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号高地——献给我英雄的前辈

木勺把

(旧作整理，发《诗刊》八月号。供批。）

序 诗

历史卷走硝烟
清扫了所有战场
血染的零号高地
覆盖着一季又一季春花秋草
散落在高地的战争碎片
沉默如土　坚硬如石
翻过去是炮火烧焦的史诗
翻过来是岁月落野的青苔
无法唤醒那些沉睡已久的生命
他们的牙齿深埋入土
漂起的目光
总是打量高地前面的战场
那面被炮火撕碎的战旗
一直在高地飘扬了许多许多年……

零号高地是深藏历史的一座丰碑
零号高地曾是一道浴血死守的军令
没有人知道决战开始前的那一夜
是谁在零号高地打响第一枪
又是谁手擎火把最后一个等到黎明
所有勇士都化成了高地的一面旗帜
他们的微笑，被战火熏黑
又被朝霞照亮

上篇：向着黎明开拔

风裹着雨呼啸着敲打着军营的每一扇门窗
黎明前的巨大黑影笼罩着整个战场
正在地图上蠕动的红蓝箭头
被一盏油灯照得格外鲜亮
所有的潮水都涌向零号高地
对垒的拳头将进行殊死的对撞

必须抢在敌人到达之前赶到预定战场
让零号高地的旭日把共和国的前程照亮
我们的勇士将用血肉之躯
筑起一道铁壁铜墙
阻断敌人滚滚而来的洪水
把零号高地前面的开阔地
变成敌人的万里坟场

这是一支英雄的队伍
在南征北战中早已百炼成钢
今天我们的勇士将为共和国的诞生
再做一次浴血先锋
用他们魂剑合一的冲剌

撕裂黎明前厚重的夜幢
如果胜利需要接力
请后面的战友踩过我们的肩膀
如果胜利需要祭奠
我们将献出最后一滴血浆

一碗壮行的烈酒
在所有勇士的体内滚烫
我们的队伍一迈上前进的路程
就如仇恨的子弹离开了炽烈的枪膛
肩上的剌刀连成锋利的游龙
划破雨阵，划破夜幕
不可阻挡

这是一场脚板与车轮展开的速度竞赛
我们勇士的队伍像一道飞行的闪电
没有马达的轰响
不折不弯，直指高地前方

这是一支久经沙场的队伍
他们的双脚在战火中已丈量过大半国土
他们创造的奇迹
多过他们经过的山峰
没有现成的道路，只有锁定的目标
踩开荆棘丛生的山岗
淌过湍急的河流，穿过
熟睡的村庄。没有人知道这一夜
我们勇士的队伍沿途流下了多少血水
只知从此那几百里山路年年开满杜鹃
没有人知道这一夜
我们的勇士没点火把
他们如何辨认胜利的方向
只知勇士的队伍提前到达零号高地
不用点名
早已个个子弹上膛、剌刀锃亮

没有片刻的休整
立刻构筑工事层层布防
这将是以一敌千的战斗
当黎明的旭光
照见敌人滚滚而来的马达
高地四周的空气早已剑拔弩张
那凝固的气息
一伸手就能听到空气被碰碎撕裂的声响

从现在到发起总攻
我们这支勇士的队伍
就是顶在敌人额头的铁拳
孤立作战，远离后方
即使敌人的炮火把这高地彻底夷平
我们的勇士，是决不挪动半步的钢钎铁桩

下篇：胜利前的坚守

零号高地
是通往胜利的最后堡垒
一对铁拳正在身后迂回
就像老虎准备出击的铁爪
将夹碎敌人的钢炮和脑袋

炮火暴雨一样阵阵袭来
三尺焦土已无一寸草木
炮火掠过之后
高地生物越来越少
最后只剩下战壕长出的脑袋

枪管沙哑地叫喊着
所有飞出的子弹
胜利之前都绝不寻找返回的道路
血带着仇恨
在战友之间循环
把尸骨不全的战友一一扶起

从现在到胜利还有多少时间
每一秒都需要用生命去衡量
咬破自己的嘴唇
吮血当水
带血的干粮
在传递中黑得发烫

三位仅存的战友
在火光和剌刀中来回穿梭
把那些不动的火把和剌刀
连成战斗的游龙

整整一夜
两军对峙的距离
相当于五个马拉松的路程
当总攻的号角
吹醒战场的黎明
零号高地
最后三位战士
停止了生命的奔跑
最后一丝战旗
还在高举的手指上飘扬
所有不再眨动的眼睛
一律朝向前方
看后来的战友
雨点般的铁拳
击出敌人的脑浆

胜利的时候
零号高地已是一座陵墓
厚厚的尸体
掩埋了每一寸烧焦的土石
用剌刀树起的墓碑
只书写了光荣和忠诚
却没有一位战友的名字

零号高地
勇士们立地为峰
他们最后的凝视
携带了太多的遗传密码
在历史的甲骨上
留下永久的象形

尾 声

我那些远逝的战友
今天我要重拾你们的遗骨
按照营连排班分行
摆成诗歌的模样
你们灵魂驻守的高地
草木一片肃穆
战壕保持最初的坚强

所有的春天
你们的头顶都开满祭奠的鲜花
怀念的河流绕过高地
扶起四周垂立的高粱

没有哪阵风再带来硝烟的信息
在你们的家乡
新的村庄，竹笋一样生长
（听说出发的那天
你们把所有希望留在了后方
只带自己的生命走上战场）

因为对你们的怀念
我的诗歌一直饱含泪水的悲怆
这座被英雄热血和忠诚浸泡的高地
让我的生命
在离太阳更近的高度
久久凝望

wxg5092

满含激情的诗歌。

木勺把

原帖由 wxg5092 于 2009-8-5 07:26 发表
满含激情的诗歌。

谢!第一次试着写这种题材,以后再提高吧.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