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招，献你一根中指》

李飞骏

《小招，献你一根中指》

本来以为你是垃圾堆的造反派
给不死不活的老垃圾
打一针强心剂
本来以为你是个流@氓
至少装得像个业余流@氓
对不怕断子绝孙的世界一操到底

本来以为你不要@脸，不信邪
西安跪诗、北大跪猪
少年忍辱，成就点大事
本来以为你
不像六零后一样窝囊地活着
活着，只是活着
本来以为你跪下
是为了站起来
像堂堂七尺男儿
把紫禁城的天顶一个窟窿

本来以为你开除了大学
会在中国特色的黑@社会大学
翻几朵浪花
本来以为你比农业社会的
抒情诗人海子，坚强点
本来以为你饱餐三聚@氰胺、地沟油
已百毒不侵
本来以为你的冷笑
比邓玉@娇的修脚刀更酷些
本来以为你的死法
比唐@福@珍，更春暖花开
本来以为你比SB聪明一点
比垃圾更垃圾点
本来以为你对生活已经看破
本来以为你已经学会从地沟里看世界
从门缝里看屠宰厂的猪
本来以为你的死
会比发霉的董存瑞、倒霉的钱云@会
更有马克思的剩余价值

作为北漂
你还没在天安@门广场养一头猪
起一次哄
甚至没放一个响屁
你浪费了满腹才华
浪费了一身邪劲
轻轻松松放李刚们一马
你跳桥自杀的姿势
一定很垃圾
脑浆迸裂的画面一定很垃圾

我只有献上一根中指
为你送行
靠，你小子
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2011年2月28日

李飞骏

悼念诗人小招

方闲海


前一天，诗人管党生来访，我们谈起小招。

今天晚上诗人沈浩波和诗人旋覆来杭，我跟旋覆谈起共同认识的小招。这原本都是令人快乐的事情。

但就在今晚，我们谈话间隙，我突然接到石磊电话，告诉我一个沉痛的消息：小招去世了，已经在老家火化。情人节那一天他了结了痛苦的自己。

我在一个星期之前写下这个评论的时候，却不知他已经去世了好几天。有点内疚，他没有读到。记得他曾经对我说过：如果“黑哨”想出版我的诗歌，尽管可以出。我想对小招在天之灵说，我一定会慎重考虑。

想念小招。祈愿小招的灵魂安息。阿弥陀佛


口猪 2011年2月27日凌晨

李飞骏

狂飙突进之诗

      ----诗人小招和他诗集《我的希望在路上》之印象


方闲海



八零后诗人小招沿生硬的铁路从北京而下江南，将他的打印诗集《我的希望在路上》送到我手上，并在简朴的封面上用黑色水笔签上“口猪：存正    小招2010.8.29于杭州”。若在八十年代，无疑是换成一本充满墨味的油印版，仿佛从地下突然冒出来。而我跟他的见面，应该跟当年千篇一律的地下诗人接头似的。


我在杭州靠近大运河的金枝小酒馆外等他，老远的，我们就闻到了对方也相互看见了身影，我看到一张小脸上弥散着一团天真的笑。小招是一个长大的孩子。他矮小的身旁还站着三位朋友。我们在酒馆的小院落座，喝啤酒，开始聊。当天在这里还有三位女诗人的一个诗歌朗诵会，我因此觉得适合我们会面，从诗开始，一刻也不耽误。于是，他先递过来诗集。


《我的希望在路上》汇集了小招从2005年到2010年几乎所有的诗歌，我手上的这本其实是他计划在2010年自印正式诗集的“诗集稿”。他巡游中国的此行目的是为了向他所欣赏的人征集100篇的诗集评论，我是百分之一，他说，在杭州，就找了你一个写。我想，他是信任我。但我当时非常怀疑这个疯狂的行为能否圆满完成，掂量小招在这个鸟诗坛的名气和名声。我没说破这个念头，我们继续聊得很愉快。接下来，他也受邀朗诵了自己的诗歌，他立刻兴奋起来。接下来，我们一伙人去川味观吃火锅，在一个包厢里继续喝继续朗诵诗歌……那是一种可以感染女服务员的朗诵也是一种刺激疲软心灵的朗诵……据说有人掉下了秘密中的眼泪。我醉得忘了付帐也忘了中途又回金枝喝酒打破李老板古董闹钟又被人扛回一个陌生的沙发（后来才知道是石磊家）的过程……凌晨三点，我从陌生的沙发上苏醒过来，在一个打开门的房间，诗人小招像一片树叶蜷缩在没有微风的床上。于是，我自己扛回混帐的脑袋打的回家。


小招在杭州停留时间很短，期间，他已经在网上筹备去西安的计划。告别前一天，跟他约定我请他喝酒。等到我在城里跟他见面，他却在石磊家已经整理好了饭桌用一个茶几，菜已经上了几个，冰啤已经准备了一大箱，而他正光着背在厨房烧一条鱼，地道湘菜，小招以前学过厨师。没多久，我们几个人落座，围着厨师小招做出的几道美味开始碰瓶子聊诗人聊诗歌聊无聊的事情。我用酒量证明了自己可以聊更长时间的事实，小招又晃头唱起了他喜欢的左小祖咒的歌并用筷子轻轻敲着瓷碗，头上小辫子扎得像一只喜鹊的尾巴，微翘的嘴不断送出一丝丝嘲讽和讥笑，但他的心总让人感到温暖。我掉下一根筷子，他马上弓腰替我捡起并擦干净递送给我。我们情绪饱满，又各自朗诵了伟大的诗歌。但他终究酒不胜力，最先倒在了沙发上。第二天，我收到他短信，在火车上了。后来，我在网上了解到他先到广州深圳并去了西安做了跪诗行为又去了青岛失了踪精神出了点问题以及阿坚将他护走（小招一路从北往南在网路上将阿坚骂下来结果还是阿坚接他）……在他回老家前，我跟他联系过一次。他说很遗憾现在不能跟我喝酒了。这也是至今我们的最后一次联系。


他的诗集《我的希望在路上》一直留在我的身边。我翻开过多次也通读过，但迟迟未写曾答应过他的诗集评论。我觉得难以三言二语的打发了事。因为这是一本有意义的诗集。这本诗集收录的许多诗歌，在以前的“诗江湖”阶段，我就读过。我最早注意到他是因为其写的《一个啤酒流浪者的两年日记》，语言抽象形式跟我写的《新中国》很像。在编辑江湖月刊的时候，我也选用过小招的诗歌。在后来（流产的）诗江湖诗刊的编辑期间，我是第一期的执行主编，其间有一个重要栏目也选用了小招的几首诗歌。因此，小招于我并不陌生在杭州见面之前。


作为一个南师大历史系的退学生，他有优异的记忆力和文笔功底，他的诗歌意识里有历史之重。组诗七的20周年祭诗是为明证。他将诗集一本本送到手上而不用邮寄，也是因为担心诗集的敏感性内容。他甚至在诗集中亲笔又补写了一首《为什么老孙和老毛差不多》。他也写了不少“震诗”，但写得完全不合时宜，“我没有和你们一样/失声痛哭/我没有钱物可捐/也不会煽情/我说的话/你们可能不爱听/我的意思是说/我要说话/管你们爱听不爱听”。诗人在诗里说话跟政客在文件里说话肯定是两种态度。小招的诗歌为什么显得如此纯粹，就是因为“管你们爱听不爱听”的写作态度。他天生有一种浪漫主义的精神，信奉天才，信奉惟我独尊的狂飙突进，因此他在最欣赏的诗人序列里寻找这个遗传基因，管党生、沈浩波、伊沙是其经常挂在诗歌话题里的人物。甚至他还跟韩寒暗暗较劲，于是，近年来他明显活跃起来，发言多多。但他的发言在撕裂主流价值观的同时无疑给社会添堵，他是一个格格不入于道貌岸然之领域的真诗人。我断定，他是一个将永远呆在地下的诗人，他头顶的光芒不是来自日出而是来自一颗天真的心。他度过了不幸的童年和少年，很快便步入了长期流浪和快活以及挣扎焦虑的青年。在西安，他的狂妄和诗歌之灵达到了一种思维上的顶峰，我觉得，他累了，该休息了。其代表作长诗《永恒的迷离》最后一节，“现在是9月4日的凌晨/我埋下我所有的诗歌/耐心等待我最后的结局/我渴望死亡和绝症/渴望那一生只有一次的新鲜和刺激/此后至少5万年/整个人类念叨我的名字/念叨我一生的传奇”。可以这么认为，中国已经很久不出具如此情怀的浪漫主义诗人了，特别在像他这一代的诗人里，蜕去愤青外壳但在诗歌中依然保存着无比愤慨，跟现实保持着反抗的张力。小招是一个将日常想象成传奇来活的诗人，这势必要经受内心无比的煎熬和磨难，但谁能真正经受得住呢？诗歌在逼迫他不要跟生活蚺和，或许是诗歌的本能驱使了其生活的混乱状态。该死的诗歌，但诗歌有其永不磨损的心灵照耀着永不会死。小招在流浪古长城时一定是领悟到了天地之间的日月精华和玄密。


在诗歌风格上，小招诗歌的口语化更接近管党生诗歌，他对管党生极为推崇。对于这个是否有过影响的问题，我没有当面求证过小招，他的诗歌跟醉酒多年的阿坚显然不是一个路数。金斯伯格在当年的《嚎叫》诗歌案件中，向访问者吐露其诗歌的创作心迹和秘密：跟朋友、伙计们在场合里相互聊起的生活隐私为什么不可以写入诗歌呢？管党生的诗歌和小招的诗歌无疑都是遵循着类似金斯伯格的现代诗歌创作之常识。从价值观认识，反对或贬低这类诗歌的创作手法，就不免有站在道德主义立场判断诗歌自由价值的嫌疑。但谁说这种反对或贬低又不可以成立呢？世相纷争，诗歌不断被繁衍的意义和不断被扩张的价值势必在诸如小招这样的诗人身上体现出来。反抗多于冷静，叫嚣多于思辩，忧伤多于自得，读小招诗集《我的希望在路上》，就是观摩小招多年的独特生活回放以及倾听他对生活的个人注解。“我这一生都是浮云/但浮云真美丽”，一个如此年轻的生命却发出如此暮色沉沉的意味，令人叹息。“岁月如梭/我还有一半的青春可以挥霍”，挥霍两字对于他还仅仅是时间概念而不是身体概念。我见过小招的睡姿，我觉得他是一个深陷于孤独和寂寞的人，当他陷于沙发上安详地入睡，他的四肢撑开着似乎还在大地流浪。诗集同名诗《我的希望在路上》是一首绝望透顶的诗。


我希望
在宽广的大路上行走着
没有终点、目的和意义
在前方茂密的苹果树下
有一个孤独地等我的少女
她将拉着我的手继续前行
走到那下一个城市里
那个城市里没有别人


小招好一阵子没在网络上出现了。阿弥陀佛，无论如何，我衷心祝愿小招身体健康，感受平实生活的幸福！诗歌中再见！

2011年2月20日于杭州

半遮面

霸位

半遮面

忙完来细细的品

宫之白云

写得沉痛。。读得也沉痛。。。

宫之白云

把祭文拉黑。。。

半遮面

很沉重的, 我进来了.问候, 李老师

秋子

李兄，不可能吧。是真的？

秋子

人，不尽孝。此生不为人 ；人，不尽爱。此生愧对你自已。从某种意义上，存在也是一种孝道。 或说，存在就是一种爱。海子只是个奇迹，他面朝大海，或许春暖才花开，可是花还不是那朵吗？在我们心里，到底有什么？？？？
这是我送他的。

李飞骏

原帖由 秋子 于 2011-3-1 13:57 发表
李兄，不可能吧。是真的？

跳桥自杀的。

扁舟一叶

过了！

叶易中

小招还是只把自己当做自己了。

梦回江南0108

本来以为你开除了大学
会在中国特色的黑@社会大学
翻几朵浪花
本来以为你比农业社会的
抒情诗人海子，坚强点
本来以为你饱餐三聚@氰胺、地沟油
已百毒不侵
本来以为你的冷笑
比邓玉@娇的修脚刀更酷些
本来以为你的死法
比唐@福@珍，更春暖花开
本来以为你比SB聪明一点
比垃圾更垃圾点
本来以为你对生活已经看破
本来以为你已经学会从地沟里看世界
从门缝里看屠宰厂的猪
本来以为你的死
会比发霉的董存瑞、倒霉的钱云@会
更有马克思的剩余价值


深刻，尖锐，反讽发人反省，向李大哥致敬~~