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千手千眼

天下真主

你有一只手和一只眼

可以把父亲那井中的心

打捞上来晒太阳



可你用一千只眼

想看到什么



眼睛不能同时闭上

却可以同时睁着

你能看到一切

无论白天还是夜晚

你想不想看到

你没想到的

全都能看到

这是你的秘密

合十于胸前的两只手中



可剩下的一千零五百只手

你将他们何用



手可以握起

要什么或者拿什么

都可以攥在手里

除了自己知道

别人无法知道

也可以展开

把一切送出去

或者给出去

连自己的心和指纹

全都交给太阳

这不是你的选择

仅仅是手的选择



我用自己仅有的两只手

捧着仅有的一颗心

供奉到你的面前

告诉我

你要——

还是不要？


《佛的山》

我分明看到

你端坐如山

躺着也是山

飘逸的头发上

经幡挂满树梢

坚硬的身体醇化为石

撑起整个世界

所有的经文

无需诵读

因为你的心

已与经文融为一体

流成风动的河



一切在你的外面

一起都在你的里面

不用选择

更不用追求

这是我千年之前

和千年之后

看到的

最清醒的睡



醒与不醒与你无干

睡与不睡与我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