融入了“高原”的境界,温婉中透出特有的女性气质,感恩的情结郁结其中:
“我于四九最后抬手试泪
那只蝴蝶成功逃亡
在迷途之外
你握着我的手
将命运的火光
插满荒原”
诗的第二节紧承上一节的抒情,深入拓展了诗歌的主题,是全诗思想的精髓所在。
(三)
梦中的思念和挂牵让诗人重新回到圣地,这里才有魂牵梦绕的向往,才有期待的幸福:
“它瘦了,我梦中的香格里拉
天空飘落袈裟,谁在
一路踉跄,眼睛开出的花儿
泊向沉默已久的幸福”
亲爱的读者,你们可听见诗人的呼喊?该怎样叮嘱才能使你们靠近那片诗人心中的圣地?就让我们一起沉默不语,保持安静:
“你要走出这座宫殿
看我提着风声
为你打湿此后的光阴”
仿佛梦中的呓语,而抒情的轮廓已然清晰,诗人的梦定格于此:
“你就睡在草原上
睡在我一路沉沦的心口
有鹰在飞,衔走你孩子般的笑容
这一切让我富足,成为
另一个秘密的主人”
还有什么能阻挡诗人梦想成真?!我们剩下的只有感动:
“你的女人赤着脚向你微笑
雪和火与生俱来
揣着善良和勇气历尽劫难
最终翘着腰肢钻进你的画框”
诗人终于和命运和解,一个灿烂的女人携了一世的情怀走向那片圣地,她找到了归宿,她与高原融为一体,成为令人景仰的风景。而最后几句诗却留给读者无穷的想像:
“你淡定挥手,只一笔
她额头的柳条,在秋日止步”
这样的诗句灵动幽隐,意象流动,美不胜收,全诗虽终于此,却同时打开了另一扇通向神性的大门,暗示精神求索的无休无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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