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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一块石头上建造国家
我要在那块，从荒原拾来的
古老的，满身伤口的黑石上。划上几道圈
以中间为核，刻下几行字
圈出一个国家东南西北的边界
我要把这个国家分成几个省
一些住上牛羊，一些住上魔鬼
一些住上人类。然后在省与省的边界
开辟自由都市，让他们互相交换信仰
也可以贩卖奴隶。假如有战争爆发
就把战场移到蛇洞。假如有人无知地
乞求和平，那就让那些祭师在首都广场里占卜
这个国家不需要领袖，也不需要县长
只需要一个半夜的报更人。和挂在角楼的钟
除此之外，这个国家还要开起城门
迎接那些非洲饥饿的小孩，中亚错愕的老者
还有半夜里酒吧的垮掉者。朝圣路上的迷失者
还要圈出一个羊圈，种上一些猪草
等待华尔街的，长安街的
掉下来的人们………..
星期八
星期八这天，我的手不拿圣经
我要和那个卖淫的女人
回到战国，和楚国签订一条南京条约
把她的**当一个省割给暴虐的王
我的一条胳膊，和困在棺材的思想，以及她破烂的子宫
当作那些饥渴士兵的战利品
士兵们可以把它们供奉起来，也可以即时享用它们
可以用它们来纪录历史
傍晚，我们会及时回来
不经过汉朝，也不经过唐朝
我们要在革命之前回到保定的夜来香饭馆
然后吃饭，顺便点杯路易十六
靠着民国一样的破椅
看着那些被命名了的黄河水从宋朝淌到共和国
以及破烂的思想在战国的田野上疯狂的生长
吃完饭，我就一人趁灯赶回寄居在蒋介石额头上的旅舍
以三千白骨葬我
以三千白骨葬我于北极之上
葬我于诺漫底与图尔库之间
葬我于希特勒与喀斯特罗之上
葬我于大汉朝与大清朝之巅
三千白骨啊，九块垒叠成上古巫师的祭台
九块横搁成堪斯笛拉的大峡谷
九块埋没于时代广场的大英雄碑墓下
九块祭奠于自由女神神圣的沟乳
九块如同阿特拉斯一样用手和头顶住苍穹
九块如同尤利西斯一样绑在桅杆之上
用我的眼，和天上的星空布成三流贩子狗皮膏药的摊子
让我的一根骨头，永恒地搁在唐朝被偷走的年代
我的英雄啊！从亘古的河流上逆水奔来
翻越着赤道边海族战败的死亡之谷
要在广袤的中亚上，建筑三千白骨的庙堂
荒芜的沙河上刻下放逐的诗篇，以及千古的诅咒
要在太阳之下，众生之上
垂钓历史上的七分月亮
嫁与太阳
从史记的一条沟缝里，抬着嫁妆走过
脚下的战国，远处的商夏
都是娘家。河流边走失的宋，明
都是陪嫁的丫鬟。从唐朝的废墟上
嫁与太阳。把床铺在秦王朝的铁戈上
把被琉璃帐叠在五代十国里的沙河旁
硕大的**，摊到斯大林，卡斯特罗的领地
光洁的玉腿，搁在唐古拉山的格拉丹东
中世纪就是夫家，克努特是公公
贞德是小姑。在婆家与娘家的战争里
一群人抬着棺材，从大贵州，大青海
大汉朝偷渡而去。司马迁，孔子
陈青山都是陪嫁品。也是陪葬品
从史记的一条沟缝里，抬着嫁妆走过
在野史的第一千页，为赤道生月亮之王
骑马南下
在1999年。我只身一人
陪着李白。从唐朝骑马南下
沿着玄宗沾尘的黄袍，以及刘邦佝偻的背
我们走过孔丘的杂院
孔丘正在树下小酣，旁边一个小童打着
小扇。怀疑就是子路
骑马南下。我并不会治国，也不懂述道
走过一些国家和城墙
我看到了很多坍塌。论语里没说
这一切该如何做法
我默默无声。和一匹马
马的孤独是李白的孤独。不是我的孤独
我的孤独是河流下自己的影子
是雪山上一朵不谢的格桑花
唐朝的骑马南下
最后到达的是尼采的国度，以及康帕内拉的民族
他们都不在家。我和李白看过一朵茉莉花
那像曾经的月。挂在百姓家
如果我要在今天自杀
如果我要在今天自杀
我会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
铺开一片白纸
斟上一杯鹤顶红
先敬在我之上的苍天
再敬于我之下的众生
或者寻找一棵桃花树
先烧一些纸钱
再吊一根灰色的麻绳
之后放上脖子
最后我会死去
这样我就去寻找上帝
去那些荒芜十里外的荒芜
去那些深不可测的水
如果在途中碰见尼采
我会喊一声
“喂，你可找着了天国？”
如果是碰到一对农民夫妇
我就做他们的养儿
白天犁田，晚上睡觉
如果我谁也碰不到
我就脱掉衣服，赤着身子，大喊大叫
一直跑到天国......
听说我行刺归来
一听说我从长安街行刺归来
我就打开门，出来观看自己
我想看看那个我
是不是如同意想中的那样英武
像个钢铁哥们……..
事实上，我活着不想记住历史
我只想记住自己
侧身走过的一个侧面
犹大走时
犹大走时，山岗上镀着一层淡淡的真金
那个国家，一点也不荒凉。
山梁背后，有一片平原
一条狭长的河谷，一个异端的省份
还有一个自由的自治洲
犹大就来至那个自治州的一个自治县
犹大走时，人们正在河谷边贩卖马匹，交换麦子和高粱
还有一些强盗扮作当地老百姓
正在用金子和当地人交换盐和猪肉
犹大走到山岗的时候
看到一个流亡者和一个行吟诗人
结伴来到那里。他们在河边洗手
然后从包里拿出干粮，和盐水
蘸着一根葱，就吃了起来
一个说：在这个纷繁的人间
他已经厌倦。所以准备找一方圣土
那里有一个自由的省份
那里能长珍珠。在一片沙坡上
造一片凤凰树。等一只凤凰来栖身
另一个说：他也不打算再流浪
他想找一片河谷。如同眼前
召集一片星星以及星星的祖宗
月亮以及月亮的丈夫
然后自己作太阳。在这里另建立一个
秩序。以银河为轴，在宇宙画圆
把每一个国家，民族
都像畜生一样饲养。白天喂它牛糠
晚上喂它草料
那些强盗，在傍晚十分
踏着星光。回到驻地
他们把酒埋藏在女人的子宫里
把粮食放在老鼠洞下
他们要在第一颗西方的星辰升来之时
架好祭台，烤着从山林中猎来的虎豹
然后朝天鸣枪三响
要在第二颗星辰上来之后开始祭拜
他们祭拜深渊中的蛇
以及九层妖楼里的骨头
和圣女贞德的**……..
第三颗,第四颗西方的星斗升来了
大祭师在祭台上，用一把地下民族
打造的刀。割开自己的手指
血一滴滴的掉在预言师刻录星石上
那里记录了邪恶的巫师
怎样召唤那些地下的民族
这些。犹大并不清楚
那个异端的省份
也不清楚。行吟诗人和流亡者
也不清楚。历史也不清楚
那是个不清楚的年代
犹大就是在这个年代密告了上帝
上帝被捆在大铁柱里焚烧
灼烈的燃烧。所有的骨头
都丢到黑暗的深渊里
后来被深渊民族供奉在一条蛇骨上
那个年代。中世纪的城堡尚未修筑
巴士底监狱也没有完工
就是那条蛇骨上
梭鱼在跳舞。行吟诗人说他要在那里
建筑一个蚂蚁的国家
给最小最弱的那只封王
最强最大的那一只贬为奴隶
在蛇头建立首都
在蛇尾升起国旗
蛇骨中央设立一个自由行政区
在那一根肋骨上。铺砌一条金路
让所有百姓夹于两道
欢迎行刺归来的英雄
流亡者说：他要在蛇骨上
培育一个民族。
教他们识别山上的毒草
教他们怎样利用风，河流
以及在蛇骨上开荒，结婚，**
和种上一颗邪恶的太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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