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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南方出发去到南方去--当代诗歌的路径转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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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2-9 21:2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从南方出发去到南方去

                        ――当代诗歌的路径转换



       一个人的经历总有一段或者几段是伴随一生的,作为“在南方”的一员,作为环境中的一个写作者总想以最恰当的方式来寻找我们的思想,可是常常使自己不能自拔,在这不经意的情结和语感下,我就陷入莫名的深渊。

      现代文学当中,特别是当代诗歌方面,所隐藏的一些问题:比如,诗歌语言空间上相互隔膜,破碎流离,雅俗同时又产生一部分个人话语的时尚化代表,口语化冲突等等。但是如果我们只是一味移步换新,居无定所的飘忽,那末,注定是失败的。纵观特定的人,我们中的大多数是从大学中走到一起的,有些人走上研究生行列,有些人当上教师,还有就业,最后都是用各样的方式接触社会的,在广泛的感应中与社会交叉前进,在不断思考和前进中达成诗歌理念和艺术追求。

      诗是一次百感交集的奔跑,我们走在路上了,就不想回头,可以肯定我们是需要一些抱负的,诗人不是单为诗人写作,而是为人类写作。(华兹华斯语)我们是需要被肯定的,而诗是真正让我们安居的东西,海德格尔说,我们可以通过建筑来营造我们的房子,从而进行生活,劳动,创作。

      记得上次在绍兴的沙龙上,有人提出:“那你们这些人算不算是知识分子写作呢?”我想是吧,至少很多人都站在其边缘看待自己的写作的。在现代诗歌史和当代诗歌版图中,“在南方”是群有抱负的有时代感的大学生诗歌爱好者,我觉得坚持走出去走出校园走出象牙塔,合契在社会的某根轨道上。这里的坚持即“在路上”或者鲁迅描述的“过客”姿态。而这样的姿势是具有无穷的力量和不定型的爆发性的。我用里尔克的一句名言改动下“诗不徒是情感,而更是发现的快感”。时间是没有重复性的,而时间存在又是发现的唯一不同。

      文学的现状,诗歌的现状是差不多的,太多人对着其文,其人,众言纷纷。而没有对社会阶层负责。风格是一个时代或一学派的特定信条,此所谓用适当的字在适当的地位。在这,我觉得,我们应该接合所谓结构形式和意义形式,我经常思考,我们能否走出预存于形式之前的东西,而观测语言组织后构成的东西,词是表现,真正有价值的往往在词义上的多解。理论是个含义模糊的词,简单的说,我不讨论硬梆梆的理论,语言本身就是这个社会所需要的产物,一个孤立的人可以不需要语言,但“在南方”需要语言,更者,一个民族需要语言。

      我们是自由的,又是充满理想的,这两年以来,我们都沉着冷静的对待创作,不但寻找一个更好的契机去接轨,更在沉入的同时又能提升自己诗的艺术品格。有人说道,诗人是谈最重要东西的人,那么在南方就是一群没有空洞赞美,没有荒诞构制,没有玄妙造假,他们质朴而真挚,素静而睿智。

      马克,波斯特的《信息方式》在这特定的环境中,为我们定制了“身份形成”的说明。今天“在南方”是一个诗歌群体,一开始我就框定自己是一个坚持写作的诗歌爱好者,那么日后呢,若干年后,我将攀爬到又一个范畴中去,又重新开始写作,创新,传播。或者我诗意的说:这是一次“从南方出发去到南方去”的路径转化。

      这个时代,有网络是最大的发现。而当我们一群人利用因特网来所谓的诗歌创作和传播甚至是出版。那么关键之处并不是在意识中进行理想主义的自我构建,而是在不断发展的社会实践中,身体与语言行为或者书写的奋力中看出新的可能。这里所述的新,用我自己的语言来说就是“路径转换”。

      其实我们可以先讨论下“怎么走路”这个问题:一个人生下来,要依靠辅助旁人带你一步一步地跨出去,久而久之,你便渐渐独立,而不用依赖环境。之于诗歌中“怎么走路”也是同样的道理,需要依附一些外界的条件,如传诵的佳篇名作,为了延伸到不同环境中的语感,那么阅读就是第一步。

      阅读,之于我们是显见不鲜的,伴随我们的生活,我们时刻都在阅读,更可以说在积聚。当我读到狄金森的诗歌中对阅读的褒扬时,我默认了。


      
          “没有一艘船能像一本书
            也没有一匹骏马能像
           一页跳跃着的诗行那样――
          把人带向远方。”

      是啊,这条路是没有界限的,不分等级的,哪怕最穷的人也能走,没有通行税,不用时尚的交通工具便能飞驰和攀越。当然我没有语惊四座的呐喊和理论,只是觉得,我们站在读者的角度上去分析,从而走回文本,最后用三合一的心态去写作,如此以来,不仅仅延续了先前的清纯之风,更是汲取了多视觉的社会参数,并逐渐形成一种特有的“环境”。

      勃洛克还说过,我们要先在环境中沉浮,要压得住寂寞和痛苦。可我们过早地要求奇迹出现,才经历了彼世界的疯狂;人民的灵魂也是这样,它提前要求奇迹出现,结果被革命的彼世界化为灰烬。我想他说的正是让环境中的人看清环境中的物最后生成环境的语。

      而确定,宣誓这一切的,是语言。“地方性差异产生区域性的语言表达,而这又是无意识的。”

      之后一个环节可以讨论到环境与时间上,这是激发诗人创造新东西的关键条件,文学创造能消弭时间与人生的冲突时期和谐统一起来。在每一个时期的诗歌中,时间被当作主宰一切的主人、敌人和郐子手。“诗的诞生,首先是时间的捕捉和情绪的激发”(韩作荣语)这里的时间可作经验,可喻审美,可比洞悟。面对诗歌,时间是无尽的;谈论生命,时间是有限的。对于这些不可言说的事物,从而说明诗歌是难以独立的。文字是记忆的载体,是战胜时间和死亡的唯一利器,曹丕的这段文言便能很直白的说明这点。

             “盖文章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年寿有时而尽,荣乐止乎其身。二者必至之长期,未若文章之无穷。是以古之作者,寄身于翰墨,见意于篇籍……”


     诗歌是具有个人性和隐蔽性的,我们要贴近八十年代诗歌的背景,那么多少我们还得谈到一个流派诗歌的取向价值问题:我们是对语言形式的极端关注?还是对“前语言”、“经典写作”的回归,复原?甚至是对。。。当我们决定这样做,而不再是为了满足某种既定的诗歌标准或美学规范,而只是让诗歌走向生活,沿着情感的自发性展开的继而形成一个三维“空间”。

[ 本帖最后由 奕然 于 2007-12-9 20:29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7-12-9 21:34 | 显示全部楼层
针对作品进行一次简单的对话,我就浅析“在南方”中核心成员肖水,茱萸,叶丹的诗歌来说我的看法。起先以为是没有共性的。但往往词语是不会说谎的,伪装的只是笔墨和思路,所以影响都是相互的。

     诗人肖水的《我们的粮食不多了》是我很为喜欢的一首。



                       “不要说这是最后的宴会
                       需要盛装和旗袍
                       不要说刀叉和餐盘
                       还在工匠的炉火中打造
                       乘月光还没有到来,我们
                       还可以做一次机会主义者
                       我们还可以将双脚踏入
                       南方秋天的稻田,和
                       稻田上空突然来袭的暴风雨 ”



     肖水用巧妙的言语和顺序说出了自己的谦卑,现世的生活愿望,让人读起来感动。“我们还可以将双脚踏入/南方秋天的稻田”这两句中“还”、“双脚”、“稻田”正表明诗人追求一种纯朴的,安静的,平常生活,或者说是一种带有田园色彩的“古典”生活。

     最是结尾的这段



                         “我们的粮食不多了
                         我向时间伸出双手
                         我知道,我比粮仓更加饥饿
                         更加困倦,使你要为我而哭 ”



      这是诗人契入现实的最惊艳的美啊。从精神上内在食粮写到现实的粮仓中库存的粮食,而记忆也在此刻被唤醒或者刺痛,沉闷与挣扎中,看出了诗人那相当难耐的张力关系,就像希尼在《声音的奥登》中说出诗歌的权威那样:



            “我所称谓的诗歌权威是指由一个声音获得的权利和重量,这不仅仅是因为在持续揭示真理的历史,也是由于它的音调对深层耳朵的影响,并通过部分影响我们心灵与身体的更多细节。”



      “我们的粮食不多了 /我不得不 ”悲悯就化在这种力量中,而这种力量又是人随生具存的力量,或者是人一生渴望得到的。这样,诗歌就成了他的脉搏和血液,在节律澎湃的强力压缩下,使诗人黯淡生活中的疼痛和欢愉能自爱一瞬间突然爆发,并久久回音。在他05年的作品中如《安娜》、《文森特每个周末都想徒步到伦敦去》等文中看出一个“悲伤男人”的形象,他借助了历史上一些影子注入了自己的灵魂,萌芽,发育,壮大,爆发。在他这一些列的话题中,对比03年的《文森特》,肖水始终在诗歌中包含了对自己的要求,对社会的认知。于是我隐约从他的作品中看出他是个真正行走在路上的是关注极其关注当前活跃的社会道路的,这条路是弗洛斯特所谓的“The Road Not Taken”。



      诗人叶丹在《画素描的姑娘》这样描述:



                你这个爱在白纸上画素描,并且清瘦的姑娘,因病在乡下闲居。
                要牢记老中医的药方和他白胡须的形状:煎药不可用铁器,
                以陶砂罐为好,车前子宜包煎,放水少许。要在午睡前温服。


    在这样的一个场景下,你只是看到姑娘的影子,因为这是一首关于记忆的诗,正如一位诗人所提示的――“诗歌是对人类记忆的表达”在有限的阅读中,不是冒出这样的问题:是谁在隐蔽处说话?向谁说话?这就是我读叶丹这首诗歌时的心底语言,我认为,我被带入到一个无以言状的空间,而结果是我收到他语言对我心灵的按摩,和一个可称道的象相即是真切,自然。



                    你冷冷的盯着窗外,石榴树就这么空着,只装着几声杂乱的鸟鸣,
                   “南方的松树林也空着,却有水墨一般的粘稠。”
                     你曾于一张素描纸的背面潦草的写道。你的笔尖里悄然渗出的
                     一个夏天,已经蒸发了。



       自《冬天,下午五点钟的乡村即景》、《皖南记事》开始,一种“叶丹式”的语感总是出现在我的脑海,我去阅读他的文本,总让我想朗诵出来,诗人用短促的句式、节奏和词语的重复形式形成了特殊的,有一定规律排列而造成的回环效果。

       从风格上看,叶丹的诗作,平白如话,只是一个诗人的抒情性读白,但却具有极大的感染力,读者很容易被打动,但说不出为什么。换句话说,这种感染力是不可分析的,是一种神来之笔,是对语言朴实性的最好把握,他打破所谓的诗意与非诗意的紧箍咒,将日常语言,日常经验纳入到诗歌中,我想,叶丹是我们这些人中最早用生活形象写诗的人,他拥有惊人的识路能力。



·                                 读诗人茱萸的《词语编年史》系列:





              “尘土,没有尘土。树木蓊郁,阳光单调
                我该怎么说出那些无法交流的事物
                边界模糊,线条粗犷
                尘土和脚步比邻,却互不相识


                尘土,尘土。若离蓝天太远
                偶然的遇见,掠过的风景
                我该如何用心相待”


                          ——《词语编年史》大型组诗之第59首文章引用自:



      他的诗歌具有典型的古典遗风。这和他有厚实的传统文化底蕴是不可切割的,更是因为他始终意识到人们通常所谓缪斯的声音,其实是汉语的指令而指令到头来就是冲破原有的意象走出新的道路。当然不是说语言凑巧地成为了诗人笔下描述的手段,相反,他是语言赖于存活的工具。

       茱萸的诗歌,还有一种负面的想象力缠绵在其中,文本中所表现的语言质朴,精细的活力,这是茱萸的方式,这种观念落实在诗歌中,就是这一系列“史”的内在引线。

       这首诗里,尘土,树木,诗人合而为一了,人成为自然的一部分,自然又是人的一部分。不是古诗词中的接物抒情,情景交融,而是自然和人一样有这强烈的感知力,生命力。其实这最后是并无联系的,中间是有间隙和省略的。

         又如他在《第三人称》中的叙述:



“你我置身事外,或者说无法参与其中
这被秘密覆盖的情景剧。阳台上充满道路的魅惑
他的选择直接决定了你我的视线
从白色到绿色,呼吸变得轻松和舒畅
远眺等于给景物上色,没有草图的素描
等待被时光融化。第三人称永远属于远处
我们无力把握 ”



       这里的“其中”是虚写,而虚的“远处”却是实写。文中你我一无所有,我们还有一个界限,一条门槛;即使我们也从这个敞开的门走出去,我们能带去的仍旧只有一条门槛!诗的最后一行,是镜头的切换处,更是一个原因状语,它被分开排列,造成一种割裂感和虚渺感,所以在作者看来,这些“远处”让我们“无力把握”。人文精神和诗歌精神的守望者就是这样的“门神”,缝隙中发出声音的,他在捍卫诗歌的尊严,同时自己也获得了令人崇敬的尊严!

       你们大可说我析的很肤浅,但我尝试的说出了我们的方向。我们一群人之间的文字符号,都会直接或间接地出现“区域性”名词。也许有人会说他们是偶然的写着南方,大可换一个比如“北方,西北,东北等等的词汇来解释的”因此在诗歌的角度,我们都是属于南方这块土地上的,但我们身上又留着不同的混血血统。这个过程不是单一的形象而是就地域特色而引发的一种特有的情结,如此这样的一种嫁接,就多少形成了南方特色的味道,婉约,细腻。于是这样的场合下,从象牙塔里走出的一群写作者,如果仅仅只是具备了这样的地域性和地域特色,这是远远不够的,用里查魏尔伯话说,就是“把复杂的感情,相互冲突的思想,和毫不协调的意象兼容并蓄的诗是最适当而且最能感动读者的诗。”最后把这样的诗句放在一个方向下游刃有余,而不是修饰联系。









                                               2007-11-25



                                                                               参考文献:希尼《声音的奥登》
                                                :耿占春《叙事与抒情》
                                                :韩作荣《诗歌讲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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