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搭乘电车上班

野兽良民 · 发表于 2009-8-2 20:52

走出公寓
路灯倾泻的水银  一下子
吸走  皮肤的温暖
薄雾漂洗过的街道  空荡而清冷
仿佛在奇异的布景里
窥伺  这个树叶漂浮的人影
我探身前进  翅膀滑过
周遭冰凉的水域

从远处开来
洒水车传送“Good morning to you”的清脆乐曲
只有赶早上班人才享受得到
这夜的尾声
触碎了心头的岑寂
随着晨曦起伏
晃荡的车厢在站台停住
等候乘客的鱼贯进入——
略显迟疑迈开步履
然后  迅疾地挣脱暮色束缚
朝龟山畔渐露的鱼肚白射去

经过古琴台、汉阳桥头、黄鹤楼……
扬声器重复单调的站名  这时
睡思朦胧的我不无恍然地想起
那些湮没已久的人物以及他们
曾经热切地眷望过的世界
只剩下模糊的轮廓
永恒的最缄默的一部分
目光依然饱含着羡嫉——
絮叨着古老的咒语乍隐乍现
为百鸟啁啾的尘俗谱上一段
安魂曲

车速减缓  现实的惯性驱动
我去上班
汽笛声、喇叭声、车铃声汇聚悄然的生机
交通岗亭红绿灯也变化着兴奋
我拥有过这同样的黎明
尽管每一天的航程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