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云彩的蓝天下

冀星霖

在没有云彩的蓝天下

1

塔克拉玛干！我抵达火玫瑰之地，
就不再仰望另一朵云。她的帽沿轻抑，
挂饰的鹦鹉螺斜侧身子。每次贴近，
她的呼吸中芬芳若凝，蛰伏着光亮的
水滴，她的眼睛流露出浮世的苍凉，
嘿！我的乌骓马早已在沙尘暴中失散。

像是很多年前，我记住的小溪，独自
流进海洋，堤上奔跑着惊慌的回头蟹。

2

与我离散的，还有我的城，沙堡以西，
它不是驼铃缥缈的楼兰、尼雅或戎卢。
塔克拉玛干！我只用一滴水，就能
孕育与天空同样湛蓝的湖，尽管席卷
而来，你的流沙，以及王子般的暴唳。
我是如此丰盛！我的蜃楼遮天蔽日：

那个瞎眼睛荷马，举手间，惊涛骇浪，
最莽撞、离家最远的人从此迷信爱情。

3

塔克拉玛干！我也搜罗着你的砾石和
翎毛，谁的大河在你的深处匿迹？
追忆冰雪封丘，我和梭梭林同样惊惶，
自修六弦琴法，口中念叨故人的乳名。
她的花蕊吐露听不清的方言，像天上
月牙渐次丰满，露出红朴朴的脸庞。

我用柳藤编织帐房，依偎蓝蓝的天穹
不需要任何一朵云，我的塔克拉玛干！


老鱼头照回的一组图片中，我还发现NIKON D40高感光下沙尘间的车辙。或白天，或夜晚，天空一直在远处，蓝蓝的，找不到任何一片云。我神往的塔克拉玛干，大概如此。
——后记

冀星霖
二〇一〇年十月十八日

无哲

联想很丰富，只是少了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