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怯与眷爱》等

窦凤晓

《胆怯与眷爱》

没有想到
一场来自雪山外围的雪
可以成为节日。它席卷一切
包括人们看到的
和看不到的东西

七月过后
抛物线的下缘紧贴地面
一面被风的旗突然起跳后
又迅速垂落。

云层后，
阳光露出端倪
一片好水
洗出了蒙昧的若干情节

举手，与虚无告别
请相信，从没有无缘无故的事物
也没有轻易的变幻
包括云，雪山，和置身其中的所有人

《纠结者》

地板，很久没有动过了
灰尘在上面做浮雕
曾经进过这个房间的人
被一一记录在案。谁的错？
干干净净好，还是视而不见，形同虚设？

绕过桌子、椅子、凌乱的书堆
到达房间深处。器物无言，
张着嘴，安安静静地看他们独自一人
进进出出

突然爆发出一个响声。书籍深处
有什么碎裂了。最后进来的那个人
把椅子扶正，椅子不是受伤者
四株绿色植物，目瞪口呆地站着

为杜绝再次出现，他延宕着离开的时间
留在书籍里，反刍荒凉的热泪
像一枚行将溃败的桃子。
山川灵气，伊于胡底
他忘记在进门的浮雕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他对自己无可安置

他无法堂皇地写出：某年某月某日
饮水的鹿群飞掠过草原
白云成真，即将形成积雨云
浮荡的落日像旧年的包袱，总也甩不去

念叨着“涅槃”两个字，他纸本脆黄
几乎不胜手指的揉搓
将一切和盘托出？宣称世界从明天开始？
他环视四壁，草木皆兵。他滑坐在墙角
开始思忖：到底，谁是谁的摆渡者？

《倾倒在树梢上的阳光》

一片倾倒在树梢上的阳光
惊扰了我。当然，我不说出
那片阳光是谁洒下的。
还有小小的果实，攒在深秋黯淡的一隅
突然被照亮，如同遭遇猛烈的一击

现在我知道，除了大雨
阳光更容易浇透我。这并不违背事物的规律：
未发生的一切正在路上
只需要等待，等待，等待。

等到奇迹喷涌，大地与天空连为一体
那时候，季节的转变，只是
浩瀚的大海里
不可能的一个裂纹，与其他的水
并无不同

《交谈》

然而我看到了，缄默之后
你浓郁而舒展的样子。
无需热烈即可得到
这个世界。我的和你的
总是从傍晚开始，流泉里的钟声
山水，跋涉。
若有若无的风扰乱看不见的湖水
湖边，一个月亮
悬停在高高的穹顶。

一头熊在歌唱

很细腻，有写意的味道。往往被忽略的，却被你抓住了。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