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普光泉《风吹南高原》第一辑
男,彝族,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攀枝花市文联负责人,南高原地域文学写作人,至今有《沐勃尔洛彝寨》、《花开栅栏外》、《风吹南高原》等7本书籍出版
南高原,一个彝人的高原,常年地吹着风,“吹散了阴雨/声音/思想/吹得日子/更加漫长”。(风吹南高原)是自然,是造物主的偏心把苦楚和沧桑种植在这片土地上,男人干活,在干枯的土地上种上洋芋、荞麦,年复一年,抵御寒冷的披毡渐渐的萎缩了;女人背水,在离寨子很远的山下的溪涧,腰肢上寄托着一桶荡漾的水“脚步沿着高原腹部/深入一片无声无息的草地。”(这样的夜晚)青春和岁月散失在山梁上。百折裙的心愿,常常饱含美好的期望,而往往旨在岁月的一瞬间便销声匿迹。
秋天到来,山林便释放阴森和清冷,夕阳下山谷旷远,蚊虫和野蜂在山谷的空间飞舞,只是为了追逐阳光,摄取温暖,等到寒冷的冬季,还不知道它们将会怎样?彝人们在劳作,守候着土地、信念、思想——南高原上伟大的思想。
他们“把锅庄烧热/使寨子从苦难中站起来/使爱情从歌谣中站起来/使篱笆从流浪中站起来/”(十月的家园)。火的民族火的思想用火的光亮照亮前程,用烈火燃尽这苦难与苍茫。
从凄冷中走来,一片贫瘠的土地,祖辈们走来了,走去了。多少钢铁的锄头,在土地上无休止的反复着,把底层翻倒面上,再把面上翻倒底层。年年岁岁,岁岁年年,“一段沉默忧郁时光/深埋在荞地/,守望荞地/”(走过荞地)。
荞麦,一种高原的粮食作物,它对土壤的要求不高,不希望大量的粪肥,长出的粮食却是有富有极高的营养价值,用它作出的荞粑,微苦过后才是甘甜,用它酿造的美酒,甘冽过后才是酣畅。
这荞麦正好体现彝人粗犷而豪放的精神。季节的变换,荞麦地就是一幅沧桑的图画。当诗人走过荞麦地,他看见了“一瓣瓣荞花/雪片般零落/”(走过荞地)他感慨了,感慨着南高原的荒凉的土地,体味彝族人民祖辈以来的辛酸,“那些白花花的小祭品/无语无泪,一年年轮回/”(走过荞地)更有这土地上的父老乡亲,为了生存,为了繁衍一个民族,年复一年地“低着憔悴的面容慢慢地收/慢慢地捆/。”(走过荞地)
攀西裂谷之上的南高原,春天风从南高原以南的边吹来,把温暖和水气喷洒在草地上,如鹰的阳光,构筑这炊烟下的情景,“少年手捧土碗/踏一路/荒凉/”;(如鹰的阳光)小草从土地上长出嫩芽,小黄花在草丛中开放着,一派生机盎然。“山羊纵身/跨出栅栏/在阳光平静的早晨/吃着草尖/”(山羊)。夏天,寨子处处绿茵,庄稼在地里吱吱地长,夹杂在作物地里的小白菜,雏嫩雏嫩的。被采收回来泡制成酸菜,酸酸的那份绵长,像雾、像风、像爱情。
在山丫口的大树下一群人,“听一位彝族老人讲火把节/听着听着/许多鸟都不跑不叫了/……,”(听一位彝族老人讲火把节)讲到情深处,“你的声音/坐在黄金的上面/娃子和阿米子/走进时间的边缘/”(听一位彝族老人讲火把节)手拉手围成一个大大的圆,在长满花朵的草地上载歌载舞,引来山雀在草地上一同欢心,引来金丝鸟在寨子的树枝上伴奏,乌鸦在“火的节日”里涅磐变成凤凰,高唱着歌,“火便是你/火便是我/火便是他/火便是火/”(引自郭沫若凤凰涅磐)六月的火把节是南高原年轮的轮回。
沐勃尔洛从远古中走来,经历千百万年的苍茫,始终在苦楚中站立。--+
那些参差不齐的树,和各种各样的野草的姿势,沐浴了若干的夕阳的落寞,和彝族人民一道被日月的精华所侵染,独立成这攀西裂谷南高原的风,从诗人的内心吹出,沐浴了彝族人民内心的干枯和荒凉:
“沐勃尔洛啊/一群走过荒原的男人和女人/在与岁月对视之后/便深深染上了/你的相思之疾/”(沐勃尔洛彝寨)。一种深邃,一种沉重的深邃,一个寨子的人的相思,一个民族的压抑和感伤。
“年迈的阿达,走在山岗上/不住的朝着/我的寨子——沐勃尔洛/回望。(沐勃尔洛彝寨)这样的夜晚,实际上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而彝人的生活又总是充满希望。他们的内心坚强,生活朴实自由,精神崇高而美满。他们把厚重与苦涩扛在肩上,住着四壁透风的木栅栏小屋,却是祖辈传承着傲霜斗雪的风骨,“与生俱来的内质/会以清香托出忧伤”(开吧,荞花)。
“站在雨布苦以西/站在红土坡的松林子/天空/高远/”(风吹南高原)
多么博大的南高原啊,养育出了一个胸襟宽广的民族,在历史潮流中扮演了高原的主人。他们遥望着世界,遥望着未来。在久远的历史长河里他们是大自然的中流砥柱,世代守卫着黄土地。世代生息繁衍,冬去春来,迎来太阳送走星辰。他们的每个人的额头上写满苍茫,“顺夕阳而泄/一千双手高高捧起巨大的土碗/一千双手高高探过山岗/一千双手长满茅草和泥垢的手/泼洒血酒”(落寞的山冈走来一群人)。
南高原,南高原上的彝族人民啊!你们在南高原的红土地上用双手制造了多少宏大的场面,你们站在高原高处,用你们那粗燥的双手,用你们那朴实的思想,为人类缔造出精神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