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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琦专访:怎样让自己的诗歌有更多的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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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28 19:5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王琦:怎样让自己的诗歌有更多的担当
汉风国风坛:http://shigebang.5d6d.com/bbs.php

引言:
文学的功能是表现生活,揭示生活的本质,从中发现真理并反过来映照我们的生存。……我没有找到生活背后的东西,却发现了生活中原有的秘密,隐藏在每一个细小的事物里。生活的现场是如此庞大而活跃,处处都散发着生机,只要我们迈步,就会出现奇迹。(大解)


1、◆鸣砂火:王琦兄好,非常高兴和薛梅教授一起主持你的诗歌在线研讨!对于承德,我比较陌生了,好在早段时间读了薛梅教授著的《承德诗歌简论》,才对她有一些了解。随之,对她有了种特别亲切的感觉——这缘于在读书时就读过诗人郭小川的诗,而他正是承德新诗的“奠基人”,同时也产生了敬重之情,因为她有一段“在中国当代史上曾轰动过,辉煌过”的历史,以及现在有很多优秀诗人。“环境创造一切。是环境造就了朦胧派,是环境让诗歌失去了应有的尊严。是环境曾让人们的思想包裹着一层又一层的老茧”(《王琦诗选——后记》)。而你身处在这样“曾轰动过,辉煌过”的诗环境中开始创作的,你认为它给你的诗创造了一个怎样的自我?你何时意识到了它给人们的思想包裹着一层又一层的老茧——是怎样的老茧?你将如何去破?

■王琦:谢谢砂子百忙中主持这次研讨会。你的工作很忙,最近又有变动,真是难为你了。
当我写诗选后记的时候,我并没有刻意去指认环境的作用,但是一个诗人如果脱离了时代的大环境,地域的小环境,那他就是一棵无根的浮萍。承德的诗歌确实有过辉煌和轰动,但那都是八十年代以前的事情,是在人们的思想意识极端闭锁的年代产生的文字。八十年代以后,人们从觉醒中找到自我,首先就是从诗歌开始的,这不是一个简单的诗歌现象,是一个民族被压抑,被驱使之后的灵魂号角。为什么朦胧诗在那个时期席卷全国,席卷文坛?因为觉醒后的思想如滔滔之水,它需要一个出口来发泄,来表达。而官方的报纸杂志当时没有这些思想的立锥之地,所以聪明的诗人们发明了“朦胧”,用大量的隐喻、暗喻、象征来达到可以意会,不能直译的效果。
我看过很多当时关于传统与现代论战的文章,现在想起来,我觉得都没有从根本上说出为什么会产生朦胧诗的社会根源,我觉得主要的根源是因言获罪的情况在当时普遍存在,说了不该说的就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试想,在那样的社会环境中,又想说,又不能直说,除去朦胧着说还有更好的办法吗?从这点来看,现在的社会环境真是宽松的很,在一定程度上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只要不骂国本就行。
我年轻的时候思想是很激进的,面对种种社会上的阴暗面恨不得怕案而起,但是我也是一个普通人,尤其是有了家庭孩子之后,想的就不仅仅是自己。所以在表达上,我的思想就被“层层老茧”裹起来,这是我诗选后记中那句话的原意。
当然,我明白老弟的意思,你是借用我的话让我来谈谈我思想的形成与转变,以及个体与群体之间的关系,但是这个问题比较大,我回答起来力不从心,我只能说,我一开始受到传统的影响比较大,后来受朦胧派影响较深,直到现在,有时候也在两者之间徘徊,这是从表现方式上讲;从我的思想脉络上说,“自我”一旦形成,很难改变,我一直坚定不移的写自己的追求,起码在我自己的诗里,我尽量让每一字都在保持应有的尊严。


2、◆鸣砂火:你已出过两本诗集了,第一本是上世纪80年代出的《灵魂去处》,另一本是2009年出的《王琦诗选》。两者相隔的时间应是20年吧。这段时间也差不多是你停笔的时间。你说“我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停笔,只是从狂热到清醒,到理智的过程。写的少之又少而已。”(第二本诗集后记)。近期又见你的Q上写着:懒得写诗。我想知道,当初是什么原因使你对诗歌狂热起来的,并狂热到何种程度?又是什么原因使你清醒过来?清醒后,你对她有了哪些新的认识?顺便也请你说说在出这两本诗集时的心情。

■王琦:让我失去“理智”的是诗歌,让我冷静下来的还是诗歌,不知道我这样说你是否满意。当年我和穆涛,魏野,徐毅等人一起写诗,通宵达旦的情况很多,那种冲动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仿佛世界上除了诗歌没有其他的事情,大家可以为一首诗争论到面红耳赤,可以在被窝打着手电看书,可以攒下每个月的零用钱去请老师吃饭,希望老师们能够给予真心的指点。狂热是因为热爱,热爱诗歌大约是少年少女的天性,在当时,到处都是文学社,在公园一隅,凡是年轻人围在一起的,不是英语角就是诗歌角,随便有人跳上一块石头高声朗诵完自己的作品,就有一片一片的掌声,那情景现在回想起来依然叫我心动。这20年间,每每想到这些就有继续写下去的想法,但是因为放弃的时间长了,工作的压力大了,只能把那份愿望深藏在心底。
这20年,是人生最美好的时光,也是人生思想由幼稚到成熟的时光。我的笔停了,思想在向前奔驰。偶尔想起自己曾经是个诗人,就用诗歌的眼光打量这个社会,打量自己的人生,即为诗歌的没落而失落,又有继续写作的想法。经常处于这样的矛盾心态中。因此,我重新写诗还是内心喜欢诗歌的原因,既然已经不再为衣食住行发愁,人就应该为精神活着,这是我非常朴素的想法。不过我现在依然不是一个清醒的人,很多问题看不透,看不下去,很苦闷的。
第一本诗集出来以后,我请朋友们在小摊吃饭,大家都分享到了我的快乐。
第二本诗集出来以后,大家请我吃的海鲜,我看不到朋友们的快乐。
现在我对诗歌除了敬畏还是敬畏,轻易不敢对诗歌说三道四了。


3、◆鸣砂火:作为归来者,在历届诗人在线研讨中,只有诗人左岸了。在他身上我强烈感受到“重新做一个诗人”那种坚定和自信!这一点可从一个小小的细节体会到。对于历届研讨,我一直不大自信以诗人称谓研讨者或其他写诗的人,而借用诗者。有次我刚好引用了某人的话,用诗者来称谓,左岸见后,很直接地表示,要我把诗者改为诗人。归来后,你“既然已经不再为衣食住行发愁,人就应该为精神活着,”“让每一字都在保持应有的尊严”。而在你们这些归来者当中流行这样一句话:重新做一个诗人。那么,你如何理解这话?你又如何看待社会上这种诗人回归现象?“停顿,或许正是思考延续的一种方式。”(隽土语)停顿后,你“思想在向前奔驰”,是否还在关心和思考人的“灵魂去处”?

■王琦:人是需要有一点自信的,没有自信的人或者诗人会盲从,会失去方向感,会随波逐流,这种自信不是自大,需要有良好的判断能力和一定的艺术修养作为前提。我停顿了那么多年,重新写作后很多朋友说我天生就是一个诗人,我姑且就这样欺骗自己一次,以这种自信来写作。
重新做一个诗人让我重新找到了使命感,诗人应该是“春江水暖鸭先知”的那一部分人,他因该站在社会的最底层,关注社会的最高层,看看这个社会的良心在哪里,前途在哪里,结症在哪里,诗人虽不是政治家,但是应该比政治家敢于说出超出政治的普遍真理。
现如今回归的诗人很多,有在商海成功的同志重新拿笔的,有在政治上碰壁以后拿笔的,前因千差万别,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诗歌是一生一世的牵挂,只要是曾经写过诗,爱过诗的人。
回来终归是好事,回到书桌前一个可能麻将桌前就会少一个。同吾老师给我讲过一个事,他说,他去俄罗斯,看到面包店的包装纸上都印有普希金的诗,使我大为震惊,这样的文化氛围不是一般的民族能够比拟的,人家出几个国际性的大诗人就不要大惊小怪了。从这点上来说,借用蒹葭君的一句话:“我只是凑个数量,凑不出质量”,凑个数量也是为一个民族的文化大环境做着贡献。
灵魂去处,从终极上说都是天堂,这几乎是所有宗教派别都认可的事情。在中国没有真正的宗教,所以灵魂的去处就在大街小巷,在一碗浆子、一根油条,在当小官的想当上大官,在穷苦人想吃上几顿饱饭中。我活在这样一群人中间,所以我走不出这群人的视线。


4、◆鸣砂火:“我现在除了钓鱼就是看书,使命与责任已经离我越来越远了”。事实上,如“美丽河北•魅力双滦”诗赛、《国风诗刊》和网络诗坛启动、河北诗歌榜等系列活动中都有你忙碌的身影,而你的身份正好能有所作为,给诗事业做点实事。所以我觉得,使命和责任并没有远离你了,只是转变为另一种表现方式而已:以前从文本上关照人的“灵魂去处”,给它营造一个诗意的语言空间,而现在在文化上关注诗的社会大环境,给诗人们营造一个良好的交流氛围和互动平台。这种从个人写诗行为到诗歌活动组织者行为转变,你感受最深的是什么?同时请你和我们分享一下你在这些活动中感受和感想。

■王琦:上面这段话是我曾经的感慨,人生一世,总要干点什么。齐家治国平天下,是中国知识分子的梦想。但是我有很长时间远离了文字,因为我不愿意看到那些御用文人的嘴脸,为老百姓说几句公道话就那么难吗?当了作协主席、副主席就是既得利益者了吗?就不是老百姓了吗?
但是这些人就是既得利益者,一天不谄媚就难受,似乎只有他爱党,爱人民,爱社会主义。张嘴闭嘴三个代表,二为方针,置党的文艺政策于假大空之上,党有良知,这些人怎么就当了中国的文化官员了呢?
虽然没有治国平天下的雄韬大略,无权无势,但是做点尽可能是事还是可以的,在承德这块有着诗歌传统的土地上,需要有人勇敢的站出来为大家做点事情,把大家团结在一起,不计利益得失,为繁荣诗歌事业做点实事。当然我做的还远远不够,与我尊敬的岳父何理相比,与九江、白德成、李海建、刘福君、齐宗弟等兄长老师相比还有差距,但是我有决心迎头赶上,请大家相信这一点。

5◆鸣砂火:目前,我国已进入了经济全球化历史进程,而经济力往往决定了文化渗透力。经济不发达的地方文化很快被外来经济实力强大的文化同化了,这时候,文人的危机感和忧患意识就出来了。如果说早些年社会上兴“传统与现代”到“地域(民族)与全球”的文化之争,那么现在社会上流行了建立文化大省的“盛事”。我读到了有不少文人作出了如何如何建构的设想,而政府想的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他往往想到的是如何把文化价值转化为经济价值,结果很多东西都变质了。我想知道,你的城市是否也在建文化大市?作为承德市作协主席、副主席的你,是如何去理解和解读政府在社会上提倡这种建立文化大省(或大市)行为?你是否也在心中设想过自己的文化大省(或大市)?

■王琦:文人的力量终究是文人的力量,自古以来自不量力的就是文人了。当今的官员们一直在喊建设文化大省、文化大市、文化大县,喊得多,实际少。从我自身的体会来看,他们所关注的文化二字后边要加上产业二字才对。众所周知,文化事业是公共投入,甚至只有投入没有产出,那么在当下这种以政绩论英雄的时代,把钱投到文化事业上不如随便投到哪个项目上,至少GDP上的数字能有点变化,对仕途或许有一些帮助,还没听说哪位领导因为重视文化事业建设而官运亨通的呢。有时候文人面对你所说的那些现象确实表现出了高度的忧患意识,但是文人毕竟是文人,喝喝闷酒吧。
承德是一座历史文化名城,在文化事业上比其他地市要强很多,也有一些具体的实际举措,虽然很多文化后边加上了产业,毕竟已经走出了第一步,接下来随着时代的进步,估计会有第二步、第三步。
言多语失,尤其是在这些敏感的话题上。我想作为一个诗人,在“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的今天,写出自己心中的诗远比坐在这里替书记市长考虑问题更现实一些。你说呢?亲爱的兄弟?


6、◆鸣砂火:组织活动多了,你的时间和精力都耗在里面,而当人累了,你似乎最喜欢去钓鱼,懒得写诗,而对于钓鱼和写诗,你认为它们给你带来了哪些不同感受和乐趣?

■王琦:钓鱼和写诗并不矛盾,写诗需要全身心投入,钓鱼也是一样,写诗是一种境界,钓鱼也是一种境界。天天扎在书堆里未必能写出好诗,我没听说有多少博士、硕士是好诗人,诗人和学者是两回事,写诗未必需要多少理论和研究成果,但是博士硕士没有研究成果一定不会有好日子过。写诗需要的是激情和灵感,在书斋里呆的久了,激情会减退,灵感会消失,我一直提倡诗人要走出书斋,到大自然中去。
我不是一个好诗人,但是钓鱼水平相当专业,我最近的业余生活一直在钓鱼和写诗中度过。每到周末,约上几个好友,就在水库中住两天,什么都不去想,蓝天白云下荡漾的湖水,会给我无法言说的快感。
人生的累主要是心累,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中,独善其身的人已经没有了,房子票子位子妻子孩子,哪一件事情让我们省心呀?但是一拿起钓竿,这些东西都和自己没有关系了,这就是钓鱼的乐趣和魅力。
一个写诗的人,当然时刻梦想着自己能写出好诗来,但是在一定的时候,好诗是可遇不可求的,涉及到人的天分。有时候自己写出一首满意的东西,会像孩子一样,觉得满世界的快乐都属于我一个人。


7、◆鸣砂火:“金沟屯”似乎成了你诗中一块有标志性的碑石,让人难以忘怀。这使我想起了诗人高梁的“下洼地”,在他的研讨会上,他说“对我来说,我要消除词语被人为附加的隐喻意义,让其回归到词语本身,回到其纯净的状态。从而让其焕发出新的生机,在建立自己的语言体系后,为它们营造出独特的生态场。”我想知道,是什么触动和激活了你这部分深层记忆,并将它定格成诗?在创作时,你是否先构思了以“金沟屯”为核心,来创作一个具有地域性生态场的诗系列?作为优秀诗人,必然要建立自己的语言体系和独特的生态场,对你来而言,是如何使自己在创作上做到这些的?

■王琦:我是在去年底今年初写的这个组诗,当时一共写了十首,有几个不满意的毙掉了。我写诗比较杂,这是几个朋友都一直在提醒的问题,我自己也有所认识。所以我想寻找一个可以更系统的表达自己诗歌内核的“下洼地”,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金钩屯,这是我常去钓鱼的一个小村子,在滦河上游,很闭塞,基本处在中国农村最不发达之列,每每从这个村子走过,我童年的一切就会涌上心头,农民的辛酸苦辣就展现在眼前,应该为他们写出一个诗人的感受!这是我写金钩屯的起因。
我写诗不太注重风格和形式,我认为那是评论家的事情。自己写着顺手,读者读起来能明白,这是我对自己作品的基本要求。我不得不承认,年轻的时候我对诗歌的认识是片面的、狭隘的,那时候我太理性化,理想化,认为诗歌一定要写出道理来,所以走了很多弯路。其实真的没有必要,诗歌的本质在于抒情,不是政治宣言,写到情真处,道理自然在诗中,不用刻意去追求哲学的高度。
金钩屯只写了七首,以后会继续写下去的,按自己的理解去写,再也不追求大道理,把对生活的理解、对农民的理解写进去,用纯朴的感情营造自己诗意空间,至于金钩屯的其他方面,我看到论坛上很多诗友写的评论文章非常好,比我想到的还要好,我就不在这里多啰嗦了。


8◆鸣砂火:不少诗友在写评时都谈到你诗中的“水”,如“诗歌是个性化对人生情感的独特体验,如果说这两首诗贯穿的是一种纯洁的情感的话,无论是夸张的展示自我,还是克制的情绪化,都会以水的独特方式慢慢滴入读者心田。我承认这样的诗歌是大气的,是全景的表述,是诚实的理想。”(梧桐雨梦《与水有关的澄明——初读王琦老师的《水的意外》《依水而居》有感》),“在王琦老师的这组诗歌,时而以水之形态,时而依雪之态,以浪花之态,姿态的变幻正演绎着主题的本真。而这一组诗歌正是因‘水’而悄悄的打动了我。”(雨小朵《诗歌,以“水”的名义——读王琦诗歌有感》)。等等。大家都知道,水在中国文化上是非常重要的,很多先贤先圣都对它进行了盛情礼赞。那么,你为什么会如此钟情于水,并用最美的语言(诗歌)抒写它?

■王琦:我对水的认识在于我很多时间都坐在水边,水是无色、透明、没有形状的物质,我给其颜色,赋予它形状,这些水就成了我的意象,就是这么简单。我写诗很注重气息,是顿是挫全凭感觉,没有什么技巧不技巧的,我反对形式主义的东西,我自学很长时间的形式逻辑,倒是自觉不自觉的注重诗歌内在的逻辑关系。水无常形,诗无定法,关键是怎么掌握。
我在很多诗中写水,比如《立春,滦河水》,《青龙河》,《水的意外》等等,我觉得水是这个世界上最纯洁的物质,可以借助水来表达非常纯洁的友情、爱情和亲情。
和古人圣贤我不敢比,没法比,李白的黄河,苏轼的长江,闻一多的死水,再往前,诗经里的在水一方,或奔放,或婉约,或直抒胸臆,或峰回路转,不无是智者在水的典范。但是不能因为没法比就放弃自己喜欢的事物,一个诗人有一个诗人的意象体系,我因为常常面对流水,故而经常思考水势,水与岸的关系。哦,对了,在早年我还写过《岸边》:“岸是吃河水长大的,失去锁链一样的纤绳,他们反而失去了饭碗”。这是写纤夫的一首诗,现在想起来,我从青少年就喜欢水、思考水了。


9◆鸣砂火:2010年1月2日,著名诗人、作家何理老师仙逝了,在你博中保存了大量诗友对他悼念的文章。从这点来看,他的影响力是非常大的!作为岳父,他给了你“山花一样的妻子”,作为师长,他给后来者“恩师“的身影。他说“一个诗人、作家,不能光顾自己搞创作,还要关顾别人特别是刚刚步入文学芳草地的青年,向他们伸出热情的手,扶一把,助点力,这应当是义不容辞的责任。”在你眼中,他是怎样一个人?在哪方面对你影响最大?如今你也投身和参与了很多诗歌组织活动,你是否在继承了他那些精神遗产?

■王琦:是的,何理先生既是我的岳父,也是我的恩师,我们之间感情很深,他从十几岁就开始写诗,1955年还受到了毛主席周总理的接见,18岁就由作家出版社出版了诗集《唱一唱农村》,在承德经过他培养起来的诗歌作者近百十人,我也是其中之一,北野先生曾经将何理老师称作承德的诗歌保姆,我觉得非常贴切。何老师从不计较个人得失,凭他的资历早就应该提为副处级领导,但是他自己从来不闻不问,对于待遇总是呵呵一笑,甚至连家里的事情也不管,但是如果有哪位作者生活上工作上有什么难处找到他,他会比自己的事情着急,为了王晓霞,王久侠,李春秋等作者,他连续找了三个县的县委书记解决这些人的户口和工作,无法算清楚有多少人得到过他的帮助,这样的精神品德,我是最直接的旁观者,看得清清楚楚,所以他对我的影响主要是品德方面:做一个诚实的人,一个时刻想着别人的人,一个不在乎自己利益得失的人。
当然,和他老人家的道德品行相比,我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我时常说谎话、言不由衷的话、不疼不痒的话,也没有他那种面对权势拍案而起的勇气。
何老师著作等身,在自己坚持创作的同时,把全部身心献给了自己喜爱的诗歌事业,他是我永远的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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