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喜鹊》带给世界怎样的惊喜？

古筝

《灰喜鹊》带给世界怎样的惊喜？
   
    文/古筝

   
    “下午，得知姐姐离世的消息，我走出屋子，柿子树是灰色的，树边的草是灰色的。草上的太阳光也是灰色的。我独自蹲在屋檐下哭泣，命运的手指冰凉，我看不清它们。”――何三坡《灰喜鹊/88哭泣》。
    这首不分行的小诗，却让我读后特别想哭。我相信，分行的不一定就是诗，而不分行的未必就不是一首好诗。唯有真正意义上的诗歌，唯有心灵的悲恸才能撼动读者的心灵。
    何三坡，这个在回答各种访谈时，言词锋利的给人感觉非常跋扈的男人，却在一首小诗中让我们看到他内心柔软的另一面。想到他乡下的至亲的姐姐，他就会流泪，那时候他的内心便是一块蓄足水分的绵软的布匹，一个无助的蹲在路边哭泣的大孩子。
    访谈中的何三坡留给我的印象，自信、睿智、犀利、尖刻、风趣、干脆利落，就像一块拒绝被世俗锻造的黑金属；而他在诗歌中给我的感觉，却柔软、多情、浪漫、羞怯、明亮，就像朗月下丝绸一样的河流缓慢地流动。这就是作为文化批评家与作为诗人的何三坡，所具有的两种不同的气质。让我们在不同的场合和时间，看到他两个不同的左脸和右脸，但无论哪一面，都很灿烂和精彩。
    何三坡何许人也？一只藏匿于燕山密林深处，不愿说人话，却喜欢在松枝明月间自说自话的灰喜鹊。这个贵州山野里出来的穷孩子，一路走到京城，用他的梦话与童话在燕山为自己营造了一个安闲的王国，并把每一寸光阴中的欣喜、苦痛、梦呓、理想和鸟语奉献给了他所热爱的自然和亲人。
    令人诧异的是，他既把这些鸟语当成东海珍珠，又贱价出售，一颗一元，一串九十八元。
    他说：“这将是你买到的最昂贵的一本诗集，但又是最便宜的一本诗集，因为一首诗一元钱。我无力让一个时代尊重诗歌，但我要尊重自己的作品，这是我为它定下的最低价钱。”
    我的理解，他还是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在飞鸟近乎绝迹的城市或寂寥的乡下，找到另外一些不愿说人话的灰喜鹊，然后，可以每天与它们说话、喝酒、在小木亭中望星星。
    何三坡的诗很独特，有泰戈尔诗歌的那种神韵。他不在乎分行与不分行，也不理睬意象与暗喻的各种常规写作手法。他的诗有很明显的区别其他人的表达方式，简单、轻松、梦幻、童稚、有趣、清淡、优雅，有玫瑰的色泽，也有灰色的太阳光。他就像一个处在成长期具有叛逆意识的大男孩，用单纯的纯净与混沌肮脏的外部世界相抗衡。
    他向往像鸟一样在天空自由飞翔。于是，他用蜡笔、松枝、火柴和词语，在天空、大地上涂抹各种色彩与线条，他喜欢怎样涂鸦就怎样涂抹，有时候，甚至还会把眼泪和鼻涕都抹上去。只要他愿意，那都是一种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其实，诗歌的至高境界，便是语言与心灵和谐的在美与善的天空恣意轻灵的飞翔。任何人为的限制或框框，都是他极力反抗和挣脱的枷锁。
    他的诗歌充满了灵动和富饶的想象力。因为他的心灵极度自由，他的笔触也是自由、任性的，只有自由的思想和心灵，才能给人类一对飞翔的翅膀。这一切就像他与众不同的说话腔调、行为方式，总给这个已被平庸同化的世界，带来意外的惊喜和惊叹。
    在古筝眼中，《灰喜鹊》是本不可多得的好诗集还在其次，这只山野中盘旋的灰色飞鸟，给世界的早晨带来了明媚的阳光和欢快的歌声。更令我惊奇的是，《灰喜鹊》更像丹麦原版的《安徒生童话》，或德文版的《格林童话》。
    “天黑下来后/果树们醒过来/像放学的孩子/在满地跑动/当虫子的乐队奏响/它们跳起贴面舞/在风声里拥抱  接吻/倾诉爱情/直到天色微明/才回到自己的位置/在光明中睡去/”――何三坡《灰喜鹊/12果树》
    在早已不相信童话和信仰缺失的年代，还有已过不惑之年的男子，像一个单纯的孩子站在世界的风口、屋脊或屋檐下，用花鸟虫鱼的语言，用瑰丽的诗句给我们讲述童话，你一定会觉得不可思议。
    就像突然间发现了另类人种，震惊以后，接而欣喜。
    我相信，如果那男人不是心智有问题，便是少有的天才。
    通过《灰喜鹊》，我们发现了燕山这座神奇的宝藏，发现了在继童话诗人顾城之后，又有一个童话诗人用九十八首短诗组成的一座心灵的秘密花园。在那里，有一座秋天的院落，院子里有一棵百年的柿子树，柿子树下，那个只饮绿茶，不习惯喝咖啡的贵州大男孩，会像鸟一样回到树上，并在树上用天籁般的语言抽枝。
    很久以前，人从树上下来后，便因此失去了在树上的翅膀。而语言与童话又给了诗人树上的那种可以飞翔的生活，诗人便是返回树上的鸟。
    对于我们来说，那便是一只吉祥的、美好的灰喜鹊。
    一座坐落在北京近郊的古老的燕山，在《灰喜鹊》梦幻般的啼鸣中，像被何三坡用吐液和树叶施予了神奇的魔法，眨眼间变成他翅膀覆盖下的燕山。这座燕山，继而又变成陶潜采菊的南山，而南山又在九十八首优美的短章中，成为一个穷孩子诗意栖居的鸟巢。
    一个痴迷童话、且在夜晚被童话常年围剿，并创造童话和惊奇的人，用鸟类的嗓音和诡异的想象力，给原野、落叶、雪和灯光等，导演了九十八个童话。这些故事在燕山的山谷中被晚风流传和回荡，像落叶一样堆满这个秋天晴朗的院落。于是我们便看到：各种奇花异草在白花花的阳光下唱歌，麻雀们打扮成秋天的叶子，天鹅在山涧躲过世上的尘埃。
    何三坡的《灰喜鹊》给世界带来了怎样的惊喜？
    那便是自由的鸟语，灵魂的飞翔、出世的逍遥、智慧与境界，以及与冷漠、乏味和平庸格格不入的理想。
    2009-10-11

胡月

何三坡的诗歌比他的外表来得纯粹。
正如古筝所说，是自由的鸟语。

曹操

真正从心灵深处涌出的
就是好诗
虽然没看过他的诗
但只要是用心去写
而不是刻意涂抹
刻意编造的
就是一首很美的诗

周飞雪

学习着，这样的评论也是独到的

曹操

原帖由 周飞雪 于 2009-10-22 14:21 发表
学习着，这样的评论也是独到的

谢谢了 很高兴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说我

[ 本帖最后由 曹操 于 2009-10-22 14:25 编辑 ]

云抱

古筝亮剑了，呵呵，支持

风筝没有风

古筝忽然访谈多多,呵呵

紫色星辰

带给"世界"?
我有点迷惑.最多只带给了我们看到了这首的"一小撮"人吧?
我的理解不一定准,别砸我呵呵.

嫣如意

好东西细细读：）

霜儿

能附上他的几首诗作一起读才好~~

温经天

三坡的诗自然率性很喜欢。问好筝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