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旋律之上的慢拍或摇滚(两首)

雷喑

高速旋律之上的慢拍或摇滚(两首)

1.  系在方向盘上的摇滚

一头困兽   抱怨着   嚎叫着
终于挣脱了城市重重的包围
右脚   一个不易为人察觉的小小的动词
微微一笑  
残存的束缚    便被撕成了
最后一股郁闷中——
褴褛而去的往事般的尘烟

并不讨厌即将扑来的秩序和规则
秩序是阳    规则是光
而束缚或混乱是巨大又浓重的阴影
一张卡   就打通了一段路线的所有关节
一个左向弧度   多么优美而柔软呀   
生出翅膀的心   一下子就
跃上了一马平川的快乐巅峰

一切豁然开朗
左右车窗是两叶大口大口呼吸着的
鲜活的肺
关闭   不是为熄掉窗外春天蛊惑的号角
而是让古典更现代  现代更爵士   爵士更自我  
让魂魄和道德似有若无的歌手  由内到外地
把自己撕碎
在你这个无人可崇拜的粉丝耳朵里
春光乍泄   风度大开
擦亮你
因爱而疲惫不堪的眼睛

你贴着大地   飞行在GPS的单行线上
但方向不在GPS里
会在哪里珍藏或指引呢
未来一样圆圆的手操盘   灵活中调度
手动或自动   同样是速度的前奏揿钮
供给或缩减   果断超越与谦恭避让
在矛盾中被润滑自如
一生中能有多少个这样的机会
驾轻就熟

前方被不断碾碎在脚下
经历是被一个个抛弃的瞬间
速度之刀   将过渡地带犁成一节节无暇回首的岁月
里程碑  一派寂寞啊
见证着一种冲天却不能凌云的壮志
权力与支配   理智与激情   渴望与征服
最大限度的归属于自己的双手
谨慎  只要谨慎在沉醉中警惕地睁大双眼
潜伏的血醒   便被自然美丽成
一首首风驰电掣又安然无恙的生命摇滚
又何惧  前后左右的同行者
大大小小制造的
那点亦正亦斜的嫉妒
或满天星星一样稠密的麻烦

现在  你距离目的地的第一站   大约还有
一百岁的长度
谁在严厉而好心地提醒你——
前方并非服务中心
好啊   一场——   
又一场春天里枝压灵魂抗屈意志的大雪   
早已劫数如山
在即将归入你怀抱或者将你深深埋葬的前方
等你
虎视眈眈
而迫不及待

2.   欲望的生殖学名词或快乐的子弹

真的   右手无需作沮丧中旋转地反复
精力多么充沛
三生有幸的出发   一次引擎
就已足够
中途抛锚的担心   早被精心磨合的操练
结束为几句远去的叮嘱
和几乎与自己爱犬尾巴一样短的
漫漫等待

长——驱——直——入
共和国明亮而忧伤的子宫里   你是一个被欲望领洗的
生殖学名词
在母亲宽阔的经脉里   逆流而上
轻松就赛过了随波逐流的其它的卵
你要与不断陌生又不断熟悉的远方   不约而同地
媾合
拥抱出一个又一个令对手猝不及防的秘密
与奇迹
每一遭  都象完成一次淋漓尽致的
解决

抑或   一颗单枪匹马快乐着的子弹
从隧道的这一端嗖地压进枪膛   从那一端更猛烈地
射出
外部茂盛着一带山岗般的荒芜
里面的一节却灯火通明
一如一位诗人   突然间莫名其妙地
走红
但没有抒情似地发烧

你没有象新手识途那样兴奋得大叫
沉默   如一尊深不见底的矜持流水
一路不知洞穿了多少道凝固的阻隔   就象
不动声色的黎明   一段段打通结构着坚硬的黑夜
其实   你不过是在先驱者的足迹上
重复继往开来者虚假的光荣
不然   就是又一次有方向无目的
旷世梦游
或者  演习一场追逐或出逃者的
真实的谎言

这么多的出发或远征  在你左眼的前大灯或右眼的后视镜中
绝望地现形
这么多的健康或携带爱滋的生殖学名词   在相互追赶
或争先恐后着抛弃——
这比真理更能让你看透
向你致意的子弹    始终在另一条道上盲目奔驰
甚至不允许与你擦肩而过
别说一千次成功
甚至失败一次的机会都没有
说真的   你并不畏惧阴影无处不在的孤独   
只是    只是车屁股偶尔在爬坡时
诞生几丝顾虑似的轻烟——
前方突然的一个纪念碑似的急刹或熄灭
会不会让你一世的英明
毁于一旦

——这才是个有价值的问题   或者
你轻易解开又随意打上的一个毫无悬念的结
在无所谓悲剧也无所谓喜剧的帏幕
亮出它的舌苔之前
请你再次动情地摇滚一番吧——
颠簸   是高速旋律上的一章如水的行板
而平坦呢   乃铺设在渴望中
无可拒绝又不堪车轮重负的
美  丽  人   生

云垂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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