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自己毒哑

余秀华

我把自己毒哑



1.

热衷于蛇的身体，罂粟花，和街角的脸

黑夜深入新年的钟声，一碎再碎，春天如一场意淫

闪电憋死在身体里，一夜风流留下难产

那些花自顾自地开，世界需要在肮脏里延续



2.

我的小村庄淹没在井水里，梨花向南

死亡在我身体泛滥，衣衫被剥去

死亡是最大的情欲，彼岸花里谁铺好了温床

伦理，道德错把我当成猎物，崖下风急



3.

我不说四季，五谷，犁钯，不说世界的秩序

我需要酒，药丸，和刺着蛇纹的谎言

当我裸体浮在城市的上空

父亲和孩子的尸体在轮回的门口说出了秘密



4.

要让诗句点燃磷火，把一个男人诱惑入深湖

我的肩膀尖成一个鬼影，在风口进出

玫瑰是女人的经血涂染的

包括一百次流产后的大出血   



5.

我说我们做爱吧，让我怜悯你

所有的救赎都是可笑的，我的腰间藏刀

我需要失血

从手腕，从口腔，从脚心

渔郎

失控了，缺少点沉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