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街头,谁家卖唱的亲爹娘?

刘建彬

秋风街头,谁家卖唱的亲爹娘? 从火车站往紫金山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了,华灯初上,原本有雾的傍晚一下子笼罩在璀璨的城市之光里.这是灯红酒绿的热闹城市,宽大的街道车流如水,看来来往往的人们衣装鲜亮,商店里传出清脆或妩媚的音乐,滚滚红尘是这样的欲使人沉醉不返,再灰暗的烦恼落寞也在那清亮亮意融融的夜色繁华里消融散去了. 一路东张西望,耳朵里不停被灌下韵律各样的乐曲,也没发现一家药店,呵呵,这本是郑州最繁华的商业地段,找个药店诊所可不是容易的事,眼看看天一下下地很快被夜幕笼罩,走过了街心花园走过了体育广场,远远似乎望见紫金山的立交桥了. 可是就在我翘首而望的时候,似乎听到耳边传来一声极不协调的琴声,再听,果然是,断断续续的二胡,还间杂着一两声喘息的咿呀,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是那么的不合群宜,循声望到一个小小叉路口,正是昏暗幽静的一小片地方,随后我似乎被震了一下,惊讶而痛心地看到了这么一幕:前头是一个剥落油漆的铁盒,盒子后面坐着一位穿着破旧棉袄的老先生,他瘦骨嶙峋的手在操持着一把同样沧桑的二胡,在他的身侧,站着一位花白头发的老妈妈,正挣着没几颗牙的嘴咿呀卖力地唱,他们面前无人驻足,铁盒子是空的,幽暗在法国梧桐的阴影里,兀自张着没牙的嘴.老妈妈唱的是豫剧,要听一会儿才辨得清晰,她年纪大了,吐字不清,也跟不紧弦子的拍,老先生缓缓喘息地拉,妈妈慢慢费力地唱,而他们的周围,是繁华温暖灯红酒绿的大城市,行色匆匆的年轻人们,有多少是从偏僻贫穷的乡村走出来的穷孩子?有多少是农民父母用血汗钱供养出来的大学生?他们富裕了,有了工作有了房子有了车,有了事业有了爱情有了享受,可是谁知道深秋郑州大街幽静的一角,谁家的亲爹娘正在费力地鼓起嗓子拉起悲凉的二胡,在静悄悄地度着风烛残年,他们没有去火车站乞讨,也没有到街中心喧扰,他们瑟缩地躲在幽暗的背街里,对着秋风黄叶披着凄冷寒夜在为着餐食卖命,只是为了明早的一碗胡辣汤两个烧饼吧!然而有谁能体会到其中的无限辛酸凄凉呢?! 我真的不敢和他们对视呵!不敢和一对含辛茹苦耗尽了青春的夫妇,生儿养儿却无依无着的亲亲爹娘对视!我害怕,害怕他们那已黯淡的眼神会把我所有的光华剥走,只剩下一副苍白委琐的壳儿;我害怕,害怕他们那苍老的容颜会瞬间击跨我单薄的肩膀;我害怕,害怕他们身后那幽深无底的夜会像深渊一样把我吞噬.养儿育儿为儿操劳奔忙了一辈子的亲亲的娘亲呵,谁让您暴露在寒冷的街头忍耐着秋风的折磨?谁看见你漏风的牙不抽疼着心痛?亲娘娘亲,为什么走投无路流落他乡衣食无着?亲娘娘亲,为什么一唱三叹一声三喘清泪不断?为什么?为什么你褶皱了的脸庞瘦削憔悴?亲娘娘亲,你脸上的轮廓依稀倒映着年轻时俏丽的容颜,那也是一个秋水如波含情脉脉风姿绰约的大姑娘么?亲娘啊! 我踉跄而仓促地要逃,逃开这灼痛我双眼蛰疼我的心的悲凄的场景,然而迈出几步的我又停下了,我掏出了口袋里的一元钱,迟滞而羞愧地回到他们面前,弯腰,擒住我酸热的泪,放到了那个无言问天的铁盒里.里面没有钱,没有,没有人经过这里,没有人为他们驻足,为他们叹息一声呢哪怕!可怜的爹娘,靠着夜色的掩护卖唱如同行乞.我该说些什么?我能说些什么呢!我只觉得无限的羞愧与自卑,霓虹灯的华彩暗了下去,整个世界只有山一样屹立的我的爹娘,他们在受苦,他们在哭泣,他们在孤单寒冷的夜里,无家可归. 然而在我直起腰的时候,我看到,清楚而颤抖地看到,老妈妈,她,她向我弯下了身子,她向我深深鞠了一躬!天,我怎么承受?我何以承受?我的脸在烧呵,这个世界正在看着我,看着一个白发幡然的老母亲正向一个孩子鞠躬致谢!我不敢,我不敢,我惶恐地转身跑开了! ...... 思想起过去的那一幕,我忍不住心酸地落泪.那是谁家的爹娘呢?是谁家垂垂老矣的亲父母,竟还受着这样的罪?!我不忍心看,不忍心想,不忍心将他们与蒸蒸日上的青春华年联系到一起. 那是谁家苍老的亲爹娘呢?凄凉无依的人儿,将来谁为他们哭坟送终? 谁来养一养疼一疼我们亲亲的骨血亲娘啊?!

刘建彬

距　 离
　
　　　　　　　　　文/刘建彬

一位老人坐在银行门前
拨弄孤独的琴弦
唱一曲忧伤的小调
淹没丁冬丁冬
硬币的喉咙发出的颤音

黑夜消失了老人的背影
无数双手向我跑来
担忧住进了我的心房

把心熔入火炉
伸出您的手
让距离相差不再遥远

332000 江西九江市甘棠北路42号　 刘建彬
笔名　 心文花雨

彭剑明

旧社会的影子，新社会的阴影，未来的影响。

[ 本帖最后由 彭剑明 于 2007-11-14 17:51 编辑 ]

蓝色手枪

正文很有韵律.不知谁可一口气把这唱出来....

彭剑明

原帖由 蓝色手枪 于 2007-11-14 17:16 发表
正文很有韵律.不知谁可一口气把这唱出来....

那就喘不过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