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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上烟:坚定的走下去,哪怕付出孤独的代价
小序:通过三天的专访,让我对玉上烟又有了新的认识,玉上烟不仅美丽大方,直率坦诚,而且一直对自已的诗歌有 “自省”的意识,她不仅具备与生俱来天赋和灵气,还有一份对诗歌的热诚和执着的追求。可以这么说,这些年她的生活,一直在为诗歌沉淀着,积累着,直到2009年的某一天,被诗歌女神招安,突然领她到了大家的面前,于是她一发不可收拾。我相信苦难和挫折都成为玉上烟前进的阶梯,更相信玉上烟在以后的诗歌道路上会走得越来越远。
1◆清荷铃子:问好玉上烟,我非常高兴和砂子一起主持你的诗歌研讨会!近来读了你很多诗歌,再看到你的简介,让我更加对你惊奇,怪不得大家都说你是“网络里突然杀出的一匹黑马”,我也十分赞同。我注意到你的诗观里提到“诗思和诗艺同时到场,才能成就一首好诗。诗思就是对生命和生存的深度探究,而诗艺指的是对语言表达的可能性的深度探究。”那么想请你谈谈,你如何看待自己的诗歌语言?这一年来,在语言上你做了哪些努力和改变?
■玉上烟:铃子好。语言是生命和感情的结晶体,说到语言风格,我一直注意在诗中灌注我的语气和呼吸,像游鱼一样一张一合,舒缓,安静。不过也不是一成不变,我会根据诗歌的内容调整语言和节奏,因为一首诗是独特的。每一首诗都是唯一的,好比你,我,每一个单独个体的人。说到诗歌的语言,千百年来大家都说诗是语言的“最高形式”,但这里有两层,一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另一层是“不着一字尽得风流”。前者是炼字炼句,把一首诗的精力用于一句诗、一个词上。我国古代诗论中所说的“诗眼”,就是对诗歌创作中的炼字所作的理论概括。后者所谓“不着一字”,说的是简练而传神的几笔勾勒,意在言外,点到即止,极富于暗示性。这些都是精进技艺的过程。在这方面,我已经养成修改的好习惯。
2◆清荷铃子:你写诗时间这么短,却有如此深的造诣,谈谈你对诗歌的认识好吗?能否用几句话概括下你认为的好诗的标准?
■玉上烟:我心目中的好诗,实在多种多样。达芬奇曾经说过:真正有力气的作品总是可以把理解和不理解它的读者分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尺子,关键标准是什么? 很多人说,诗歌一直没有标准。尽管如此,我还是认为好诗至少应该具备一些原素,比如语言,结构,意境等。简单来说,能感动读者的诗歌就是好诗歌,现在我们可以把这意义的范畴进一步拓宽,除了感动,还有撼动、挑动、惊动.。好诗歌给人的冲击绝不停留在一个声部,它是多个声部的共时冲击,一般来说感动和撼动会并在。一首好诗,是诗思和诗艺同时到场。里尔克说:“诗不是情感,而是经验”。我想,一首好诗,不仅需要生活中的经历和体验,还需要文字的成熟,思想的磨练以及最关键的表达。
诗歌是另一个自己,我写诗时我的灵魂是安宁的。我并不想成为诗人,我只是爱极了文字,它就像吃饭、睡觉,爱,是生命所需。好诗有标准又没有标准,庄子说“无为而无不为”我想这应该是一首好诗所能达到的大境界。
3◆清荷铃子:在我读到你的很多作品当中,有一个特别深刻的印象,你的诗歌大多来源于你的真实生活,你的诗,生活气息很浓,感觉很贴近生活的细节,读了让人震撼和心动。比如读你的《距离》,《草赋》《如果我爱你》《早晨在南山看见一棵被砍的树》。感觉诗歌成了你生活的一部分。那么我想问你,诗歌与生活之间是一种怎样的关系?你是怎样处理好它们的关系的?
■玉上烟:应该说,目前,诗歌是我生活里很重要的一部分。不过,生活第一,没有诗,生活继续;没有生活则诗歌不存在。我尽力调节其中的矛盾。与其说诗歌是生活的一部分,不如说诗歌是心灵的一部分。诗歌在生活的下面压着,越压抑越是要爆发,但爆发总要有火山口,我想说,早晨在南山看见一棵被砍的树就成了该诗的火山口,是生活的事物让我找到了与我心灵的契合,让我找到一种平衡。在家里,我尽力做一个好妻子,好母亲,而在一首诗里,我是每一个有弹性的句子。
4◆清荷铃子:你的作品所展示的生活场景看起来很熟悉,比如《五只玻璃杯》《某氏》,细品后又觉得距离现实很远,你是如何从现实生活中汲取创作灵感的?更多从想像或者阅读中汲取素材,还是从个人生活体验中寻找所需?
■玉上烟:这个不能一概而论,有的是靠阅读而来,有的来自现实生活。《五只玻璃杯》《某氏》,这两首诗,都来自现实生活。《某氏》反映的是中国妇女卑下的地位,每到除夕,我瘦小的婆婆就在灶前准备祭祀用的贡品,而宗谱上根本找不到这些女人的姓名,“泛黄的家谱上,女人跟随夫姓,都叫某氏”,这体现了男权传统社会背景下女人的苦难史。《五只玻璃杯》也是从日常的生活现象入手,体现了很现实的人生。
诗歌和所有的文艺作品有一个相通之处: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这个道理铃子比我清楚,这也是你觉得我的诗歌既熟悉又陌生既远又近的原因。近,那是因为诗情的启发来源于大家共有的那部分生命体验。远,是因为诗人对这种共有的体验进行了完全自我的陌生化处理。现实生活在心里沉淀,就像卢辉老师所说的在我心中留下了影像,而阅读给了我表达的能力,想象让这些陈年旧事散发芬芳。
5◆清荷铃子:中国当代女性主义诗歌中包含着鲜明的性别意识,她们的作品中包含着"黑夜意识"体验、女性写作自觉、躯体写作等审美内涵与体验。你认为女性写作较男性写作的优势在哪里?你想过要消失女性诗歌中的性别意识吗?
■玉上烟:有人说,从这个时代开始,伴随着人、人性、人的本质力量的解放,诗也获得了解放。诗不再背负沉重的政治的和旧秩序的枷锁。我认为,女诗人的写作和男诗人的写作并不存在本质上的差别。女性诗歌,情感细腻,空灵,温婉,但也不乏大气,女人天生就爱幻想,因而更富有想象力,思维更敏捷。而且女性诗歌这个说法,我觉得本身就有问题。男女诗人只有性别之分,诗歌本质上没有区别,我写诗的时候,基本不会考虑到性别问题。我也不会把自己的诗歌定义为女性诗歌。除非你们说,女人写的诗就叫女性诗歌。从翟永明的黑夜意识开始,女性诗人过分强调自己的性别,对女性意识,不能不谈,也不能过分强调。其实好诗是没有性别的,不过女性的诗歌是百花园,我说过我做不了花,就建构我的百草园。至于女人都是天生的诗人,我就不多说了,何三坡的回答更为精辟:“女性天生就是诗人,即便她们不写诗,也是诗人。这就叫天赋。而男性,要把诗歌写好,首先得向女性学习,然后再靠体验、阅读和练习,由于天赋不足,男性不得不去追求形式的趣味,以博取世界的欢心。所以,我要说,如果不是为了取悦女性,男人不会去写诗。而女性往往不屑于做这样的尝试。这导致她们写作少有创造力。”(三坡这段回答我查阅了资料,老实交待一下哈)
6◆清荷铃子:近日读你很多诗,感觉你具有良好的语言功力、对生活的敏感,和一般的女诗人不太一样,有着一种对生活不断提悟和不懈探究的好奇与野心,具有独特的视角和理解能力。郁葱(《诗选刊》主编)说:我认为诗歌和诗人应该意识到自己的社会责任和艺术责任,社会责任使我们的作品厚重,艺术责任使我们的作品恒久。你认为诗歌应该承担起责任吗?如何承担?
■玉上烟:谢谢玲子的鼓励。郁葱的话太经典了,一方面说明大诗人都是有悲天悯人的情怀的(社会责任),另一方面说明好诗人总是不断地开拓艺术境界(艺术责任)。纵观中国文学史,无论是古代的大诗人,还是现代的大诗人,诸如屈原、李白、杜甫、郭沫若、艾青、臧克家等,他们都十分关注国家的命运。记得诗人李以亮说,对人性、良知、自我、仁爱、自由、自然等等的呼唤和回归,就是诗歌和诗人承担和责任。叶延滨也有“三坚守”:一是坚守高贵的诗魂,二是坚守诗歌的责任,三是坚守诗人的仁爱。我想诗歌的价值和意义正在于此。但诗人不是救世主,在现实生活和网络中我遇到许多想帮助但又无力帮助的人,我感到羞愧,只有靠微薄的文字来温暖他们,但文字的力量又是苍白的,我理解米斯特拉尔为什么晚年致力于福利事业。现在我唯一能做的是安静地写写文字,在文字中发现和追求真理,安顿自己的灵魂吧。
7◆清荷铃子:读你的诗,比如《与父书》《野花》感觉你的诗注重细节上的呈现和不断推进,铺设或营造独特的意境,并在简短的篇幅里全力实现着诗意的升华。你的诗可以这么说,它是不可拆解的,它深地打动着读者,好诗歌就这样让阅读更加的成为一种意会、一种感觉。你在创作这两首诗的时候是有意而为的,还是刹那间的触动,激情的产物,你又是如何处理诗歌里面的情绪?
■玉上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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