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疼痛 珍藏清醒——高旭洲组诗《喊不出的伤》赏读（原创）

王士斌

  

清澈疼痛  珍藏清醒

高旭洲组诗《喊不出的伤》赏读

痴  山

祖国60周年大庆，打工者没有假日。虽不像尚在社会主义羽翼下机关单位国有企业放长假，市场窠臼里却也少了往日繁忙。

自为湖北诗友高旭洲诗歌写了点读后，便成博友。偶有闲暇，来回踩踩。

国庆佳节又到高旭洲博客，得读《喊不出的是伤》（组诗五首）。组诗秉承简约明净，含蓄蕴籍基调。其题材内涵陡生新意，如借色彩作喻，当从一抹嫩绿渗透衍化成深黛，从满纸浅蓝幻变为老蓝；如用声乐比拟，当从欢快莺啼转为长空雁鸣，从明快《好一朵茉莉花》，转为透彻肺腑的柴科夫斯基的悲怆交响。

第一首《喊不出的是伤》，以郁结胸臆的疼痛和浸入骨髓的体验，引领情感顺着自然质朴的语言，沿节奏和韵律的流动生发共鸣。诗以打掉牙和血吞壮士断腕的气慨作结，大有长江大河波涌不息之度量。

    “钉子钉在木头上

    旋转   人为的敲击下

更加深入和隐藏”

冷眼看世界，钉子钉到木头上，且旋转、深入和隐藏。木头的疼痛诗人可能没有感觉到。可笔者感觉到了，是钻心的痛彻肺腑。无辜的生命啊！

    “一种钉子刺进身躯

    被有意锤打  看不见血的创痕

暗影将心灵笼罩”

却原来诗人的心更痛！原来钉子不仅钉在木头上，还有刺进身躯，被有意锤打，杀人不见血，这是怎样的阴影啊？接下去：

“犹如钉子钉在了骨头里  拨不出的

    是生活的煎熬和无奈啊  喊得出的

    是疼痛  喊不出的

就是伤”

钉到木头上，如钉到肉里，进而钉进骨头里，是生活的煎熬和无奈，更是诗意心灵的煎熬和无奈。真想告诉博友，一定不要喊！因为世风冷漠如冰，诗人本身就是一种煎熬，一种修炼修行。不信，试看当今权钱势利场中衮衮诸公，有多少灵魂尚余点滴人性温热？

创作讲究凝练，简洁。可修辞格的排比、重叠却又不辞繁复。两者效果给人减一分则瘦的印象，此诗一波三折蕴籍如是。

读旭洲组诗第二首《像牛吃稻草》。想起自己1981年发表在《枣庄日报》上的《槽头恋》，题材都是借牛马“自然反刍”写人的意识情感与感悟，类似题材，亲切。

还是说《像牛吃稻草》，起承转合，结构规整。小诗以问起头；以“生活的滋味”自然衔接；“就象一团乱麻”逶迤远驰中巧妙转折；到“像牛吃稻草”收口归拢。整首诗清楚表达了借牛吃稻草，抒人生艰辛之情之意。

当然，小诗也可从草之苦涩与生活苦涩重合，再延展一些；也可以直接以第三节“找到上岸的力量”作结，更含蓄些。只是，诗人思路、文路、情路通畅，其顺序和途径也很不错。

第三首《流水的声音》，听吟着小曲的风嬉戏一丛丛三月的桃花，看流水的涛浪打皱梦想中岁月的皱纹；倚着“蝴蝶盘旋的年轮”听“斑驳的鸟语”；看风雨一遍遍把流水的美丽折叠成岁月的模样。

诗如写意小品，精致、迷醉、质朴，绮丽。

接着读第四首《路过一片桃林》。可能是看见风过去了，诗人心动也就走过去。诗人可没有“风”那么幸运，看到的是老树粗砺的杆、沧桑的皱折，虬劲的心如扳弯的弓。是弓，当然就射得出箭，箭那当然可能伤经络血脉，撒出千花万叶的情殇。美即使入药，更怎能疗得“结疤的创痕，怎能让一棵枯春怀春？还是听诗人的问而不答吧：

“不说欢颜和忧郁

   撕下一片片树皮   看蚁蛀的

   空洞淌过岁月的泥泞  有谁

   能辨桃花劫”

读诗，想起擅写桃花的诗人李轻松，想起李轻松翕动异类风情的桃花诗章。想起“我回忆起桃花的凉，那些看不见的伤痛转瞬变得刺骨”(李轻松《冰凉桃花》)，“香气与血构成了桃花的凉气”(李轻松《杜撰桃花》)。从构思视角，似有异曲同工之妙，映照，学习。

读组诗第五首《不经意间鸟语》，伤感如水漫延。学诗经年，物欲的门环叮叮铛铛响着诱惑，闭紧名利两扇斑驳蚀锈的大门，诗意虹聚起心灵净土，诗心缝成大袖飘飘的袈裟；思想淡泊渗透苦涩，人生坎坷吟诵着风雨。

诗人高旭洲曾有简短留言，叙说其爱诗多年，沉缅诗意的心灵性状。更有与我类似堙没于世风。其诗心诗意给诗人带来的坎坷，给生活造成的困境，实非一首小诗能表达。可诗人还是将追求、挫折、委屈、傍徨近乎完美表达了出来。

读《不经意间鸟语》，唉，借广告语“心有多大，天地就有多大”，愿与旭洲及众多同我一样痴迷于诗国的师友共勉！

2009年10月1日，读着旭洲定稿于9月29日的新作《喊不出的伤》。同事有的找地方看国庆盛况，有的似我网上神游。品着精致小诗，听着远近不断结婚的鞭炮，感受秋日阵阵凉意。诗心如“梦想心中的那片林”“缝隙的一棵树”；品味诗歌如抚摸钉进钉子的骨头；叹息一滴滴坠入中秋的风里，祈盼繁育出茫茫苍苍诗意芬芳。



2009年10月1日于鲁南









附：喊不出的伤

（组诗五首）

     高旭洲



      《喊不出的是伤》



    钉子钉在木头上

    旋转   人为的敲击下

    更加深入和隐藏



    一种钉子刺进身躯

    被有意锤打  看不见血的创痕

    暗影将心灵笼罩



    犹如钉子钉在了骨头里  拨不出的

    是生活的煎熬和无奈啊  喊得出的

    是疼痛  喊不出的

    就是伤



       《像牛吃稻草》



    为何长夜里    牛

    反复重复着咀嚼的稻草？



    生活的滋味   一旦

    被刺刺伤   担心不是多余

    就必须处处提防欺诈和暗伤



    就像一团乱麻

    理不清的时候就搓成绳索  系住

    思绪的游离   泥沙混浊的挣扎里

    找到上岸的力量



    像牛吃稻草

    咀嚼浮澡虚假和麻木  一点点辩别

    内心的冲动和迷惘  思索反刍中

    将枯萎演变成生机和力量

   



                 《流水的声音》



   携二月的风声  穿梭

   三月的桃林  落花游嬉

   溪水的足迹



   流水般淌过的涛浪

   还在岩石边沉睡  不小心惊醒

   是鹰翅的梦想  被彩云收留的

   是一只虫子啃咀叶片的响动



   叶落草长  蝴蝶盘旋的年轮里

   听雨水不期而至  流水处是我

   被斑驳的鸟语叫醒



                    《路过一片桃林》



   花比树美   诱人处

   看粗砺的树杆弯曲  像苍桑的皱折

   扳弯的弓



   射疼脉络的道路  撒一路的

   情殇  美能否入药

   疗伤结疤的创痕  一棵枯春

   曾否梦想怀春



   不说欢颜和忧郁

   撕下一片片树皮   看蚁蛀的

   空洞淌过岁月的泥泞  有谁

   能辩桃花劫



                     《不经意间鸟语》



   缝隙的一棵树  梦想

   心中的那片林   疲倦中抽出枝叶

   装缀那道风景



   超脱生存的高度  总也触不到

   幻想里的云彩  世故的沙子蒙住目光

   让眼睛找不着北



   总在不经意间鸟语

   飞翔的晕眩里落脚一片贫脊

   看着一片红叶误以为是火焰  心藏着炽热

   被寒流一缕缕退尽



                                   2009年9月29日

秋歌

钉到木头上，如钉到肉里，进而钉进骨头里，是生活的煎熬和无奈，更是诗意心灵的煎熬和无奈。真想告诉博友，一定不要喊！因为世风冷漠如冰，诗人本身就是一种煎熬，一种修炼修行。不信，试看当今权钱势利场中衮衮诸公，有多少灵魂尚余点滴人性温热？

王士斌

细致的诗，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