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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贴子最后由郭英杰在 2004/03/21 03:02pm 第 2 次编辑]
诗 歌 三 首
■杨献平
初 春
现在开始,春天在空中的暖意
在我身体内部
房前房后,颜色灰白
侧伸的枝条,杨絮在风中悬吊
几处向阳墙根,谁家种的韭菜
很快变绿,习惯高蹈的风
怎么也捕捉不到
在这个春天,我不想吭声
不想在某一时刻
把自己惊醒。而春天已经展开了
更深处的蓬动
向着夏天,以及夏天以后的季节
平静而又多情
大水一样,迅速并且隆重
我想春天到了,在巴丹吉林
沙漠的风,很多的鸟儿在空中
很多的人们在地上
清点一生,制造爱情
而摊放在阳台的书籍
它们一声不吭。在安静之中
像我一样:沉默、孤独、迷茫
一点点发黄
消失,不留一点印象
在黄昏
在黄昏,看见一个姑娘
趴在梨树上
花早就开过了
去年的枯藤
新鲜的梨儿珍珠一样
这时候,看见挑水的母亲
肩上的两桶清水
扁担像青蛙,吱吱地叫
路上的石板湿了
我在院子里,看着母亲和姑娘
身后的老梧桐
满身的伤,我的名字就在
它们的中央。记得前年的一把刀子
那么锋利,并且忧伤
我再看,姑娘不见了
母亲走到近旁
水桶落在地面
清水晃晃,哪里来的一枚草叶
哪里来的灯光
失明的人要在此刻看见
迷路的人肯定还滞留异乡,或已死亡
那个人是谁
那个人,像个老鼠
头顶的鸭舌帽
早就过时了,在门洞
头上一绺阳光,颜色稀黄
他一进门,阳光就丢了
那个人,头低到地面
走廊上满是枯叶,灰尘
甚至痰迹,孩子们的碎屑
泥土的脚印。那么多人走来走去
谁也不肯清扫
那个人。他走过去
身上的旱烟、汗水和泥腥
我说你找谁呀?
他在里面喊了几声
声音在墙上
类似公鸡打鸣
过了这一个中午
我就会忘掉:曾经有一个人
在这儿喊了几声
尽管没有一个人答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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