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条百岁的鱼

柘城

我是一条百岁的鱼

我是一条百岁的鱼
躺在干涸的河床上
我不惜裸露瘦弱孤傲的躯体
宣告我的愤怒和抗议


我死不瞑目
坚硬如泥丸的眼睛
是我最后的武器
我要用眼睛射落这枚桀骜的太阳
不让他烘烤我皴裂的大地


请你揭去我仅有的鳞片
权当抗旱的工具
去海洋舀来苦涩的海水
湿润田里濒死的种粒


我要用我洁白的骨骼
刺痛太阳的良心
这里曾是润泽的天国
绿意盎然花香鸟语
是你烤干了我百年的故园
是你在春天抽干了我的血液


再不要祈求苍天
请擦干你们浑浊的泪滴
快快请起
应该跪拜的不是这些年届百岁的乡亲
共和国年轻的土地承受不起


我是一条百岁的鱼
谁与我相濡以沫
生死不渝
我不可能乘着二月薄薄的杏花雨
逃离这片苦难的土地


在遥远的天际
我孤独的魂魄正驱赶着潮湿的云气
我微弱的心脏还在跳动
我正谛听着那一声声有力的呼吸


2010-3-26

木艮

又是一篇为西南干旱而呐喊的心底真言，情深意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