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树上的鸟鸣

云南张礼 · 发表于 2010-12-18 16:55

柏树上的鸟鸣
      ——访秦始皇陵

张礼

                        一
时间慢慢弯下腰，一晃就是
多少年江山，多少个世纪
我碰巧经过皇陵，某人正隐藏在
地宫的黑暗深处，安祥地熟睡
我围着皇陵转圈，迈着修行者的
碎步，我怕脚步声
会拍醒千年之下的沉睡
时间之河。一晃就是多少年
在大片柏树遮蔽的山岗
坐在封土堆上，我把心情卷好
放开意象，细心阅读
来自秦朝的竹卷，触摸与俯听
秦朝两千年前的气息

二
项羽火烧阿房宫，曾盗窃过
封土堆上的皇冠
黄巢义军对地下宫殿有过妄想
陈胜吴广起义，传说几次掘穴
皇陵，一度是荒草的河山
我想知道，唯我独尊
英雄跋扈的你，面对频频光顾的
盗匪。此时是否还栖息在皇陵
夯筑垒起的陵墓，方圆两公里
七十二万人为你厚葬，三十九年
为你封土。水银布下百川山河
娃娃鱼油为你燃起长明灯烛
枕着琥珀，在稻草垛下
那些兵马俑，也陪你冬眠了两千年

      三
在骊山北麓。我想像你的三千佳丽
一定超出常人的妩媚
你扫灭六国带上千古皇冠
焚书坑儒。又遗下窃窃私语
若征服世界就是好汉
杀戮就是英雄
那希特勒、拿破仑又是什么
在和平面前，英雄又算什么
休眠的陶俑构成了风景
柏树上几只小鸟在不停地啁啾

      四
我为何要翻动这页
远去的记忆。说上一些言辞
那些雨中行走的
蜗牛，自会让时间慢下来
蚂蚁会翻起那些千年不动的石头
我为什么偏要在骨头上修行
身陷其中，与远古对视
人生，其实是一次阅读
我看到那些古道上的枭雄
正在玩扑克，对秩序重新洗牌

2010、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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