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散心诗集《像爱像情又像诗》之序

散心

                           诗人散心诗集《像爱像情又像诗》之序


                                     马知遥

   

    在一本书里，只写有关爱情的诗歌，那可以当得起爱情诗集的称呼，但如果所有的诗歌都在写爱却不是在表达爱情，而是爱情之后的世道人心，对这个世界的调侃和失望，那么这样的诗歌是不是爱情诗，这就是目前摆在你眼前的这本书给我们提出的一道难题。与其说诗人散心在写爱不如说他在研究爱，甚至可以说他在用一个旁观者的眼光观察爱和琢磨爱。他是大学哲学系毕业的，从现象出发看到本质，是他的长项，所以他的思考和发现常常出人意料。在我看来，世人的爱情在散心眼中都是灰色的甚至不值得过分珍惜。因为他发现那些所谓的高尚和忠贞以及海誓山盟都是虚伪的花朵，是妄言。爱情被谎言包围。他用他无情的手术刀剖析着爱，肢解着世人的内心。本书共有五辑构成。第一辑是他的《爱情便条》，用便条的方式叙述表达研究爱情主题，而且从我认识他到现在他一直在坚持着，足有六七个年头了。别看这些诗歌微小，其实在每一句中都渗透了诗人的智慧和眼力。在表达上，语言简洁到了极处，但却又不动声色。我把他比做一个冷静的外科大夫，眼也不眨地解剖血淋淋的爱情。他所有的便条都在说爱，其旨归是通向一个冷酷的现实：没有永恒的爱情，爱情充满了谎言，爱情就是坟墓。正是他清醒地意识到世人们荣华背后的真相，他才这样写：

●你坚持把爱情一份份零售掉了。

●把爱情题写在钞票上，一把把寄给你。

●扛着爱情的一根头发，我走得好艰辛。

●多美啊，棺材做了我和爱情的洞房。

●看着爱情的背影，流星望尘莫及。

●跳楼时，影子把我挂在了爱情的窗口。

●在我80岁的脸上，给初恋做了植皮手术。

●翻着生死簿，阎王爷说我的爱情是个黑户口。

●散心的丑态，吓跑了拣垃圾的爱情。

●醒在青梅竹马的身边，不见了爱情的踪影。

●钻进爱情的被窝，一个枕头拥抱了我。

●把爱情当西北风喝，难怪我营养不良。

●满头白发的爱情，为我守侯一生。

●您蜡炬已成灰，我还以为找到了永恒的爱情。

这些短小的句子，每句你都无法不说它是诗歌，但读后你又会感到一阵阵冷气逼人。诗人发现真相也看到人间的冷漠和凄凉。当那些被人们当作最可靠和温暖的梦丢了后，还有什么值得他热爱。他写的是世界末日的情怀，甚至是没有指望的生活。他是在为世人的爱情画像，将皇帝的新装看透，那华美的袍子里是那些蠕动活跃的虱子。所以他彻底将他眼中的爱情世俗、商业化，同时也发现了人类的孤单。而这是后现代化人类情感的现实。

散心的诗歌很多人只看到了他无厘头和幽默感，却忘记了这样形式表达背后的意味，那就是对一个受到工业文明污染的城市给诗人的失望和悲哀，他用这样的笔触无奈地表达着对人生美好尤其是爱情的失望甚至绝望。他的诗歌中老是用骷髅、木乃伊、棺材等突兀而且阴森的辞藻，这样的意象无非是为了加强主体自身对爱情这样的直观理解，也因此有了饱满的张力色彩。

本书的第二辑是《爱情双轨道》，这可以看做是诗人的一大组长诗。在这一辑里几乎汇集了诗人的所有长诗，而且他的长诗读起来仍旧那么轻松有力，因为他把长诗分为很多段，而每一段都是两句，所以，你会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他长诗的场，在不知觉中阅读在不知觉中结束。当你读到这样的句子“1.你拳打脚踢的/好像我的梦绑架了你。2.你能跑到哪儿去呢/我的皱纹是你一道道的坎儿。3.亲爱的来吧/把那扇窗户架到我鼻孔上。4.你的积木搭到十层楼高了/我只得从底层抽出一根。5.我们不是两棵树/让根在地下偷情。6.你捂着我的眼睛/能跑出两步远吗？”这些只是他《爱情双轨道》中很小一部分的内容，当我们阅读时，你会被他的爱情童话所吸引，在写作中诗人完全是一个纯真顽童心态，让我们看到了生活中久违的情趣和热爱。看到了初恋情人之间才会产生的爱情浪漫和爱情幻想。他的每一段几乎可以看成是两个热恋情人间的对答，是机智的脱口秀。而且举重若轻的表达让我们看到了诗人娴熟的技巧和对生活对事物的精妙的构想，不禁要对他的才华产生嫉妒。你看那句“甩起地平线/让我们跳橡皮筋吧”那份洒脱中的天真不是谁都能具有的。在这一辑的长诗《爱情跟我过不去》同样是每段二行，双轨的形式把爱情描写的体无完肤，这样的“刻薄”也许在诗人笔下实在是少见，而这样的冷静和客观也是罕见。我们时时会读到一些精彩的句子：“4.我们的戏还没彩排/爱情就已白头偕老。5.我八十二了/爱情还未成年。6.爱情睡着了/我的梦抱不上她的床。7.迷上麻花辫子/爱情却是一个秃子”这样的表达，留着很多空白需要读者根据自己的人生体验去填充，所以，读他的诗歌是需要一定阅历的。而且你仔细体会，所有的诗句都几乎动用了非常贴切的比喻，而且形象生动，让人遐想。

拿众人视为神圣的爱情调情是需要付出勇气和代价的。散心的诗歌创作一直走在主流诗歌的边缘地带，因为他长时间的对爱情主题的几乎肆无忌惮的解剖甚至是不容情面的调侃和批判精神影响了他诗歌的传播。因为在众人心中是避讳当众表达对爱情的不满，更不用说用不敬或者亵渎的情绪。散心做到了，他用他的勇气甚至毫不在乎的状态，让他的诗歌接近了文学的本质。在他诗集的第三部分是对中国成语的巧妙化用，用戏谑的手法表达着他笔下的爱情认识，充满后现代意味的反崇高，调侃文化，消解权威的意识，值得勇敢的诗歌探索者学习之。可以说在第三辑我们更能全面地看到诗人散心驾御诗歌的能力，他放开了手脚，借古人抒个人块垒，而且每每有惊人语。而且读这一辑时，他诗歌多方面的才华得到了最好的显示。在第四辑和第五辑中，诗人延续了他前三部分的机智幽默的风格，更加有力地将调侃和解构能力进行到底。他的写作因此具有独特的魅力。在当代诗人中这样的写作并不多见，而在大大的中国土地上，一个整天和金钱打交道的银行职员笔下的能多年的坚持表达自己对一个时代爱情的蔑视和冷嘲，他更是独特的。

如果给他更多的时间，如果能在时间允许的情况下，散心将自己的意识用更有力的形式和诗歌语言表达的话，那他将不同凡响。

007/11/6/济南

散心

爱与情，不是一眼明了的泾渭。一见钟情，就是爱上了；爱上了，肯定动情了。我本没有一双慧眼，加之老眼昏花，很多时候更是分不清何谓爱，何谓情。在我们冠冕堂皇的教科书上，在我们根深蒂固的思想观念里，爱情是纯洁、崇高、伟大的。其实，爱情也仅是我们俗世红尘生活的一部分，如果说存在爱情天堂的话，那它的根基也一定深埋在泥土里。老而不朽，我写下这些东西，也许适合所谓一些“过来人”阅读。因为，这里表达的所谓爱情，决不仅仅是传统的约定俗成的你思想或者你眼睛里也就是你认为的爱情。它的内涵要宽泛的多，夫妻之间的梦中情人之类的第三者二奶什么的精神的肉欲的，男女之间，你所爱的你所情的总之什么劳什子都有。也许见仁见智，有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吧，这些东西在网络上发表时，不少的朋友写了评论下过评语，但没有一个从爱情的宽泛意义上进行阐述，都是从大家公认的角度理解的，于我就是一种隔靴搔痒的感觉，挠痒没有挠到痒处那滋味也是不好受。当然，也有些读者读过，只是觉得怪怪的，怪在哪里又说不出来。我向来不厚道，看他难受我私下里也嘿嘿得爽啊。也许，有人说你这是爱情吗？我说像爱像情仅此而已。
    套用老外老托的一句名言，我说孬诗都是相似的，好诗各有各的好。孬诗都是相似的，就是写的不好；好诗各有各的好，从语言构思立意甚至一两个好句，总是有一点闪光的地方。便条写爱情、成语解爱情、Q版爱情诗，无厘头式的调侃爱情，剥掉爱情的外衣还原爱情本身，把千秋的爱情搀扶下神坛，从写作的形式、表现手法、就材达意，把“爱情诗”涂鸦成这样的我是第一人。一直到现在，还有人质疑我的便条，质疑我的口语，质疑我的粗口，我说是不是暂且不管，像诗仅此而已。
    像爱像情又像诗，从一个俗得不得了的电视剧主题歌里脱胎来的这个书名，一换骨真是雅得不得了，这不是猪脑子能想出来的。
    虽然像爱像情又像诗，但还只是一个三不象，不介意的话，加上您——可爱的读者，看您没有倒着拿书，就知道您象个懂诗的，好了，四不象凑起来了（别骂俺偷换概念），走人喽，下本书再见，哈哈——是为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