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意义的焦虑----评一头熊在歌唱的诗歌《三月，侧目叠加》

王晓辉

生命意义的焦虑

       ----评一头熊在歌唱的诗歌《三月，侧目叠加》

                                                                                                                                        文/王晓辉

       当我初读到一头熊在歌唱的《三月，侧目叠加》，瞬间即被其中弥漫的具有悲剧色彩的生命意识冲突所吸引。诗题有诱惑力：《三月，侧目叠加》，侧目当然不是正视，显得奇绝突兀，使人有读下去的冲动。通过修改，熊的这首诗更显通畅练达、沉郁浑厚。
   三月往往是春天的代表，代表着复苏和生长，作者却对其投射悲凉隐痛的主观侧目，通过六段时空转换、意象恣肆、情思凝重的铺叙和辨剖，为我们呈现出一个带有魔幻氛围的审视和迷茫绝境，这是作为生命个体对外部生存环境和生命历程的感悟，也是个体灵魂对生命意义悲剧性的思辨，而全诗浮现的外在气韵是一种平静的高处的观照。
  “三月离冬天很近，死亡嗫嚅\擦肩而过。”，明明是春天了，万物新生，作者却在诗歌的开始来了个“死亡嗫嚅”，语态很轻，“擦肩而过”，却为全诗奠定了凝重的基调，开启了不合常规的生命体验和感悟之门，引人探究。
   生命过程是短暂的，生命终归是脆弱的，生命的终极意义可能在于最后的死亡，当我们少不更事时，不会想到这些，“抱着残冰等待在三伏融化\ 去盛夏的路很短，正是城市悠闲之旅\这给了你俘获风景的机会\当你丰满的站在秋天\我会，一定会向着冬天咆哮”这一段是生命之于时间体验的质感叙述，在全诗是个平稳的承转。
  “如果我拒绝，就会逃离城市\任影子在森林和水面嘲笑\这一切并非不可能，大师已去彼岸\三月已被镂空，隐在锉刀后，隐隐生疼”，经历过生活磨砺甚至遭受人生大劫的人，常常会对生活以及自身的存在意义产生怀疑和困惑，乃至弃离，这是真正的人生之痛，此痛可能折磨人一生，对于智者更是如此。
  “骗子的身影咬住了我：我们都没错\只是没有在特定的时分作虔诚的功课”，对于生命的怀疑和焦虑，当我们不能从外部找到或者说悟到它让我们信服的理由时，我们常常陷于更深的自罪和自责，需要宗教般的（或是直接产生了宗教）抚慰平复，归于内心的安宁和生存状态的和谐。不管怎么说，达于生命的宁和需要指点迷津，更需要的是中国自古即传的“悟”，而且是自“悟”。
   然而，个体生命的一切抗争和感悟，也许对于时间这一永恒的黑暗来说，仅是星光一闪。“我们心照不宣，更无所顾忌\穿越祖先的城堡和你的废墟\到旷野和森林的结合部点燃椅子\围着篝火丢弃蜡烛，就认为\这是节日或者生日甚至借口”,及时行乐,或者说懵懂快乐地活着,才是真理。第五段的诗意转移看似挪步不大，却让人又陷入了空茫的迷思。
   最后一段无论在语言气韵和内在意念上，对全诗作了很顺达的滑降，"沸腾后的早晨，所有的\苍白与指责都面色红润\沉默胁迫高歌低调跌落水中”。作者内心的焦虑以及对自身生命状态的调整，似乎在这个春天还没有得到合适的安放，只能啃着“去年秋天的梨”，目光却放得很远，渗透纵贯过去和未来的禅机。让我们相信经过一个春天对于生命和生活的悲剧式却又是智慧的审视和内省，平实从容的秋天里一定有一双宁静的眼睛闪动永恒的生命之光。

   这首诗意境凝重苍远，语言却不滞塞，六段的推进转换畅达，阅读的感觉很顺。整体上，关于生命思考的层次稍平了些，但也留下了回味的空间，也许这正是诗歌需要的。

   最后祝熊的歌唱越来越嘹亮！

附：

三月，侧目叠加

               文/一头熊在歌唱

一

三月离冬天很近，死亡嗫嚅
擦肩而过。拒绝之刀刺剖
雨非雨雪非雪的日子
歌声粘在指尖，燃烧旧枝腐叶
破袭没人关心的死亡
这是很漫长的战争，种子不选择
垃圾上盛开的花，角落的抽泣，广场上
痛苦状祈祷，不能说明老树下的新绿

二

我所不能的是你的脚步
在三月这个可能的日子丢掉习惯
去僻静之野，留存的你我
抱着残冰等待在三伏融化
去盛夏的路很短，正是城市悠闲之旅
这给了你俘获风景的机会
当你丰满的站在秋天
我会，一定会向着冬天咆哮

三

三月，落寞不改初衷的滑过
远古的完整与现代的残片
礼尚往来，被桃花潭水拨动
如果我拒绝，就会逃离城市
任影子在森林和水面嘲笑
这一切并非不可能，大师已去彼岸
三月已被镂空，隐在锉刀后，隐隐生疼

四

我在冬天最深的谷底把骗子处死。
谎言却在三月一一应验
我拾一朵桃花，怀揣着砝码来到法庭
法官却去参加葬礼，白花丛中
骗子的身影咬住了我：我们都没错
只是没有在特定的时分作虔诚的功课

五

黑暗恪守成规，鲜花的三月
抱着所有的邪恶死去。何时复活
我们心照不宣，更无所顾忌
穿越祖先的城堡和你的废墟
到旷野和森林的结合部点燃椅子
围着篝火丢弃蜡烛，就认为
这是节日或者生日甚至借口

六

沸腾后的早晨，所有的
苍白与指责都面色红润
沉默胁迫高歌低调跌落水中
被淤泥或者月光积压得冒泡
口渴急切，沿着花瓣的缝隙
梨园前满目梨花，一女子
细碎花袄，出售去年秋天的梨

低处的迷雾

你的评把诗歌体内积蓄的生命的意识和力量以及内在情绪的弹性诠释得飞动起来,带领读者走进诗歌现场,是一趟探问生命的诗意旅程..建议精华..问好晓辉..

天放

诗歌和评论都很好，值得推荐。问好几位。

天放

诗歌最后一节有点压不住，浅见。

董书明

原帖由 低处的迷雾 于 2008-6-15 21:23 发表
你的评把诗歌体内积蓄的生命的意识和力量以及内在情绪的弹性诠释得飞动起来,带领读者走进诗歌现场,是一趟探问生命的诗意旅程..建议精华..问好晓辉..

说的好。启人思索生命的底蕴到底何在？推荐。问好晓辉。学习。

王晓辉

原帖由 低处的迷雾 于 2008-6-15 21:23 发表
你的评把诗歌体内积蓄的生命的意识和力量以及内在情绪的弹性诠释得飞动起来,带领读者走进诗歌现场,是一趟探问生命的诗意旅程..建议精华..问好晓辉..

问好迷雾。谢谢鼓励。

王晓辉

原帖由 天放 于 2008-6-15 23:44 发表
诗歌和评论都很好，值得推荐。问好几位。

问好天放！久违了，多来红哦

王晓辉

原帖由 董书明 于 2008-6-16 09:45 发表



说的好。启人思索生命的底蕴到底何在？推荐。问好晓辉。学习。

问好书明兄，希望得到你的指点

踩不死的小草

从深层次的打开这首诗歌，对生命没有思考的文笔是解读不到这个层次的，晓辉从内涵和外延同时着笔，对文本的点与面做了很好的接洽，春秋几度，人有一季，走世界的人多，悟生活的还是少。熊大都时候不露声色，诗歌里的东西一般人未必能及。之前多有错觉，这回不可。精华操作。

猴头L

晓月出手整的不赖，给诗歌增辉了。。

王晓辉

原帖由 踩不死的小草 于 2008-6-16 11:34 发表
从深层次的打开这首诗歌，对生命没有思考的文笔是解读不到这个层次的，晓辉从内涵和外延同时着笔，对文本的点与面做了很好的接洽，春秋几度，人有一季，走世界的人多，悟生活的还是少。熊大都时候不露声色，诗歌里的 ...

谢谢小草,你的阐述又有延伸.

王晓辉

原帖由 猴头L 于 2008-6-16 16:53 发表
晓月出手整的不赖，给诗歌增辉了。。

兄弟过奖了.你的评也很耐读.

衣草.

认真读过,只有学习~~
问好两位!

王晓辉

原帖由 衣草. 于 2008-6-16 22:25 发表
认真读过,只有学习~~
问好两位!

衣草客气了，都是同学，互相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