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立面（组诗）

水晶花

对立面

宇宙与你反目成仇了，你还有被造化的
欲望。黑暗和光明是对立面
男人和女人是对立面。坚挺和疲软是对立面
说教者，子虚乌有。

扫帚星是盗匪，抢劫了你的后花园
包括暗疾
光芒狡黠，直抵你的软处

低血糖找不着统帅了，穿过病恹恹的姓氏
轻脚轻手俘获了钙质。骨头枯瘦了
你可以超世界掠夺蒹葭般的情人
穿着草衣，在原野疯狂起舞

西风吹号，灯火太危险
猎枪太危险。那晃来晃去的肉身
太危险。神指示你的理性
迅速从原野返回。
缰绳在握。缰绳在握。马蹄在你面前消失
你低度昏迷。你已厌倦追问
2010.1.30晚上

你的指纹，上帝不忍心抹杀

总之，你是嫁给了一道土坎的
黄昏下，炊烟在体制内
断裂。枯叶，被风吹过
好几次了
你的指纹，上帝不忍心抹杀
本来，你有法定的卵细胞
在规划的自留地里，繁殖大片的雪
瓷器一样的暖血很美
熔炼的过程，很美
快立春了，雪被贬到北方以北
你在洼地里松土，准备好野蕙种子
那些爱幻想的植物，肥嫩
鲜美。挡也挡不住的汁液，会从茎叶流出
兑换鸟声时，是唯一的
表达方式
2010.1.24晚上

黑夜里，想起释迦牟尼

黑夜没有弹性。没有人看见街道的起点
终点陷落在无名的渡口，仿佛是历史
抛弃的一道玄关

榕树枝靠住电线杆
像得了骨质疏松症。你被感染
敏感。多疑——
担心遇到异常物挡住去路

越是害怕摔倒，越是提着影子
加速度飞奔
呼出的二氧化碳，平静而淡定
不与任何植物发生光合作用
不被任何火焰高举

你想到释迦牟尼，在菩提树下的
最初思索。想到佛教里的禅意
你问佛，一颗露珠在黑夜里念经
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被超度？
2010.1.23晚上  

别动不动就捧出灰烬

你常常拨醒一根弦——
女人，要记得自己的经期
要记得潮湿的源头
要记得，平衡水分与盐分
的比例。并且，要记得粮仓的高度

你皮肤上的花草肥美
心中的森林，可以豢养很多类鸟雀
但是，你要记得，你只能与其中一只
生育后代

你可以不传统，把花花绿绿的想法
种植在高空,保持一万米的距离

别动不动就焚烧田庄
别动不动,就捧出灰烬擦拭旧伤口
你胸中的日月，经不起暴风雨折腾
草垛发霉了，控诉是无用的。地球村的人们
依旧清醒着怀春
2010.1.17

绕道走

其实，你是驻扎在南岸的一颗尘土
你虚无。肺活量很小
背着一小块黑铁不能泅渡
于是，你绕过自产的废墟。绕过下水道
绕过黑眼睛黄头发的夫人们

风吹来时，你带着体内的激素
胡乱飞……你撞在枯枝上。建筑上。路人的
“耐克”上。你窄小。瘦弱
顺从神的旨意，有节制地呼吸

春风柔软啊，你却够不上绿叶。你擅于
在烈日下挑起事端，满大街飞跑
闪电，越迅猛越好

你还须绕过一些名牌，比如“哥弟”
比如“声雨竹”。比如“欧时力”
还须绕过秋天的霜叶，从内心捧出雪白的雪
种植大片大片的棉。能撑船。能吐丝
还有木鱼淌水……

2010.1.19

匪石

这一组之前读过一些，整体都以倾诉姿态出现，气息舒展而不虚散，推荐精华。

墨家

的确很棒，读来轻松而有韵味。很多好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