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以南等六首

嘉-德

南门以南等六首  


谁像铜像顶礼
谁就是奴隶
他的子孙
就会在粘稠的夜里哭泣

　　（Herta Muller)《铜像》

1：《南门以南》

这般夜色，吞噬了所有人的清醒
烟与酒的宴席，喜欢诗歌的人汇聚
你站在高处，我在苦难谷底
草垛旁的爱情，桃花红梨树白无尽缠绵
飘落的霜雾挤占了空间

街道和楼房冒出冷峻青光
酒精麻醉的人，借着酒力赞美
牢骚不能少，你在高处
我在苦难谷底
仰望洹河上游景致
清洗着下游的昨夜留下的血污

南门以南三公里
是谁的家？夜色吞噬了所有人的清醒
初冬的西北风，牙齿咬紧失血嘴唇
诅咒的话，用钝器敲打木头
用青铜浇铸纪念品
南门以南三公里是谁的家

2：《乡亲》

脱离了和乡村的关系
乡亲的面容模糊，分辨不出谁是我
不出五服的兄弟。谁是南拐巷常年坚守的邻居
忘记酒器黑陶，传了几代人
迷离恍惚或者清澈见底
都是我的乡亲

忘记黄河泛滥年景
日子的苦与甜匍匐在**中
我的乡亲，迷失在喧嚣都市
我的乡亲，因为阻止“领秀城”的开发
被称作“刁民”、“乡巴佬”
生长椒禾的泥土
生长芦苇的湿地
不单单是飞翔
从酒器黑陶到高楼
文明野蛮一墙之隔

3:《封闭诗人的故事》

午饭时，刘军找到我
说爱蹲着吃饭的封闭诗人
这一刻正独自享受夜色
小城的建安路，诗人唯一的朋友是一条狗
绝望、迷失却还在坚守

再次提起
为了诗歌一次次卖血
因为疾病把自己隔离
鹰盘旋的庭院，不见水井和枣树
一路吆喝的人和诗歌没有关系

那个封闭的诗人
带着家乡的土特产，柳编的花篮
去了京城，风在肆虐
误打误撞，被名人发现
那一刻的沐浴阳光
那一刻的幸福不能挽回诗人回到小城的迷茫

4：《西北风 东南风》

习惯了清高，习惯了各自为政
对一场异域的演讲稀奇
不要谈论别人的爱情、工作
昨夜的挣扎、呻吟，情感被子弹洞穿
寒冷或者温暖
冬春的西北风急剧
夏秋的东南风柔情

不要轻易给某件事下结论
就像昨夜提到的“旗帜”、“呐喊”
恭维还是初冬的雨滴
轻轻挽起你的手
习惯了清高的诗人
习惯了各自为政的达官显贵
对一场异域的演讲好奇

忘记窗外的风霜
谈论里尔克、聂鲁达、惠特曼
一张张陌生的脸
一首首模糊的记忆
不愿回头，凝滞了今夜的月色

5：《选择》

不是一道选择题
豆腐营、梅园庄、建安路
盘庚街、紫薇大道
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骤然降温
大把大把的阳光丢弃在夏季
阳光照耀过的地方
一滴雨又一滴雨落在深秋的大地

酷热午后
躲藏在豆腐营的角落
想象倾盆大雨的样子
想象着撑油纸伞走过的姑娘
一行人又一行人从豆腐营抵达梅园庄
建安路、盘庚街、紫薇大道

选择生活在这座小城的街巷
赏片片雪花飘落
覆盖了道路楼房，行道树一夜开满梨花
洁白的问候透过窗棂
建安才子寄居邺下
盘庚的迁徙让殷商鼎盛

6：《半是刚强 半是柔弱》

不愿提起混沌的夜生活
一次次敲打撞击
不能重现混乱的世界
昼夜交替中沉睡不醒
我的孤独丢在雨中
我的幸福是风中坚硬的核
我的叹息和忍受是无花果的树

魁梧的男子被妖艳的女子青睐
我的诗歌半是刚强，半是柔弱
不能撑起一片天
不能识破人为的假象
半夜沽酒
一半是热烈，一半是懦弱

习惯了中原厚重
骨骼和经纬的脉络
习惯了讲述乡愁，忘记纸鸢和马车
盘庚、武丁、岳飞、沈全期
建安七子们片刻鲜活
他们不谈诗词，只是喝酒讲着荤段子
城市和乡村罅隙
走走停停，阳光微醺
笛声和嬉笑惊醒了冬眠的蛇

风雨如磐

追溯既往，洞穿现实，贴近生活的诗歌，温朴，淳实。
问好！

嘉-德

原帖由 风雨如磐 于 2010-12-2 23:28 发表
追溯既往，洞穿现实，贴近生活的诗歌，温朴，淳实。
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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