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父亲坐在屋脊》

唐文才

《我和父亲坐在屋脊》

这是第二次和父亲爬上房子
这次他和我都变得小心翼翼
颤颤惊惊 那些灰瓦片
风已经刮过多次 逐渐苍老

父亲躬身前行像爬行的蜗牛
缓慢得我可以听见旁边烂核桃
跌落的破碎
他每走一步都仔细用小扫帚
把那些斑竹 橡果 柏树叶
全部顺着流水槽口
清扫再清扫

他常常说这里的破旧是他的归宿
其实我真的不懂灵魂的去向
当你闭上双眼
鬼知道要去何方
我始终保持缄默
我知道 在老牛面前我刚被扎穿了鼻孔

我不反驳 因为我的记忆牵引着
他的青春 而今幻想时光的流逝
已经没有说服的辞藻
那时候 从两公里外
挑水 走上坡路
他可以看着两面移动的青山
哼着《沙家浜》健步如飞

那时的风景真好
四处炊烟起 八面樱花开
老黄牛可以不紧不慢
一边耕犁一边捞嘴
农夫的吆喝与鞭子响动
点燃村庄的每一根神经

当然也有忧伤
比如给这房子翻新的时候
他和大伯为一条挑水的小路
争执不休 头破血流
而现在又和好如初
路一直都未曾改变
只是朱颜改

风还在继续 后院竹影摇晃
我们都不在乎
我们都想去看看大地震后
屋脊分离的的尺寸
那个燕子口
是否真的还停留着燕子

过分水岭的时候
父亲说我们在白虎的头上
他指着对面高出的屋脊说那是青龙
说这一番风水
是万里挑一

我自然不信
怎么可能 为什么有龙脉
还震不住大地的摇晃
为什么我潦倒流离
还是如今的摸样
这些话我始终没有出口
我怕端掉了父亲心里的神

所以 我们只是静静数着瓦片
数着流年 数着冬日流浪的山鸡
潮湿的天空 院子前那些变种大白菜
把脸捂得很紧
四周的空气很冷而我们内心有温暖

我们在屋檐上感到温暖而非现在
我想 我们一定进入了一个又一个美丽回忆
才如此让彼此心照不宣
让那些点滴的幸福开出七彩花瓣

现在 我愿意和他一起看日暮落下
看远山脉跌宕起伏
看茂密的森林呼啸而出
如果不是黑狗停止吠叫
如果母亲不喊我们回家
我和父亲愿意这样静静的看月亮升起
直到露水打湿衣裳
直到清晨炊烟蔓延山野
直到我们需要休息

[ 本帖最后由 唐文才 于 2010-12-26 16:04 编辑 ]

落幕

好长的诗啊，慢慢看

唐文才

原帖由 落幕 于 2010-12-26 14:40 发表
好长的诗啊，慢慢看

谢谢落幕来读 ，这是我第一次尝试写长一点的诗歌 不当之处 多多批评哈

唐文才

:faint

唐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