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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没有听见,似乎回应了一下
仿佛在他的皮下组织
有一双兔子般的红眼睛
在光阴里,无奈蹒跚
他的耳朵并未弄错'
生存必不可少的知觉
整理、解释、简化、
这是他的虚构
在光阴里,他的四肢扯住疼痛
扯住溃疡的恶臭味
他真的不再惯于守株
死之血侵占了医院的白
他落在X光片下,不寒而栗
就像兔子掉进了陷进
9
从有到富有,最后, 守株的是空灵
当他发现自己长了犄角
简单, 成为一系列的因果
还能怎样? 他的悲哀与焦躁
一如黑熊抽胆时的那种剧痛
不能忍受
当他们放着红光点着钞票时
有没有听到惨绝人寰的哀鸣____
我的思想, 我的感知
与生俱来的差别,亦或是
蜕变, 在深处,
不能站直, 不能转身
没有阳光, 没有水
终止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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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回去吧, 让我回去
……几近崩溃的……
呼喊_____
在锁链下、霸权下
他砍着, 砍着……睡着了
他把它们投射到事物之中的背后
因为他自信, 只要守株
雷电会击爆它, 风雨会淋断它
因为他知道遮蔽下的伪造
会变得一目了然
他的躯体总不能这样放着
在火机点亮烟的时候
静寂的夜吐出一丝寂寞
与舌尖上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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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鸡毛掸子
他拂去了我睫毛上的尘灰
于是, 我看到白昼下, 他的上半身
被一条蓝色花边围巾遮住
他让我留下来
帮他守住, 帮他完成剩下的半个身子
他一再的重复, 和不再重复的手势
缠绕在我的周围
以一个接骨者身份
使骨折、脱臼, 隐秘地受本能指引
而实际上, 他什么都不懂
他在等我, 等我……
12
我一次次走向
田埂边缘的木架屋
一种声音,类似渔舟唱晚的曲调
时断时续, 四周有矮小的瓦砾梁
也许, 里面的女人
已经不记得了
那儿是东家的睡房
目下, 她无非是使睡着的人
在知觉中依次守住
幸福, 在唇上的死亡
或者将自己充公给
这片田埂
没有力感,没有抵抗
她置入了外部世界
看,油菜花的绝望
比爱情更令人迷恋
13
在一切事件背后
我作为一个行为者, 去区分
行为, 像我这样的实体
在荒谬的言论中
如何为驳斥而驳斥
因而,我将守株, 一生的守株
当我不属于他人捕获的猎物
成为鞍前马后的侍人
成为一个隐形的实体,
我究竟做了什么? 又怎么了
对于这种摆脱'和进入
我充满了虚光幻影
因而, 我将守株, 一生这样守株
至少耳根清净
14
在命令者和服从者之间
衰老, 向我袭来
在四季, 水的饥渴
正一滴一滴砸在石头缝里
一个同一的、破碎的
声音, 煎熬着, 残喘着
一切安宁
莫过于守株, 莫过于守株
这声音来自阶级和战争
我听到了, 我感觉到了
生活中无时不在的呐喊
从微弱到强烈
15
沿着舌尖, 他的嘴
喷出火, 火在烧
他的眉毛, 思想,
甚至快要瘫痪的四肢, 等
天上掉馅饼_____
他的妻子, 离他而去
他的大儿子和小儿子, 离他而去
他不是事件的起因, 不能不说
他就是事件的起因, 或者说
事件由他而起____
守株, 在如何死去之前
必须是不再推动什么
为这般的渴望, 他将自己奉献给支配体
领取了35岁前的养老金
在他花园的每一个角落
直至草都不再丛生
16
半梦半醒中, 他失魂落魄
只有酒,只有和上帝同在的时候
他是快乐的存在, 存在
超感性的统一着他
当他含着信仰,完全像他父亲在世时那样
守株, 他的老本, 几近漏低的米缸
纠结着他的心, 多么孤独
如果我能回到从前,哪怕看一眼
我将抓住的就是一只鸿鹄
而不是一根鸡毛
17
谁愿意去爬那座山? 一双波鞋
踩痛他的眼睛, 他的哀哭
与这个疲惫的世界
尽是扁平的足
如何能, 走得稳当
如何能, 走得稳当
一片石缝全是迷乱的风沙
那石阶上的荆刺 沾了谁的血
我不守株 还能做什么
当我落向地面 一群燕子
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儿
18
呆得久了 就会把认识与认识的能力截然分离
他是自由的 吃饭 睡觉 甚至打牌
连一丙和麻雀都不愿安抚他了
一切都濒于崩溃 或已经夷为废墟
我守株的是什么呢
他冥思苦想 尽管巧妙的设计
全部 永远的价值 岂非有些荒唐?
尽管我较为坚固
却从来不能自己界定自己
我还是回到雨声里吧
那个残灭的记忆
青春 内心的摇曳
把忧愁变成钟声
黄昏前 总可以与自己对坐
19
黑暗突然降临
就这样守株他的门户
他和他的土地, 以及嗷嗷待哺的孩子
都被囚禁在存在着的世界
虚妄, 归于幸福与不幸
即使它尚不再敞亮,他也无法摘取
明天,树枝上的凝露
面对这种终极的丧失
他不禁哑然失笑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 我将打开门
看, 死亡与枯萎怎样折磨
黑暗
20
对于不断守株的人来说
伸一个长长的懒腰 又算得了什么
虽然看不见红杏出墙 看不见兔死狐悲
起码我的麦穗是完好无损的
难不成地球会苛刻于我
带走一切属于
这时, 他在潮湿的房屋里
那样矛盾的跳来跳去
将烟灰摸在衣服上, 或者
在一张纸上, 烫满焦洞:
“无的, 会有的”
“会有的, 无的”
直到再也找不出空间, 他也没有
彻底解放出来_____
他的尽兴和侥幸
[ 本帖最后由 半遮面 于 2011-2-19 07:43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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