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集《荒街上的四色猫》序一●岛子/1989

商州黄昏

■    我的博客（http://blog.sina.com.cn/shangluohuanghun ） 已有三个月没有更新了，现贴出20年前的一篇旧文，即诗集《荒街上的四色猫》的“序一”。这篇序是当时的著名先锋诗人、《长安》文学月刊副主编岛子先生在那年的正月初一在西安北郊的家中写的。那时，他正在北京的鲁迅文学院读研究生。后来，由于那场政治风波，我们之间的联系一度中断；1992年冬，在西安和平门外我们匆匆一面后，就再次失去了联系。而我知道他成为清华大学美术学院的教授也是近两年的事。据网上和有关书刊介绍，他现在的研究方向是“行为艺术”而且专著多多；但遗憾的是：一个著名的先锋诗人和优秀的西方现代诗翻译家渐次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在贴出这篇“奇序”的同时，我和我的“四色猫”同仁祝他健康/幸福……幸福/健康，直到到永远！……阿门！！！

符号：在Ｃ的美国俚语词条 　　　与《荒街上的四色猫》之间 岛 子

知者不言
言者不知
——老子

　　Ｃ，就是Ｃ；Ｃ就是Ｃ的声音和图像和它自己。Ｃ就是三，“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没有什么，既知其了，亦可必了，了犹未了，如是者三，便有C，正中下怀的是那里，也正是那里——CAT，也就是“猫”的符号置换，其实能指亦所指，现象即本质，骑驴找驴，瞪着眼找眼，找COLOUR（颜色），所以不患不了，而患于了。

　　Ｃ，不是Ｃ；是渴望的唇，白马驮着裸妖驰过之后的踏痕，宫口，新月，镣铐，亚当的一根肋骨，亡羊尚未补牢，港湾，死谷，一半苹果，1/2的臀，上帝的一排牙床，虫子，钓钩，诗人的一只耳朵，诱“蛇”而入的“湖”或耗子出入的洞，都不怎么是。在是不是之间，是——具象，不是——抽象；是与不是，是具象、抽象的综合，或曰幻象，也不怎么；说怎么就怎么，当然怎么；总之，怎么也不怎么。

　　回到Ｃ本身。
　　Ｃ就是Ｃ这个字母，无以名状，“无名者天地母”。Ｃ是一些字的母亲，诗人是Ｃ的情夫，诗人亲近她，使其亢奋，然后注入精元，就有了新的本体。

　　从Ｃ开始——试试看：

Ｃ/可卡因，古柯碱。card/毒品。
　　诗是诗人的可卡因，染指日久，则难以自拔。悖论：诗人是诗的可卡因。

cabbage/金钱。
　　诗人，你这个穷光蛋式的大亨！

cbbbage-head/蠢人，笨蛋。
　　人，日益不堪真实；人堕落到真实的地步，就是诗人和蠢人；每个真实的蠢人肯定是一流的诗人；同理：人真实到失去羞耻的能力，必然要擢升为蠢人。

cage/人的骷髅或尸体；监禁。cooler/监狱；单人监房。con/囚犯。
　　我们能占有生命的高度，就会占有“空”，这本集子中闪现了这种意象；肉体监禁了肉体，不可须臾分离；所谓超越，不外乎参与、入乎其内的过程，亦即实现的过程；以肉养灵，延年益寿，而剖尸取魂的结果，也正是传统之于我们被选择的结果。传统亦如美丽的僵尸，诗的奸尸者怀有天真稚气的爱情。
催发她的活力和生殖功能。

cake-ceter/（醉生梦死过悠闲岁月的）浪子。crackpot/疯子；怪人；白日梦者。cracksman/强盗。catchily/牧师；教士。
　　与诗人同构！

call/尿急。
　　酒。尿。血。
　　往酒里撒尿，就有了“十八里红”。
　　酒辣。尿咸。血腥。
　　这些都源于太阳、日神。“日神精神”是尼采的创造物；理性精神在摄入感性精神的造化中，是一种流变方式，万物皆流，不流的是“流”本身。
　　酒神憋着尿，尿吧！

call-back/召回；唤回。
　　前卫诗人所充当的角色是一种现代灵魂的引幡者。

chippy/年轻的荡妇；妓女。call-girl/妓女。
crid/酒吧；赌场；妓院。call joint/call house/cat house/妓院。
　　上帝有窥淫癖。
　　政客有太监意识。
　　柳永死后，上万个妓女为他送葬，“有井水处，便有柳永词。”而苏格拉底及其弟子为什么受到名妓们的嘲笑呢？

can/监牢；厕所；浴室；屁股；解雇；住嘴。
　　监牢～厕所～浴室
　　诗蛆……寄生在政治的臭屁股和手纸上的玩意儿……绿头苍蝇。
　　诗人不是一种职业。自己解雇自己，量力而行吧。
　　I'm tired of listening to you so just can it.（住嘴吧，我听你唠叨听得厌烦了。）

corked/醉酒。canned/酩酊大醉。
　　“与高脚酒杯滚打在一起——死去活来”的，是谁？！

canned goods/处女。
　　和露珠有关。
　　从水到冰；诗人建构语言的寺院，维护一种精神的圣洁。
　　其实不然：处女在全力以赴消灭处女。诗人的芦笛，亘有形而上的笛膜。

card/吸毒上瘾者服用的麻醉剂；诙谐或行为古怪的人。chimneg/烟鬼。
　　相似乃尔。

casanova/有几个情人的人。
　　诗人有自恋倾向，有三个以上的情人：
　　a.自然。
　　b.文化。
　　c.灵异。
　　d.神。
　　e.其它的野乱怪黑……

cat/猫；母猫；男人；娼妓；爵士乐演奏者。
　　性。性感。
　　诗，是蹲在诗人心眼里念经的一只猫——一只神猫！

cave/黑屋子；地窖。chaff/胡说八道。
chain smoker/（一支接在一支上）连续抽烟。
chalk talk/随便而又明智地交谈。
change the channel/变易话题。
　　这是这本诗集的外在写诗条件及其有关必备的态度。
　　几个具有高贵情感的艺术野兽！

charge/极大的快感。
　　遗精。手淫。学伊甸园里的蛇引诱缪斯。屙出诗……路边遗落的一株映山红。

chassis/女性形象。
　　眼球逃出诗集到街市上闲逛；诗人找到了眼球，女性形象挣脱了他跑进一棵树里……树枯了，萧瑟秋风里，有神在喟叹，在不同的形象系列中随时改变形象的意义……诗人，从创造语言形象率先开始。

chemistry/男女之间微妙的感情变化。
　　在诗的空间，它不表现为具象，而表现为欲望与经验之间的形而上。
　　……空白之时，你会在黑暗中听到声带里的喁喁细语或滔滔雄辩。

chill/失去兴趣。
　　最怕。十分难得。
　　对什么都失去兴趣！写诗的最佳状态可能是亢奋的，但我的体验是恐惧，这时候你拯救你自己，这本集子中呈现了。
　　When the chips are down you know who your best friends are.

clam up/拒绝说话；三缄其口。
　　你看，那三只黑鸦在诗的间隔和空白处起落，此时——缄默在一片片展开……

cold meat/棺材。check/死。corker/定局。
　　红色幽默。

crystal/神秘的朕兆；占卜。corny/伤感的。
　　陈子昂罪卧路途……旷野，旷世荒野……蓍草弯曲成那七颗星星……

come/兴奋顶点。
　　要有度的控制与把握。
　　不能come across（有求必应）。不能一蛮劲地见佛杀佛。

cave-man stuff/野蛮地求爱；强奸。
　　“而此刻，我却躺在太平间/永远地奸污着——/这神圣的机会”

cry baby/爱哭或爱诉苦而又怨而不怒的人。
cut a rug/跳舞。crackers/发疯。
customer/男人。the curse/月经。canoodle/搂抱。
　　Chase yourself!（别打搅我，走开！）

crust/厚颜无耻。cutie/尤物。
　　重行开始（come up to chalk)！

chin/闲谈；唠叨。cut and dried/没有争论的余地。
　　别理他，跳起我们的露脐Cooch（扭肚舞）！

cut out/走；离开。
　　Let's cut out and see what else there's to do around here（让我们走吧，看看这附近还有什么要做的）。

Canister/手枪。
　　走，掏出手枪！

cut and run/仓皇而逃。

1989.02.01.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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