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海子说的，今天，我不关心人类——致大唐诗人元稹（外两首）

水晶花

今天，是四川省达州市一年一度的登高节，我随了拥挤的人群又去了凤凰山，又去了凤凰山上的元稹纪念馆。达州城，万巷空寂……


像海子说的，今天，我不关心人类

走在你古道上，并非穷途
可我们的朝代，分明在凤凰山上
形同末路。元九，早醒的阳光分外明朗
新年新气象。我是来
吟诗的，万人点化我，我想诗意栖居
你身后那株桃树上

像海子说的，我不关心人类
元九，今天是正月初九，我只想你——

我想你的宦海和巫山，想着想着，天空
就暗了下来。想着想着，那些腊梅花
在我面前，纷纷飘落……
元九，你看那芭蕉树上，还残留
唐朝的剩雨。我的蓑衣和斗笠
挂在谁的吊脚楼？

元九。你不必咳嗽，你不必暗示我
那么多陌生人，踩住了我的脚跟
我怎能转身？
这前赴后继的脚印啊，多像我俩隔着千年的
车轮……混不出地球的掌心
我早已出了，一生的冷汗

2011-2-11（农历正月初九）


乔装一滴水，奔赴你……
     
新春。众人忙于欢度，我却乔装一滴水
奔赴你。老九，我是否是你屋檐上漏掉的
雨。洗了千年的长堤后，归了
你的岸？这滴水，在昨晚，在立春的凤凰山麓
闪烁了一夜。
我的朝野，无人掌灯

老九，万人指点你时，我在低处想你的
曾经沧海。覆水难收了，我怎么就难为你的
水……这遗世之作啊

读你万遍了，你还是那么孤，且凉
长衫，扶着返青的石级
寂寞成我的诗。问苍茫大地，我是否要一笔一笔掩饰
这打开的诗卷？
我已经被冷了千年了，老九，今天，我们仍然
是彼此的，孤……

州河的水是水么？老九，凤凰山上的云
是云么？那些花，在你的路边
已成妖。
我迈不动了。枯草绊住了我的
韵脚。无法押韵了，我给你的诗，还没结尾

今天，我有足够的耐心，等待初九吹来的风
把一地的草根，吹醒
2011-2-5（农历正月初三）

把你的姓氏领回
   
骨头风化了千年，血液
流放了千年。你乘坐的一叶扁舟
在龙爪塔的佛语里
停靠了千年。打坐的，是病了的香火
唐朝的雨，翻过凤凰山的脊背后，被贬到宇宙之外
再也回不来了——

你且看，一个广场，把你的姓氏领回
你的诗经，路过了几个朝代后
以石头的形式站立起来
一路的平仄声，叩击大地的心扉
请神赦免。请别说，无罪——

“一身骑马向通州”
元和十年3月，你出任通州
“哭鸟昼飞人少见，怅魂夜啸虎行多”
你在兽行的路上，穿越喧哗的
朝野。虎口是高贵的
一个诗人，在虎牙上立纲立线，是弱智的

你再看，一座山，除了长满烟水，还可能
以登高的名义把你命名——
元稹。元九。你可以在正月初九醒来
万人拥挤。万巷空寂。
你的诗句漫山飞……通州人民，留下了多少
密集的脚印？

脚印是杂乱的，很多关节已经酸肿
扯一把荒草，跪在你塑像前
像部老了的历史书
世纪风，穿过了是是非非的江河
吹不动你的胡须了。一页纸张在我笔下
空洞成辽阔的废墟……
2010-9-16

白希群

沉浑有寓意！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