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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柔软心窝的那粒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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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16 18:2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柔软心窝的那粒疼



                                ——读韩闽山诗集《虚掩的门》



                               鲁   克





与承德诗人韩闽山的相识是通过网络,说得具体一点,是通过诗歌。

我不喜欢或者说十分厌烦、甚至厌恶充斥于网络之上的那种轻佻有加的胡捧乱吹瞎赞美,所以对于闽山的诗歌,从我第一次走进他的博客起,就没少说些逆耳话,好在他还真的在听,而不是像许多网络诗友那样,脖子一热脸一红就不再往来了。后来,我们的友谊从网络走到了现实,就那短短的两日相处,他依然利用一切可能的机会向我讨意见,甚至深夜都不回家,陪着我睡,聊诗歌一直聊到凌晨。

我说过一句在很多人看来可能比较偏执的话:“一切缺失疼痛与泪水元素的文学艺术产品都是赝品。”我这里说的赝品,不完全是“假货”的意思,它还包含“次品”、“水货”的成分。我自己的写作一直遵循这样三条原则:一、不启迪思索不引人向上的不写;二、没有善意与暖意的不写;三、不能首先感动或震动自己的不写。那么我的阅读与鉴赏,也大抵是遵照这个心底里暗藏着的“标准”而来的。

值得欣慰的是,读韩闽山的诗歌,我能够读到那粒我以为最不可缺失的——疼——

“和母亲一起看新房/她轻轻伏在我的肩上/温暖的夕阳和目光/一起穿透时间/抚摸着母亲瘦削的脸庞//母亲跪在院子中央/揖手  叩头  泪水哗落/一地细碎的月光/让匆忙经过的夜晚/站直脚步  聆听母亲的喃喃自语//拉扯你们这帮儿女/我的心早已宽敞豁亮/别的——连想都没想……”(《和母亲一起看新房》)在闽山的众多篇章里,这是第一首让我读出了泪水的诗,它没有任何华丽的、高蹈的表达与表现,却在一瞬间击中了我心底最脆弱的部分;再譬如《上庄这个庄》:“……上庄这个庄/是一条小溪的源头/因为母亲的居住/河水也学会了谦让的美德/给一条水泥路腾出位置/引领着梦里还乡的诗人/敲响家门……”一个真正的诗人,从来不会拒绝或忽略对母亲、对故乡的吟诵,闽山的诗歌没有丢掉这条根——没有丢掉一个诗人最起码的良心。

由热爱故乡和母亲,到热爱众生万物,是一个诗人及其诗歌成长的必须和必然,它的远方不叫诗歌,而叫胸怀——

“……在哑巴眼里/每一个走出小村的游子都是他的亲人/他嘀里哇啦的歌唱/是那条街道上独特的声音……”(《哑巴死了》)哑巴是闽山诗歌里一个重要的人物符号,我确信,那个哑巴是确实存在的,闽山用他的诗歌凝缩着记录下了这个卑微的、无言的老人的一生,当他凄然、悄然离世的那一刻,是闽山给我们留下了这个苦命老人用生命给这个世界发出的声音:“哑巴爱自己/更爱磨刀石//哑巴磨刀/把日子抱在怀里//极漆黑的夜里/磨刀石睡不着//哑巴死了/磨刀石流干泪水//一弯被海水洗过的新月/在树尖上奔走”……

死亡是每个生命的必然尽头,但多少生命来得落寞悄然,又去得无声无息。当世俗的眼睛都在盯着功名利禄的时候,只有那些真正的诗人,才会把目光投向低处,体恤苍生——

“在我上班下班的必经之路/棺材铺把牌子举得高高的/在门旁头埋得低低的人/是老板  我每次路过的时候/从未看见他脸上露出微笑/他的心中装满了悲伤/和顾客的心情保持着一致//棺材铺的门总是关着/但从不上锁  据说/人在离去的瞬间  心啊/就会豁然开朗就会完全打开//人们费尽了心机制造出/无数千奇百怪的锁/只留在尘世间  担当重任//昨夜  棺材铺的灯光/通宵未眠……”

读了这样的诗,如果仅仅用“悲悯”这个词来概括这种情怀,我觉得还不够,至少说不准确。它给我们的思索,应该远远超乎那盏“灯光”的想象。

韩闽山的诗歌在朴素、厚实之外,也不乏灵动的哲思:“我忘记了如何行走/我拒绝时间善意的搀扶/无处不在的孤独都站成墙/列队在我周围通向陷阱/我必须驱赶它们  但----/无法驱赶人群//大家都已经学会了跟随/而且   一步一个脚印/驱赶内心……”(《我忘记了如何行走》)“春天的路上盘缠不多/我们几乎用尽了桃花/仅剩的一片  贴于唇间……/你还爱我吗  月儿弯弯……/我是说我的眼睛/经历黑夜多么安静/谁能提着恣肆的泪水/追上昨天”(《安静》) 这样的诗歌,清浅而富意味,它的纯净与淡淡的忧伤,与读者的心田很近很近。

诚然,韩闽山像所有的诗人一样,他的作品也不会是尽善尽美的,有的甚至与完美相反。如果给闽山的诗歌再提一点意见或者说建议的话,那就是:别太“满”,给读者适度留出想象的空间;别太“直”,多描述少叙述,并善用、多用意象,娴熟地驾驭通感;别太“长”,如果10行能表达的,你用了11行,那么整首诗,可能就败在这一行之间……

初次见面的那个夜晚,闽山的一句话我至今记得并且每每忆起来都感动莫名:“我都年届不惑了,写了这么多年的诗,有时候突然之间觉得很茫然,多希望能有人给指指毛病啊……”

学无止境,诗歌艺术自不例外,然而,在当下普遍浮躁、矫情、娇气、骄气与乌烟瘴气相糅杂的诗歌界,能够对诗歌真正怀有一颗敬畏与虔诚之心,真正做到虚心求教甚至求责、“找骂”的,确实不多,因此,我更觉得闽山那些深藏在血脉甚至骨头里的东西,是那么难能可贵;由此,我也更有理由相信,有着丰厚人生积淀和扎实阅读与学习的韩闽山,他的像红薯一样实诚、雪夜一样宁静的诗歌,一定会更上层楼。

——你看,他已经给自己、也给我们开启了一扇虚掩着的诗歌的门扉……

                                                     2008年12月14日中午于京东居竹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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