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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论] 归来的诗人,早晨从中年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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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7-14 17:5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归来的诗人,早晨从中年开始
——序《雷霆的诗》
                洪烛
2007年应中国诗歌学会之邀参加“中国新诗90年·太原论坛”,和俨然已成重镇的山西诗人群体共话麻桑,轮到煮酒论英雄之时,与我相邻而坐的恰巧是山西原平市的雷霆。这下可好,酒兴与谈兴俱增,叙旧之余,我比往常肯定多喝了好几杯。如果不是另有几拨朋友要会,当晚差点就准备随他去踏访原平了。 我与雷霆虽然第一次谋面,却还是有旧可叙: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我俩的作品经常联袂在各大刊物亮相,也算神交已久。创作轨迹也较相似:我1992年参加青春诗会,雷霆1994年参加青春诗会,之后不约而同地淡出诗坛——我是因为改写散文与畅销书,他是因为由教师转到政府部门搞行政。新世纪以来,我们又各骑一匹识途的老马,情不自禁地回到魂萦梦绕的诗歌故乡,殊途同归,直至在太原的一张酒桌上不期而遇。诗是我们的通行证,走哪里都能见到心心相映的江湖好汉。 我和他的境遇也许并不只是个人的境遇,而代表着一批诗人的境遇,甚至一代诗人的境遇。新时期诗歌经历了八十年代的繁荣、九十年代的寂寞之后,在新世纪又再度辉煌。许多“年轻的老诗人”在世纪末的尘嚣中不得已中断歌唱,持久的沉默之后遇见万物滋长的诗坛“第二春”,又梅开二度、重续前缘,已经形成阵容庞大的归来者诗群。作为归来者的一员,我近几年来一直为诗坛的归来者现象鼓与呼,曾专门撰写了诗论《归来者:不是宣言的宣言》:“是日渐繁荣的诗坛吸引着更多的人归来,还是更多的人归来增强了诗坛的繁荣?或许兼而有之吧。这一不断有人归队的景像使我联想起新时期之初艾青等老诗人的归来(一代人被政治运动打散了,待到冰消雪化时,重新唱起‘归来的歌’)。又一代人从市场经济中弄潮归来,在克服了生存压力后忘不掉初恋情人,携带着在其它领域里的种种战果向阔别的缪斯献礼。更重要的,这些诗歌的游子还为诗歌写作空间注入了酸甜苦辣、非同寻常的人生经验——他们用告别、孤独、遗忘或思念换取的。这是新时期以来诗的第二次回归,和重复的胜利。”我还预言:“归来者确实是近年来诗歌繁荣的中坚力量,他们有过八十年代的经验,而且保持着八十年代的激情。对于中国诗歌的发展,这批归来者将成为很重要的力量。”去各地参加活动,我都能邂逅重起炉灶的归来者。他们用行动为自己命名。为自己重新命名。 雷霆就是这样一位体现出后劲的归来者。此雷霆既是彼雷霆,此雷霆又非彼雷霆。既有似曾相识的才情,又多了一份耐人寻味的沧桑。路遥写过一本书叫“早晨从中午开始”(熬夜的作家因为睡得迟,第二天常常日照三竿才起床)。诗歌的早晨,从中年开始。在此之前的青春期写作,连曙光都算不上,相当于多梦的夜色。可以说从中年开始,人逐渐有怀旧的感觉,诗歌的主题才会出现时间的跨度,时间比空间更容易激发灵感。青春期写作都是为空间、为视野里的人与物而感动,却忽略了时间(或者说为时间所忽略)。努力寻求广度,却缺乏深度。岁月的流逝才会使诗人深刻起来。所谓人生都是时间的造化。更何况以表现人生为已任的诗歌呢。拿雷霆的近作,跟他八十年代初创作喷发期的抒情诗相比,我体会到一位诗人并不算迟到的成熟。经历了这么大的时空跨度,归来者来的正是时候!“用三十年单薄的生活赞美诗歌,/仿佛这就是一切,诗歌高悬脑际,/用岩石般坚实的性格抒情,/就像一个牧羊人,起伏鞭影下/呵护着三山五岳。噢,词语/伴着我努力的思想旋转了大半生……” 在拿自己的青春作为给缪斯的见面礼之后,中年归来的诗人,必须预备新的祭品。归来者雷霆,带来厚厚一本《雷霆的诗》,作为对缪斯的再次献礼。因为志同道合而产生的彼此信任,我很荣幸能为之作序。边读边想,边想边写,很想探究他为什么离开,又为什么归来?我很好奇他的诗路轨迹(包括空白与曲线),正如我也很好奇自己。我相信在诗人的近作中能找到不算答案的答案:“这是我熟悉的岭上,我唯一的故乡。/我漂泊二十年后终于回到你的身旁。/在你的风中成长, 学会方言。/我在尘世的雨中穿行,感受沧桑……这是我熟悉的岭上,我的故乡。/我用二十年蓄积的灿烂的阳光,/揣着一颗骑手的心。浮动的美!/仿佛漂泊就是一架着地的飞机。/最后我望见岭上那片向日葵。/一片金黄的花园在移动!没有人不这样说。/而我要在后半生的荒凉上种植土豆,/坐在你密绿的阴凉下,想念迟来的丰收!”这是雷霆2007年写下的《我从岭上归来》。是写给故乡的,我却读出了他对诗歌的感情。也许,每位诗人都有两个故乡,诗歌永远是他的第二故乡。诗人既然归来了,就再不愿意离开。因为归来者已把诗歌当作后半生的后花园,来规划,来建设,为了赢取“迟来的丰收”。而漫长的漂泊,无法省略也无需省略,它将构成未来的肥料。什么叫诗人?诗人不是掌握着诗的人,恰恰相反,他是被诗劫持的人。命运为诗所左右。诗人讴歌自由,可他并非自由人,恰恰相反,他是诗的人质。必须写更多的诗,把自己一点点赎回来。在这一过程中,不断地经历着新生。生活会改变一个人的价值观、世界观……改变生命中属于世俗的部分。然而无从改变他的审美观、艺术观。因为诗正是从那里出发的。精神是诗的故乡。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雷霆“从岭上归来”,重新面对诗歌,依然是一个赤子。理想才是诗人真正的祖国,他侨居于现实。诗才是诗人的母语,即使你读不懂或听不懂,但你必须尊重他的方言。诗的神秘无法翻译,除非翻译者本身也是一位诗人。作为另一位归来者,就让我试着去破译归来者雷霆笔下的沧海桑田吧:“我望见的桃花源有着灿烂的孤独。/风吹人间,旧日的藤蔓被青春缠绕。/不敢靠近你,是因为回首已是冒险,/我在途中遇见的中年又一次到达贫寒……我写下的典故是自然的版本。/我读出的桃花源有失语的文明。/抒情的池塘将照亮岁月的缺口,/这停下的齿轮加快了生锈的步伐……最后,剩下青春,在归来的岭上,/羊群将出没,像词语起伏!/浮沉的瞬间,我看见前世和未来,/一样低低颔首,守望缝补的历史。”正如每颗珍珠都受益于一粒沙子,每滴泪水都有一个故事。诗不热衷于讲故事,它产生的过程本身就是故事。只是不愿意讲出来。但请安静地读,你就能听到它的弦外之音——诗中的寂静,也会有持续的回音。纸是透明的,留下墨水流淌的痕迹。词是透明的,凸显出它所概括的事物,几乎跟真的一样。诗是透明的,遮掩不住作者的面孔与表情。诗人更应该是透明的,光线可以穿过他的躯体,照耀出所思所想。当然,他的思想同样是透明的,致力于追寻无中的有,乃至有中的无。他以透明的诗来证明:所有的掩饰或修辞都是徒劳……这是我翻阅《雷霆的诗》书稿时,随手记在空白处的读后感。因为我发现:成熟之后的诗人,反而不喜欢故作高深,雷霆的诗像乡野的空间一样是敞亮的,水一样清澈,冰一样透彻,像写在窗户纸上一样,被背后的光线烘托出来,而又一捅即破,很轻易地就带给你新的发现。诗意,可以说是很隐蔽的,也可以说是很明显的。因为诗毕竟不是灯谜,非要让人费劲地去猜。雷霆的诗是容易理解的。读《雷霆的诗》我还想到:好懂的诗其实比不好懂的诗更不好写。好懂的诗其实比难懂的诗更难写。容易懂的诗其实比不容易懂的诗更不容易写。这三句话说的都是一个意思。只不过这三句话是我在阅读过程中的不同时刻想到的。我不知觉地强化着对这个问题的认识。晦涩的诗人,以所谓“有难度的写作”来为难自己,其实在刁难读者。雷霆却跟他们不一样,选择了难上加难,这才是难度中的难度:好懂的诗其实比不好懂的诗更不好写!这需要天然的好身材,无法用发型、服饰遮掩身体的瑕疵与缺陷。尤其需要:对本质的完美充满信心。雷霆毕竟在做着这样的实践:对技巧的摒弃!他写着最原始的抒情诗,其实也是最朴素、最真实的抒情诗。看来他和我都信奉着同样的真理:最高的技巧是无技巧。或者说,让人看不出技巧才是最高的技巧。需要经历怎样的修炼才能达到这种程度?先是学会所有技巧,然后逐一抛弃它们。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就像和淡妆浓抹各种风韵的女人谈恋爱,到了最后,要么看破红尘,要么成为情圣。从语言的迷宫中成功突围的雷霆,像情圣一样歌咏着诗歌也歌咏着故乡:作为清水洗尘的归来者,他写出的是素面朝天的诗。当然,诗学是复杂的,诗跟真理一样,是说不清的。但这并不妨碍我们怀着为真理而献身的态度服役于诗。越是模糊的事物,越能构成明确的信仰。读完《雷霆的诗》,你一定不会怀疑:他是一个诗人,他是一个有信仰的人。所有的诗人都是有信仰的人。他们写诗,表达自己的感动。那些感动过雷霆的事物(尤其是他的那组“诗意中的《诗经》”),又通过他的诗,感动了我。诗的写作与阅读,其实是一种感动与感动之间的“感染”,是自我感动与感动他人的交叉。而感动自己,必然是感动别人的前提。 2008年7月12日北京农展馆      《雷霆的诗》作家出版社即将出版

[ 本帖最后由 山西诗人雷霆 于 2008-7-14 18:02 编辑 ]
发表于 2008-7-14 19:58 | 显示全部楼层
你的诗读的不是很多,红烛的诗看过。问好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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