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习作

降兵

◎菜园



老屋对面的斜坡

曾经是一片碧绿的菜园

辣椒、豆荚、胡萝卜、黄瓜、香瓜——

这些纯天然

与季节一同涨落，相依为命

填饱一个时代的胃



前几年，母亲归于长夜

我跑到老屋对面

望着宗明哥家两层发光的房子发呆

我仔细观察它的地理位置

前方是块四方秧田

后面是缓缓升起的山坡

左边是棵香樟树

右边50米的地方是口水塘

我敢肯定，那块抬高之地

就是我家菜园

它深陷旧时光

被一块块雕花的水泥砖抹平



◎心塘



在它浅浅的臂弯里

浣衣、洗菜、沉鱼、游泳

水牛累了，也会学我们

周围的田野有时发情

你就是爱的虹吸管

叫你一声心塘

一点也不过分



记得胜新哥与新河哥为争一口水

在塘堤上单挑

记得全村男女老少在塘堤上分过年的鱼

记得正月在塘堤上玩龙灯的脚盆鼓

等等这些，像一块块烙铁

盖在伤疤的位置



我在城市越来越老

你在乡村越来越浅

有时，我会举起半个月亮

让她飞，让她飞，然后

让她沉，让她沉

因为，你就躺在那儿

老屋前150米远的距离

蔓哚儿

一些难舍的情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