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三种空间的探访与解读（组诗）

雷喑 · 发表于 2008-3-20 12:10

城市，三种空间的探访与解读（组诗）

1.写字楼
　　
这些巨大的鸟巢在CO和SO2制造的喧嚣中
浸泡  耸立和孤独
玻璃幕墙支开一片片冰冷坚硬的羽
真实而虚幻地呼吸  燃烧在
一个与森林有关又毫不相干的比喻中  投下它

辽阔干燥的阴影
把阳光拦截在自己的巔峰之下  高度之侧
放牧着“风”——
这头失去并遗忘了山川河流的困兽这人间城郭唯一不需要的

占领  垄断和征服
　　
　　
一些脑袋里塞满了时间表的鸟  在早晨八九点钟大面积出现

曙光艰难着描绘着酷似精英的面孔
一些散发着儒雅或淑女气息的包一些被秘密携带着的
零碎食品
一些从夜生活的余波里漂浮过来的黑眼圈

一些已经张开或等待激活的密码
一些职业化的寒喧和眼神……

每天被自动门谦卑地恭候
秩序和效率  在鱼贯而入的那一刻

就被训练有素地摊开端倪
　　
　　
完全电气化的空中道路  会不厌其烦地殷勤效劳

每一个方向  每一个单元  每一个阶层的
铭牌或标徽会被有意识或无意识地放大  识别

视而不见热爱或感恩
这直接决定了一个人与其位置的关系和距离

并不是每一把钥匙  都能插进已解除或未解除保险的那道孔
自尊被自卑和野心双重打磨

看不见的伤害  经久不息
无处不在
　　
　　

写字台的面积与一个人的身高之间无可换算
结构相似的臀部  却被不一样的坐姿
限制  克服甚至拒绝

有绳或无线突然惊醒盛开的是期待中的兴奋月季
也可能是沮丧中凋谢的黄花

甚至是打成死结的接连几个通宵的烦恼
文件和非文件成山

疲倦和疲倦竭力撑住的亢奋  如海
偶尔从键盘上抬起地球般的脑袋  在保守得不能再保守的哈欠里

有意无心地问对面那位——
现在几点了
　　
一种气息  比巴西或极品蓝山还要浓上数个百分点
这是无法去履行一次约会时的抱怨  也是一种渴望
清淡和稀薄是短暂的欢乐  是欢乐后
年终被上司单独召见时的垂直恐惧

以“领”色深浅来界定的优越  是经不起推敲的外壳
觊觎已久的引擎和两个人的100平米

是双方眼帘之内一前一后的绝世风景
自由和快乐呢  却象晾在夏季太阳下的一张卡  慢慢

夸张似地缩水
裂你五脏

乱你步履
使夜间悬在空中的生活出一身冷汗
　　
　　
写字楼——
商界给建筑业的丰功伟绩以至高无上的命名

在初出茅庐无枝可栖者的梦想中拔节  晕眩
一种源自于仓颉的姿势被与时俱进的天才抽象

气氛被友好而严酷  高背沙发与看不见的面孔
在帷幕深处舞刀弄剑  各怀鬼胎

赁出来的位置  写出来的财富江山
上上下下的身份

双手频频敲击的人生  在成功和失败的夹缝中
得以塑造和更新

铁打的营盘  流水的兵
在固守或迁徙的职场生涯里

你  是否是那个第九千九百九十九次
性骚扰的始作痈者  或九千九百九十九次

被骚扰的鸟中之鸟
　　

2.大饭店
阿利黑利的一部长篇至今仍未易名  不象中国的一些写字大腕
走到哪里都是个包装界商人的料
它曾经是放在我枕头边的
一座黑塔
现在  它在我的这首一点没有锥度的诗里  破天荒地
耸了起来
多么不合时宜  就象我直观而蹩脚的诗句

一部跨时代的文学立方体  被建筑商房产大亨们肆无忌惮
复制版本被另类在时代的结合部被重新命名
它被服务业天才地演绎——
用覆盖了一百亩良田的人民币平均登峰造极了
一间套房
残酷而别具匠心地灌水  填满殷勤和没有理由的道歉
把服务提升到三颗星的平台四颗星的水准五颗星的天空
直到把你服务得
彻底被尊重打败甚至绝望
直到你惭愧地留言如同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
直到你依依不舍地离开
满怀感激

在你使用电子或密码钥匙之前一切细节均被放大到
太阳底下
这会不会让你产生重重顾虑甚至悲痛欲绝也是所有的大饭店
唯一让人扫兴的地方
但总归比事后扯天拉地的麻烦更重要——
隐私  你尽可以进去之后
天才般地炮制
并刷新晚报的花边新闻
你不需要往后看唯一的是
当心脚底下

一切都在标准化包括城市小姐亚洲小姐世界环球小姐
而标准房的标准只能在星级验收报告里得到确认
一切都在规则内破例  记录不断被打破又被证实
比如政府高官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捅标准的娄子
标准房你可以使它不标准——
你可以在想象中把它变成红楼和绿房子
但你忍受不了辽阔的床单摊开的悬念一如你单薄的一米六五
整日驱赶不走的孤独
而现在你必须先将钥匙插尽电源开关的位置
其实黑夜早已来临

一架飞机可能会擦着你的鼻梁骨很响地划伤你的耳膜
落地窗始终悬在半空里——
多象一只流浪者的眼睛
第九十九层高级地“毯”起来的一个角落一支烟
燃起了一颗形只影单的鸟的心思
你一生都在迁徙
可什么都未改变飞已经不再是飞
只是一个多年前被轻易说出来的动词或形容词
而现在  翅膀已褪光了羽毛——
象被恶狗啃剩的几块守不住的疤痕  在脆弱的内心
无人理会地悲鸣

连人都不是自己的
下榻之处更是别无选择
酒比饭有份量这是最朴素也最华贵的真理——
一瓶酒只吃掉了一顿饭的三分之一
酒品味在先一些宝贵的时间就这样漫不经心地被消耗
被谋害掉
又找不到丝毫忏悔的理由
饭是对付自己肚子的而酒是对付一切的
精心调制好的度数经常被你一下子就彻底地糊涂了
你被寒喧和盛情推攘着与搞不清颜色摸不到深浅的鬼
同行
最后未及成神就率先高了八度你被恭维和快意的鄙视
同时搀扶着
X阵狂呕N次踉跄一发不可收拾
午夜的大脑真正地跌入睡眠直到远方虚拟的那个人
最终将你昏昏沉沉的手机
唤醒
尽管你第一次就明白了——
阿利黑利到底还是缺乏远见  一部小说封面上的三个字
中间起初就应该是场昏天黑地的加水的“酒”  而非
一顿“食”字旁加上一个相反的“反”的
所谓的
饭

你现在正在云海中的头等舱里  抓紧时间
打盹
在通向大饭店不大酒店的道路被降落之前你需要不需要
再一次大声地问自己——
你一切都准备好了没有

大饭店凭什么
我对你无法拒绝


3.私人会所
也是一种面对面吧
王志的位置被你玲珑的臀
恰到好处地占据了三分之一
矜持甚至有点苹果味地害羞
它多么象你——
一块正在轻轻呼吸着的
典做精装的
玉
此刻搁浅在碎浪一样的裙摆深处
被你下面的沙发
陷落着感受

你的对面
会不会是我能不能是我
被你幸福地采访
或对话
远处  忽明忽暗的面孔和眼神一遍遍贪婪地
阅读着一个亚公众人物公开的隐私
如若可能我愿意就这样
整整一个晚上守着你
不一辈子——
无遮无拦地被人猜忌嫉妒
在蜚短流长中传诵经年并因此
而错误
而美丽
苦成一杯不加伴侣的
咖啡的
香

咖啡早就凉了——
一把小小的勺子在馨香的意境里
漫不经心搅动的姿势
使茶在杯子里渐渐变浅时间慢慢变深
有什么在犹疑着浮出水面
又不得不很快叶片似地敏感着克制着
无奈着优雅地下沉——
两个大人之间认真的游戏
为何要经验政治家一般
小心翼翼
又心照不宣
操持中
终究还是一筹莫展

假设我从壁上为你摘下上衣外套的那一刻
旋转着跌碎了一摊丑陋的混乱
你到底会不会敢不敢
用你纤细的双手  勇敢地
拉我一把
并将我带向——
一个不谋而合的
海关钟楼永远不再鸣响的
夜
的
深
渊

乌衣婷 · 发表于 2008-3-20 16:01

容我慢慢读来（：先留个脚印

一缕云烟 · 发表于 2008-3-20 18:46

我也先留个脚印，没办法，我老没他们跑得快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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