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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
这么多年,你的房子像乌鸦一样起飞
缠绕所有的暗,所有的黑
你卸下身体,卸下灵魂,学一匹脱缰的马
早被预知的背影长满荆棘,刺伤游荡的雨水
轻,或更轻的语言学会覆盖
热烈的火冷却下来,灰烬无法拼出叶子
在每一个黄昏,你的女人捡起碎裂的瓦罐
在每一个黄昏,你的女人拼起碎裂的瓦罐
像水一样活着
摊开手掌。站在街角的人闭上眼
矮小的房子,矮小的消失
互不认识的人占领这片土地
他躺在椅子上,对着午后的阳光
喃喃自语:“这破旧的沙发终于开了花”
南辕北辙的路途最终重合
牡丹和狗尾巴花一起凋谢
他看到收割的镰刀,点燃一根香烟
微笑起来,伏在五十年后的阳台上
缓慢书写:“我们总要像水一样活着”
素不相识
2010年3月4日,上海,晚
小雨,东北风四到五级
很多天,很多个晚上,雨一直这样下个不停
这个城市,沿海,潮湿的阳光
穿透高架桥,穿透此起彼伏的房子,穿透拥挤的身体
像昨天,融化的成水的冰从高空跌落
翻开万年历,依然煞东
至此,我选择一个方向,反复擦洗一双褪色的皮鞋
这是今天的昨天,我并不知道会遇见你
也不知道,我会写一首诗,写一个与你绝无关联的昨天
写我昨天上午遇到一只猫,它趴在一块布满裂痕的花岗岩上
专心致志看着一只鸟如何飞翔
写我昨天下午去电影院看了一场电影,随着情节
像机器一样吃着爆米花,像机器一样发出缺乏情绪的笑声
“生活多像一部极尽心思
而又毫无水准的三流喜剧”
我顿了下笔,准备把这句擦掉,像擦掉多年前的自己
可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我决定遗留这个疏忽
像遇见素不相识的你,遇见这个素不相识的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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