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哑然一组

哑然

      仪式
火，把干枯挤亮
像一个个标点
像一杯水
更像一个时代被熏黑
又被疼痛叫醒
在河里洗手
手指的曲线
被旋涡淹没
这个年头
盖楼比拆楼更加简单
当然上帝允许我们思考
每一次愚蠢的站立都是回声！

           隔音墙的姿势
隔音墙如钉子般契在
佛与木鱼之间
旧羊皮支着鼓架
像一捆等待燃烧的柴薪
一个声音被阻断
另一个声音被吸收
灾害像一场火
把自己焚烧成空白
而从前，隔音墙一直
紧紧地贴在旧疤的背面
听着患处的搏动
像一串清脆的鞭炮庆幸着什么？

            倾听
倾听小鸟在叫
它一定在栖息
在吟唱
或许它在吸引某个异性的眼光
倾听呼吸
亦如倾听心跳、搏动
倾听音乐撞击冰川而砰然而落的雪
倾听茶壶
倾听怀旧的枯涩
患不在一处
而在全身
倾听梦
倾听倒立的世界
亦如倾听一个人走过
没有留下发丝
倾听，在水开之前
将火浇灭！

           摘除
有机体从生物中摘除
肿瘤被摘除
手术刀从一棵树绕到另一棵树
伤口没有清洗便愈合
语言被摘除
整个世界闹饥荒
文字一个个的站立起来
他们好像也要摘除什么？
一个诗人摘除自己的病眼
他以为
这样就可以写出好诗！

            走神
河流穿过
水在里面，声音在外面
广告标新立异
一个表情代替一种语言
古幕挖开
骨头连在一起，变成石头
而我对自己的偏头疼
始终没有办法
有时，一不小心切破手指
血液带着
某些惊恐流出
并且染红今天的食物

           嗅
连接视野的浮桥
在旋涡前断开
并自成一队
像一根抓不住的救命草
向下游游去
其中一些人为了知觉躲避心跳
躲避火，躲避摩擦
差一点从视野中滑落
变成一面空镜子
而最先的最后的
都会变成中间的或者是被拿掉
人走后
一阵风吹来另一种景象

            悟
纸吹翻，留下指纹
一道光剪开所有的文字
秋天，一条河陷于沉思
它似乎想要表达什么
却又想不起什么
而我已经抛弃全部的姿态
逆流而上
为了打捞水中的月光
而精疲力竭

          职业病
总在梦里穿针引线！
先是比划着语言
然后穿上白大褂
穿过一条幽深的隧道
从背包里取出石头、剪子、布商量着
无论如何都是勉强出手！
从东到西，从南到北
一列火车驶过，无数的面孔
陌生的可以忽略
那些表情、姿态、手势
每次留下一手的鱼腥
也许明天回抵达
两个眼睛跨越鼻梁
也许街道的大妈又问：
“周末怎么还这么急？”

           迷惑
夜间，蛾子在灯下晃着
晃出一支曲子
又被思念掷出窗外
雨如期而至
日记蝴蝶般的收紧翅膀
凭殇
从上游冲到下游
一些来历不明的花绽开
对整个春天产生影响
而我只是注视颜色的深浅
却无从推理那些答案

      2004-3-14

锐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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