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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是什么使他们活着?
瓜熟蒂落? 还是窗前又添红盖头?
一出轻喜剧, 一些糊涂账
宿命是几斤几两?
一
在屯子的头顶, 足尖
她们没有份量, 却要去滋养每一个画面
那一秒, 五脏亮起折射的镜子
就像中村的钱家, 八个姐妹
她们只在菩萨面前撰写墓志铭, 或感恩
因为有了九的意义
她们的弟弟, 一个让我卑贱的族谱
虽倍入, 又能奈何, 人多者, 不过庄家罢了
她们痛着, 也快乐着
二
家乡的路比往年更宽了
我的行李盖住池水
枣树也被蛛网打了结, 有几个虫核
而我眼前的白头妇, 扯着碎布
这个得了痴呆症的人, 她的灵魂丢了
满世界的, 只和一个影子而争辩
一张口, 娘字哽住我的喉咙,
一串串毒素滚出眼眶
冤家啊, 罪益太厚
三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吗?
那些深处的手段, 那些超越我本善良的人
在月和星座都醒着时
我们还在寻找尚贤, 兼爱, 非乐
你已走向某个港口
吧嗒吧嗒的高跟鞋
貌似宅门幽怨, 貌似琴棋书画
任何笔端都不画不出, 小桥流水
昨天是你, 你不是昨天
在过往云烟的名字与性别之间
你桃花般的脸是怎样的惺惺作态
四
地窖被翻开之后
有人效仿着你的潮流
葫芦娃以及眼波的歌
在灯红酒绿的背后, 矮了的天
因何丧失了年月日
贫瘠的土地啊
瓜田李下不是你寄人篱下
你怎就稀里糊涂闯入四季的囚笼
大头鬼, 小头鬼
请解开我的结
五
我看见他的泪掺合着太多血液
黏呼呼的, 那么沉重
从胸腔滚出一声闷雷, 棍子不知去了何方
他的儿子跪在脚跟
几个被偷来的玉米洒落一地
那个无眠的磁场, 逃亡着
他不再那样坚强, 生啊, 一口气
他恨自己, 恨这不着天, 不着地的骨子
瞬间那么突然, 压断每一根神经
六
她把抹布抖了抖
一瞥, 就看见整个屯子
一闻, 就知道庄家熟了
从里到外, 她检查着每一个缝隙, 甚至碎末, 一根睫毛
似乎出远门的女儿要回来了
她点亮所有的光
连同盆里的污水都寄着思念
她多么希望这些琐碎的行为
是真实的
天有九位, 地有九域
我一定也有属于自己的辰机
她用眼神敲击着, 敲打着…….
七
所有的灵魂一直向上攀岩, 浑身紫黑
刚看到光, 一朵乌云遮住了天
他爬进帷幕, 掉进泥坑
他爬进人群, 跌进心头事
一肚子溃疡满得发臭
于是, 他把自己装进龟壳
每天睡土地庙, 吃观音的米
而发茨间并没有长出老骨头
转身, 一堆废柴
八
自你胸膛流失的, 便是那个男人想要的
乌鸦飞来离去
有多少个春秋了, 我们只留下
破碎的琴韵, 所循也曲
那刺耳的钟声
紧密的铺满教堂的小径
这里留有他的爱人
一本莎士比亚的悲剧集
九
在这回升的日子, 雨停下来
枝条奋力向空中晒着一张脸
好似贴花镜上漏出的一缕缕阳光
她的木瓢在我眼中上下跳动
一声嘘叹, 五彩斑斓
四周的水星向我袭来
一块块布匹在染缸里浸入民间
大杂院, 作坊, 粗糙的绳子
驮着妇女有节奏的臀部, 远远的
甩出历史抛下的后遗症
十
那些将拖拉机和吊车摆设整齐的门牌
那些黄昏中沾着菜的牙齿, 一碗刀削面
就能将满足扎进疲倦的睡眠
透过红通通又干巴的笑容
所围绕的一堆头发的废墟
是为不知而告之的
当我卖给这块泥土, 我的灵魂早就葬送了憎恨
仿佛一匹不被驯服的老马，不愿再回到栅栏中
很多白眼球, 盯着脚趾的腐烂
而绳索在勒它的喉咙
从嘶鸣间, 渴望有人懂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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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18 1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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